不過這既然要去,那當然是大家一起去!

“好啊,”洛吟桓率先問道:“你說說我們該怎麼進去?”

“你不能去?”

“我不能去,難道就只有越千瀧一個人能去麼?”

“閻君陛下吩咐了,這其中越姑娘和蘇玦能去,但你是凡人之身,如果去了絕無生還之機。”

“我是凡人之身難道蘇玦就不是了?”洛吟桓掃了掃蘇玦,那人眼神頗為古怪,好像很是認同羅睺的說法。

“不過這其中狀況難明,蘇玦你也自可以留在此等候。”

“我去。”

“既然你去那我也得去,”洛吟桓顯然又跟這人槓上了,“蘇玦從來就沒什麼好心,有他在這丫頭身邊就算是她本來能走出來也不會有命了。”

蘇玦聽了只冷眼道:“如果你一定要做此自尋死路之事,悉聽尊便。”

“你!”

羅睺攔在了二人中間,說:“越千瀧,你來決定即可。”

“吟桓就託你照顧了,我跟阿玦去。”

“越千瀧——”

“洛公子,若你再胡鬧,我只能將你押去森羅殿了。”

洛吟桓負氣的一癟嘴,緩了緩才說:“越千瀧,你如果再不放聰明點可誰也幫不了你,這傢伙只是在利用你,還有,你可別忘了你在黃泉村跟我說過些什麼?”

說了些什麼?越千瀧當然沒有忘。

如果蘇玦再這麼執迷不悟的話,她也不會再留手,畢竟她如今也不能再為蘇玦一人而活。

“我知道,你放心。”

“你知道提防就好。”

越千瀧一轉身,“我們怎麼進去?”

“需要開啟陣門。”

“陣門在哪裡?”

“需要挪動這八座神像,將其擺放於正確的位置,你們三人跟我來。”

幽冥之人早就發現此地,對於這神像中的玄機赤凌也早就參透了,挪動神像後果然在中央處出現了一個法陣,之前赤凌也派了不少鬼吏去過,但他們沒一人回來。

“二位萬萬小心。”

蘇玦和越千瀧對過一眼,他們二人走得陣中,看到的卻只是一個尋常海岸。越千瀧一愣,這裡跟她在中皇山看到景緻一模一樣啊,這就是凰滅引她看到的那片山海。

她極目掃視著周圍的一切,好像要將這片大洋的前生今都如數看盡。

不過這海水都已經枯竭了,大洋中只有枯皺的海床。

越千瀧率先說在前面,這裡塵土極厚,看來是多年不曾有訪客了。這是?越千瀧忽然低頭,在她和蘇玦走過的地方現出了道道紅痕,她用手扒開泥土一看,下面都是厚厚的紅末。

“這是什麼?”

“是血液凝成的血晶,洪荒之時的地力和現在人間有所不同,如果在妖靈極盛的地方就可形成這樣的血晶,世間再沒有比這些更好用於止血生肌的良藥了。”

血晶,越千瀧之前沒聽過,她取了好些放進隨身的小兜裡,說:“看來這裡曾經吞沒過不少人命了。”

“不錯。”

“浸燭曾說在不周山後就是妄海,而這妄海之中的草木都會吞噬魂靈以充地靈,看來這處神境就是仿造妄海而來。”

妄海,越千瀧又看了看遠處的山崖,當初在中皇山的時候自己就是在那山崖上看到了凰滅,不過當時的那紅衣只喚他為‘無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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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玦,我們去那裡!”

這裡平靜無比,一點也不像女媧神境一樣藏著那麼多危難殺機。

到山崖上的時候兩人極目望去,一下就將這山河之景全數收在了眼前。蘇玦竟走到凰滅之前出現過的地方,他微微一動手指,他面前竟然憑空出現了七根琴絃。

“阿玦?”

這琴絃悠悠,蘇玦指間一動,那原本冰藍色的琴絃竟變成了耀眼的赤紅,此題二人面前當即他海水大涌,原本枯涸的海床瞬間就化空為盈。

蘇玦驚道:“這,就是妄海?”

“嗯。”

以前蘇玦就聽說妄海是一片死地,除了封神以外再無其他生靈,而且在這大海之中就藏著河洛大陣的陣眼。河洛大陣,這可是曄剎尋找了千萬年的地方,他真想看看浸燭站在此處時是什麼神情。

當年周天星斗之陣在天,河洛大陣御地,傳說,如果這兩大陣法最終能成的話就可以掌控萬物寰宇,將天地永遠變作妖族自家的宅院。這樣巫族和人族就只能永遠做妖族的家奴,永遠命如草芥螻蟻。所謂陰陽相生、道法恆長,當年能設下這樣的兩在陣法,想必妖族也是付出了相當的代價。

“你還記得我們一起在中皇山的時候嗎?”越千瀧忽然言說:“凰滅醒來後給我看了一個夢境,那夢境中就是這裡。”

“凰滅?”

“在夢境中我看到一個紅衣女子和另一人有過一戰,那人就是凰滅,他當時所用的就是這七根琴絃。”

“妄海有妖族的封印之神駐守,想來你看到的就是守陣之神,但那人絕不可能是凰滅,河洛大陣的陣眼是連著封神之靈的,既然河洛大陣已經在洪荒之時毀去那麼這封印之神也不可能再出現於世間。”

不可能再出現了?越千瀧忽然一陣失落。

“不管你說的封印之神會不會出現,索性當年與他一戰的紅衣女子沒死,現在依照羅睺的話來看,她一定就是帶巫族攻上不周山的鏡神,而巧合得很的是,我在夢境中看見的紅衣女子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如果我可以是那鏡神的話,凰滅也可以是駐守在這裡的封印之神,如果這樣我也不後悔將他從滅境救回來了,”越千瀧又深吸一口氣,坦言道:“凰滅在當日說了我是犯下大罪的人,本應該伏誅於天地的,但最後女媧娘娘留下了我。”

“犯下大罪?”

“我在女媧神境看到你的時候總覺得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可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我要找的是凰滅,或者是為了跟他了斷往日恩怨、又或者是要幫他再關上滅境吧。以前我都是不怎麼相信天數的,現在看來當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和凰滅是這樣、我和你也是這樣。”

天數?此時的蘇玦不自覺的撥動著琴絃,竟然有一首曲子由他指下生出。

這首曲子越千瀧記得清清楚楚,是《滄海》,是無欒在妄海之邊最常彈起的一首曲子,她曾經在蘇玦的夢中聽到到,在凰滅引自己進入的夢境中也聽到過。

“你怎麼會彈這首曲子?”

“不過隨便彈彈。”

《滄海》的音韻不同於尋常,怎麼可能是隨便彈彈?她一時想起來,無欒和東皇太一都曾經在蘇玦的夢境中出現過,還有那洪荒時期的不周山。

“阿玦,我明白了,赤凌想印證的不只是我,還有你。”

“他想印證什麼?”

“我們跟洪荒,跟妖族的關係,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不僅跟我有關、也跟你有關。”

“越千瀧——”

此時天地間響起了一個好聽的女音。

她趕緊往四周望去,大喊道:“是誰?”

“吾知你會回來。”

這人用的是古音,看來是洪荒之人。

“你……你一直在這裡等我嗎?”

“你想要的混沌之力,便在這妄海之中。”

“你知道混沌之力!”

“吾當年將其從你體中抽離,只因你所造殺業太重,但以吾之能只能將其封印在此,卻不能將其銷隕,從那日吾便知道,你終究會回來。”

越千瀧聽完一下明白了,“你是女媧神上?當年就是你將我囚禁在女媧神境的嗎?是因為我幫了巫族、是因為我手上有太多的殺業你才那麼做的?”

“因吾無力殺之、只能囚之,可你和無欒還是再見了,吾知道這些天劫不可阻。”

還是再見了?這麼說無欒也還在這世間了!

“無欒他是凰滅嗎?他為什麼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混沌之力福禍莫測,你萬萬要珍之、慎之,萬萬不可再被他人盅惑走上殺業之途。”

“那無欒呢?無欒他是不是凰滅?”

“越千瀧,這是吾能幫你的最後一次了,往後你便好自為之。”

“無欒他到底發生什麼了?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天地間不再響起女子的聲音。

“無欒他怎麼回事?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那些不過是之前女媧留下的殘音而已,在萬年前女媧就已經不在了,你再喊也沒用,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去找混沌之力吧。”

蘇玦的話則說完二人就看見由妄海之中開出了一條廣闊的海道,那兩面海牆高高聳起,場景跟越千瀧所見過的一樣,當時那紅衣女子就是走著這樣的海道去無欒身前的。

“我們走吧,看來那裡有答案。”

蘇玦和越千瀧兩人一前一後,正朝那條海道走去。

人之情感真是複雜莫測的東西,這短短十來日中凰滅就體味良多,彷彿他之年的千萬年都白過了,往日看到新生的草木他只分毫不動,現在卻能感到絲絲欣喜;往日他鮮少看得懂人之神情百態,現在竟也能讀出其中喜怒哀樂。人之一生,當真辛苦、也當真燦爛。

他忽而有些後悔,若自己能早日與齊衍同感便好了,他以前從來不知齊衍所想,只將其當作了人皇之後、當成了星轉輪中的那顆亂星。或許自己早日有些人情的話,齊衍也不會走到今日這一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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