筋脈俱傷的齊衍躺倒在地,他視野有些模糊,剛才衝擊太大,他現在周身的骨骼都好像要碎裂一般,看著不遠處的重傷之人他只得握緊了手掌,正驅動著全身之力想站起身來,可齊衍和身子絲毫不動。慄陸,方才是慄陸出手傷了他。

“慄陸,出來,給我出來!”

虛空中傳來柏皇的聲音:“主上,您被慄陸的驚雷之時反噬現在還太過虛弱,而屬下等是依託您之血氣而存在的,所以屬下等已經成了虛體,此時根本無法凝形。”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什麼?無法凝形?

“那方才呢?方才是誰讓你們出手的!”

深知齊衍的震怒,柏皇只好解釋道:“方才主上命懸一線,屬下們亦是感同身受,那慄陸會喚出驚雷也是下意識的出於自保,還請主上息怒!”

說起他們五人間,論力量當然屬掌控風雷之力的慄陸最強,剛才齊衍所有修為差點被如數毀去,如果不是那人出手及時這後果當真不堪設想。只是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柏皇深知那人對齊衍的重要性,他認定了若要在修為和凰滅之間選擇,齊衍一定會選凰滅。而剛剛慄陸雖救了齊衍,那人也一定不會感激,他們五人往後跟齊衍的日子可就說不準了。對柏皇來說,違抗主子的命令私自行事,這便是是忠。而現在齊衍也受了那驚雷之力波及,五內臟腑必定是如火焚刀割一般難忍。

“師父……”即便如此,齊衍還是掙扎著往前爬去,那人的身影看起來搖搖欲墜,他正捂著前胸,看起來是萬般的痛苦。

想不到這短短的十來米,竟讓齊衍覺得浩瀚如河,等他終於挪到那人身前時,凰滅已眼神微散,連的嘴角血跡都開始乾涸了。

“師父,”齊衍握住了那人的手,他的五指冰寒如玉,任自己怎麼捂也沒捂暖半分,“對不起……都是阿衍的錯,對不起,都是我錯了。”

凰滅合起五指,像是要運功集氣。

不行,齊衍修為尚在,他還不能放棄,或許,這便是最後的機會了。

感覺到那人的動作,齊衍才說:“師父,你已經受了重傷,如果你一定要阿衍死阿衍自盡就是了,你不用再耗費靈力。”

凰滅指尖一僵,竟露出了些不忍。

“師父,以前太華的山桃初開時,你才會露出一點笑意。原本……徒兒想讓你看看太華那些桃花的,可現在沒機會了,那些桃花雖然不會凋謝,但終究還是被埋進廢墟之中了,”齊衍抬起眼眸,只笑著說道:“師父,能再跟你相見也算是了了徒兒此生之心願,現在師姐死了,我知道師父你是惱了阿衍,現在阿衍用性命來償,希望師父你能寬心吧。只是徒兒沒料到,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你,竟然只重逢短短的兩日。”

不妙!難道齊衍真要自盡嗎?那他們豈不是又要陷入沉睡了?

在虛境中的五人心急如焚,可他們現在根本無法現身,更不要說阻止齊衍了。

齊衍積了最後一點力道,正要成掌朝前額處拍去,但在最後一瞬間,他竟然被攔下了。

“師父?”

四十七年前凰滅沒有殺他,而四十七年後,凰滅還是不能眼看著這人死在自己面前。

難道,這便是人情嗎?難道,齊衍真是他一生都不可抗的變數?

意識瞬間抽離,再下一秒凰滅便暈厥在齊衍身邊。

“師父……”

他的脈搏氣若游絲,甚至是似有若無,不可能的,齊衍整個人猶如置身在冰窖裡,凰滅不是凡人他是仙身,他不可能會死的。

齊衍聚集靈力想為這人渡氣,可他之前被凰滅重傷,加之跟暮昭明過招本就耗損嚴重,當下根本無法催動內力。倏忽之後齊衍也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

“慄陸,你真是損兵八百自損一千,當時主上和凰滅氣脈相連,你就不知道重傷凰滅的同時也會傷到主上嗎?”

男子一擺手,委屈道:“我只是想著救主上性命,哪裡還能想這麼多啊?”

“現在主上和他師父都恐有性命之憂,我現在也不能現身為主上療傷,這可怎麼辦。”

柏皇對赫胥嘆道:“只能盼著越姑娘能早點來此了。”

的確有人找到了此地,但這人不是越千瀧,而是蘇玦。

蘇玦現在神色如常,哪裡像重傷不醒的樣子?他走到齊衍和凰滅身邊,掃了幾眼便說:“多日不見,想不到你的幻術竟然如此見長了。”

早躲在暗處觀戰的素靈犀現出身來,道:“哪裡是我的幻術?不過是師父在後援手罷了,不過這暮昭明和齊衍積怨已深,就算我不從旁作梗,他們也免不了一戰吧。”

“還是萬無一失的好。”

“師父找這人可找了很多年了,沒想到阿玦你竟想法子幫師父完成了心願,這一次回去師父必然會重重答謝的。”

蘇玦低頭看著凰滅,他覺得這人的臉很熟悉,好像是一位故友。

“我不要答謝,我要的是北域,還有整個天下。”

“現在有了他,阿玦還愁什麼呢?我們這就回去!”

蘇玦背起凰滅,正要離開時卻聽得一聲疾呼:“阿玦——”

轉身一看,原來是越千瀧。奇怪,自己離開時施了術,按理說她應該還昏睡著才是。

女子一步一步從山路間而來,質問道:“是你把掌門引來中皇山的?”

“是。”時到今日也無需隱瞞了。

“如果我沒猜錯,從離開蒙池鎮不久你就已經恢復了,你只是一直在做戲對不對?”

“沒錯。”

“為什麼?”越千瀧迷惑的喊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把大家玩弄至此?”

“凰滅會擋了我的路,如果不在他沒有復原時挾制住他,往後我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你利用了齊衍,所以你就要用掌門的性命為餌來挑起他們師徒之間的事端嗎?”

蘇玦遙望著那人,他說不出話來,這些日子他的確一直昏睡著,可越千瀧不明白,他、浸燭和魘池都是息息相關的,就算是在夢中,他也可透過體內的魘靈與浸燭互通訊息。其實從他們到達中皇山的那一刻,蘇玦和浸燭就在暗中謀劃了,其中細節連素靈犀都未全知。

“我之前一起覺得奇怪,為什麼會在北域宮中遇到你,你又為什麼要替寧王效命?原來,你從踏入北域的那一時起就在安排了?重謹、梓兮、還有那些太華弟子們,他們的死是不是與你相關?”

“是我引梓兮去的裴家別管,當晚易瀲音在齊衍練功時彈奏了致幻之曲,所以齊衍才會神志不清的殺了梓兮,至於之後死在蜃天城外的那些弟子,也是我讓靈犀幫忙除掉的。我們所做這些都是為了陷害於齊衍,為了讓他跟太華徹底反目。也只有這樣,他才會被逼無奈的回到蒙池陣去找回伏羲五臣,只有這樣,他才能變成我想要的那個齊衍。”

如此越千瀧也明白了,這都是蘇玦佈下的一個局,恐怕現在他們便是要將凰滅帶回不日城,好用那人來挾制齊衍吧。

進入寧王府獲得公孫翎信任、借用寧王勢力將齊衍從太華秘境中救回、再一步一步陷害那人好讓整個太華都與他為敵好將他逼上絕境。越千瀧想不明白,蘇玦所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是開啟滅境好將凰滅拽在手中嗎?還是為了齊衍身上的人皇之力?

“你所做的一切,難道都是為了燁樓?”

蘇玦身形一動,冷穆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愕然,“與你無關。”

“你這般利用於我,竟然還說與我無關?”

直到這一刻越千瀧才覺得是自己錯了,她要找的人不是蘇玦,她一直以來都在等待尋找的絕不是這樣一個狠辣絕情之人。

“我不會讓你帶走凰滅的。”說完女子的手中便出現了逐日長弓。

“阿玦……”

對素靈犀做了個手勢後,蘇玦又上前了幾步,認真問道:“你真要與我作對?”

“把凰滅留下。”

“不可能。”

“好啊,”女子苦笑一聲:“那我們便一戰,你若贏了將凰滅帶走便是,可你若輸了……”

“如何?”

越千瀧沉吟半晌,竟開口道:“便要像凰滅一樣,一生被囚在滅境中,永遠不踏入凡世。”

囚禁永生?這法子還真是狠毒。

“到時候,我也會陪你留下的。”

素靈犀從這人眼中看到了一絲猶豫,蘇玦將凰滅從背上松下來,回應道:“好啊,你若贏了我們便一起守在滅境。”

可是越千瀧,她根本沒可能贏。

蘇玦一抬手,那本是執於越千瀧手中的逐日弓就到了蘇玦掌中。

“這,怎麼回事?”

“還記得嗎?在滄浪原的時候我說過,我們都源自於魘池,而這把逐日弓和你體內的涅穹箭也是一樣的,它們都是用魘池中千萬的巫靈所打造,它們屬於巫族,而不是你,只要浸燭想讓它們回來,它們便只能靜躺在巫族之中。”

蘇玦指尖一動,之前已經融入她骨血的涅穹箭竟也被這人吸了出來。

池水之前的女子指尖再勾,那箭矢便已經回到這池水之中了。

洪荒之時巫人以靈練箭,而越千瀧正是誕生於這魘池之中的箭靈,後來大祭祀滄溟費盡辛苦才尋得妖族帝王的第九女作為元身,使這一靈帶著強大的祖巫之力降臨到世上。而妖巫大戰後這一靈就不知所蹤,他們巫族已經找了越千瀧數十萬年,而逐日弓、涅穹箭,不過是浸燭為引她出現放出的誘餌而已。(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