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玦給的地圖很詳細,其中的標註也不假,齊衍憑著這地圖還有對阮非顏身上結印的感知很快就趕到了逐日殿,這不日城中人煙本就稀少,一路上他沒費多少力氣就避開了那些巫女和侍從們,趁著一女子送祭品的空隙齊衍便溜進了逐日殿中。

“司命大人。”

“從靈?”素靈犀詫然道:“什麼事?”

“請大司命跟我去瓊蔻殿。”

瓊蔻殿?難道是罹要要找自己?

“族長大人所為何事?”

“司命大人跟我一去便知。”

素靈犀狐疑著跟這女子改了道,她本來是要去逐日殿外的。

這大殿從外頭看著平平無奇,進來後還真不小,齊衍按著地圖上標出的位置躲開了種種魘障,不久就看到了正殿中央的那一汪池水,這就是魘池嗎?他湊過去駐足了少許,這池水粼粼,哪裡像是要吞沒魂靈的。

他轉而又走向了西邊的側殿,這裡看過去是一面牆,若不是蘇玦在上頭標明了解禁之法他必然要浪費些許時間。

“世尊世尊,”本是昏昏欲睡的阮非顏一個激靈,歡喜道:“是師父,我感覺到師父了,他就在這附近!師父來救我們了!”

凰滅神情淡淡的,似乎沒一點波動。

“世尊?師父來救我們了,你怎麼一點也不高興?”

“不對。”

“不對?有什麼不對的?我的結印都感覺到了,在這裡的一定是師父,他在找我們呢,不可能是其他人。”

這裡是不日城,曄剎可是跟妖族對抗了數萬年的巫族首支,既然浸燭處心積慮的將要再重啟河洛之陣,齊衍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找到了他們?

“師父——”

才剛剛想到這裡,齊衍便出現了。

“師父,阿阮,你們怎麼樣了?”

“師父師父,阿阮沒事,阿阮還在這裡遇到了世尊大人呢!我竟然找到師父的師父了。”

看著阮非顏那歡呼雀躍的樣子齊衍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只因凰滅依舊冷若冰霜,不管怎麼樣,他已經將暮昭明的死記在自己頭上了。

他上前幾步,正要運功破除眼前這道氣牆。

“你不該來的。”

“師父和阿阮在這裡,我怎麼能不來?”

佈下這道氣牆的人功力深厚,憑他根本就破除不了。

“柏皇、昊英、赫胥、慄陸、昆吾,你等來幫我一起破之。”

看著忽然出現的五人阮非顏也嚇了一跳,她在啟荒城的時候就聽說齊衍招收了伏羲神上以前的五位臣子,她本以為這五人不是皮糙肉厚的大漢就是白髮長鬚的老頭呢,誰成想一個個都是這麼文雅的年輕人,那慄陸和昆吾看起來年長些,身形也較為壯健,可赫胥一副書生的打扮,看起來就像個斯斯文文的教書先生。而在五人中看起來最平易近人的是柏皇,他個人不高、年紀似乎也最小,上揚的嘴角處掛著淺淺的笑意,看起來讓人覺得舒暢不已;而說起昊英嘛,若不是早知道這伏羲五臣都是男人,阮非顏還以為他是個溫溫柔柔的小姐姐呢。

“主上,”功力稍弱的赫胥開口道:“這結界頗為棘手啊,臣下,臣下恐怕是有些頂不住了。”

“頂不住?”慄陸駁說:“我早知道你就是個銀樣蠟槍頭。”

“主上,赫胥平日專攻於醫藥,他的修為也的確比我們稍差一些。”

“若不能再維持身形回虛境便是。”

“謝主上。”雖然是這麼說著,可赫胥還是堅持了半刻,直到他身形發虛才消失了。

又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昊英和昆吾也已經支撐不住,齊衍身邊光留下了柏皇和慄陸二人。

“主上,”柏皇說:“屬下能感覺到,這氣牆要破了,只要再撐一刻,我們必能把人救出來,只是屬下……屬下恐怕撐不到那時了。”

柏皇的身形一虛,只有慄陸還在強撐著。

齊衍用餘光瞥了那人一眼,看來他是心裡有虛,想要彌補在中皇山誤殺暮昭明的過錯,齊衍一時動容,他本想著將凰滅救出後再處置這人的,如今一想,他當時也是護主心切,只是太過擔心自己的安危而已。

“主上,這結界破了!”

齊衍收了功,為破這道氣牆他實在消耗太甚,為免夜長夢多他必須將凰滅和阿阮儘快帶離。

“師父,”齊衍將那人扶了起來,關切道:“你能走嗎?”

凰滅眉宇間滿是愁容,這一切是不是太過簡單了?

“阿阮你有沒有事?”

“沒有沒有,師父你放心,阿阮會自己照顧好自己的,師父你就照顧好世尊吧。”

那半跪在地的慄陸勉力起身,只說:“主上請放心,臣下會走在前面開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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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們走。”

然而出了這暗室到正殿時凰滅就知道自己擔心的還是應驗了,那紅衣女子站在魘池之外,身邊除了素靈犀外還有一個身穿玄色外袍的年輕男子。

浸燭一邊擊掌一邊言道:“世尊啊世尊,你真是有一個好徒弟呀,不管是上天入地總能找到你將救你於危難,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在中皇山的時候怎麼還能對這麼一個難求的徒兒狠下殺手呢?”

齊衍擋在凰滅和阮非顏面前就說:“你是何人?膽敢對我師父不敬?”

“怎麼,齊長老闖進了我的殿宇,難道還不知道我是誰?”

這麼說她就是曄剎的大宗祭浸燭了?齊衍掃了眼浸燭身邊的素靈犀,她臉上滿是為難,難道她早就跟浸燭商量好了嗎?既然浸燭早就知道便讓他們困在魘境中就好了,何必讓素靈犀誆自己來逐日殿?這樣豈不是多此一舉嗎?

罷了,且不管這素靈犀和浸燭是什麼用心,左右他已經將凰滅和阮非顏帶出來了,只要這兩人在自己身邊,他便一定要將他們帶出不日城!

“主上,”慄陸也擋在了這數人身前,低聲道:“只要我慄陸在就不會讓主子有事。”

糟了,在虛境中看著的柏皇和昊英等都心下一緊,這曄剎一族從洪荒時代起就是可以誅神的,但他們四人方才在破結時都耗費太多,現在只能安安分分的呆在虛境裡,根本無法凝形現身,現在他們就指望著這修為最高的慄陸了。

此時昊英突然問道:“柏皇,那個玄衣之人你可有印象?”

“從沒見過,怎麼了?”

“他……”昊英肩頭的金烏鳥又在他耳邊嘀咕了什麼,昊英瞳孔驟收,“他竟然是?”

“是何人?”

“你還記得當年妖族的周天星斗大陣和河洛大陣是怎麼破的嗎?”

“你是說,當年的巫族大長老?”柏皇一扭頭,驚詫道:“莫非他是滄溟!”

“金烏是不會認錯的,它記得這人的氣息。”

滄溟,聞言後赫胥和昆吾都是一臉倉皇,雖然他們在伏羲麾下,可對於滄溟的事他們都再熟悉不過,這位大長老可是帶著巫族眾人毀了妖神所在的太陽宮啊,不僅如此,連太一和帝俊的隕落也跟他有關係,如果這人真是滄溟,恐怕齊衍就真的難以脫身了。除非凰滅已經恢復了所有功力,可凰滅在滅境中呆了這麼些年,修為早就被蠶食得所剩無己、再加上之前在中皇山所受的紫雷之傷,就算他跟齊衍合力也不會是滄溟的對手。

“呵,你們不過都是殘敗之身,就不要再白費力氣了,乖乖束手就擒,或許我會讓你們少受些苦楚。”

齊衍這下明白了,剛才那道結界就是為了要消磨他們氣力的,可惡啊。

“你這女人,休得在我主子面前狂言!”

慄陸的風雷之力還沒喚出來呢,浸燭就一抬手將他甩向了殿中的石柱,落地之際慄陸只覺得渾身筋骨都要斷絕了。

“我知道你能掌控風、雷二力,可在這不日城裡無風也無雷,你又能奈我如何?況且你現在只剩下一成的功力,也不自己掂量掂量。”

慄陸艱難的爬起身來,還沒開口就被浸燭甩下了大殿另一側,終於他連吐出幾口鮮血,五內都要被焚盡了。

“你不過是伏羲手下的一條狗!當年若不是我巫族被禁這大好的山河又怎麼可能是伏羲的?就憑你,也想跟曄剎作對嗎?”

浸燭再要動手時只見一道劍氣襲來,她轉身避開後還是被那劍氣削下了幾縷青絲。

“浸燭,且不要太狂妄了。”

“對了,齊大長老,他已經不聽命於伏羲了,現在倒換了主子跟著你。”

“他是我的臣子,是人,不是什麼畜生,且請你放尊重些。”

慄陸呢喃著,“主上?”

他原以為中皇山一役後那人只對自己棄如弊帚。

“好啊,且讓我看看,齊長老到底有多大修為。”

浸燭先行迎敵而上,幾招下來齊衍就落了下風,不行,他現在功力所剩無幾,根本不是這女人的對手。

而這邊慄陸的身形已經見虛了,趕在消失之前他勉強起身大喊道:“主上,臣下來幫你!”

可還不等慄陸近身他就感覺鑽心一痛,再低頭時只見一顆正在跳動的心臟被人握在掌中,慄陸一抬頭,看見的竟是那位著玄衣的男子。

“慄陸!”虛境中的四人同時痛呼。

可那人在心臟在青年手中一下被焚為了灰燼,慄陸的周身冥火一起,空中頓時散出了火星。

“主上,臣下要先行去陪伏羲君神了。”

一句話之扣,慄陸就沒了痕跡,只跟著這冥火一道歸於虛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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