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黎蘿仔細看過後她方確定這是鮫人屍身。原來她小時候恰逢鮫人來中皇山拜訪,聽來他們也是為了女媧神境。

"那鮫人後來進去了?"

"進是進去了,可進去之後就再也沒出來。"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想來也有幾百年了,可中皇山中的日子我說不準。"

幾百年?這跟洛吟桓說的對不上,鮫人在北域不是消失了千年嗎?這麼一看他們分明是故意將自己藏起來了。

"當時那人為什麼要進女媧神境?"

黎蘿努力回憶著,可實在過得太久她都記不清了,她模糊說:"好像是為了救族人。"

鮫人族出事了?越千瀧又跟蘇玦兩人仔細查驗了那具屍身,沒有一點外傷。

洛吟桓不屑道:"你們這麼查能查出些什麼,叫仵作來驗。"

"你要剖了他?"

"先解了我們的迷惑再將他好好埋葬就是了,城主。"

"下官這就安排,還請幾位到茶廳奉茶歇息吧。"

"我留下來等。"

"蘇大人,這仵作驗屍過程難免不得入眼,您還是避開的好吧,免得糟心。"

蘇玦聞言在旁坐下了,一副不動如山的樣子,越千瀧心知他是怕人做手腳要親自督看。

"好了,"洛吟桓先妥協道:"你還是就在這院前擺些糕點茶水讓我們解解乏吧,這裡就讓蘇大人看著。"

"是是是,下官遵命。"

越千瀧跟黎蘿多時不見,趁這空檔她正好跟這人敘敘舊。

"黎蘿你最近過得怎麼樣?是不是走了很多地方?"

"我過得很好,一路下來已經把北域走了大半了。"

"那……"越千瀧故意問:"有宜澤的訊息嗎?"

"還沒有,之前在寧州和雍州都有線索,可找到最後才發現根本不是哥哥。"

看著這人故作堅強的樣子,越千瀧不免有些愧疚,她果然是不會放棄的。

"千瀧為什麼是這副表情?"

"哦,我就是覺得你太辛苦了。"

"我倒覺得挺開心的,能這樣為哥哥而活讓我覺得很幸福覺得這一生沒有白費,在這一點上千瀧不是一樣嗎?"

"我?"

"蘇公子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千瀧你還是願意這樣陪在他身邊,難道這樣會讓千瀧覺得辛苦?"

"說來也奇怪,我們本來是兩人陌生人,就算他對我有救命之恩但在我看來這感情又跟一般恩情有所不同。我就是想跟著他,只要能呆在他身邊我就覺得很開心了,或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將我從女媧神境裡救出來吧。"越千瀧燦然一笑,眉間眼角都帶著滿足。

"那你這次來濟硯城也是為了幫蘇公子?"

"不,是為了我們兩人的一個朋友,他現在命在旦夕,或許鮫人能夠救他的命。"越千瀧又嘆了口氣,說:"只是我們現在根本不清楚這些鮫人的行蹤,就算找到了也難下到海底去把他們撈上不啊。"

"濟硯臺的鮫人都住在龍綃宮裡。"

"龍綃宮?黎蘿你知道?"

"之前來中皇山的那人跟我爹爹說過,而龍綃宮就在神山祖州附近的深海處,如不是鮫人一族是絕到不了龍綃宮的,不過當年那鮫人為讓我們開啟女媧神境給爹爹、哥哥和我留下了龍綃宮地圖和三顆避水珠,他說如果我們想去龍綃宮就可以服下,吃了後我們會有三天的時間,雖然在水下但是跟平時沒半分異樣。"

三顆?那就正好可以給阿玦、洛吟桓和自己了。

"黎蘿,你能把那避水珠都給我嗎?"

"千瀧姐姐你們什麼時候啟程,我就什麼時候把地圖和避水珠送上,不過千瀧,世間都說鮫人美麗溫良,實際或許不一樣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如果真像阿玦想的要一命換一命,我也不會答應。"

"一命換一命?什麼意思?"

"不說這些了,我先進去看看,黎蘿你先等我。"

仵作已經驗看了一個多時辰,這鮫人的五臟六腑都快被翻遍地了,沒有中毒臟腑也沒有什麼損傷,除了知道這鮫人是窒息死亡外驗不出任何東西。知道結果後越千瀧將避水珠和地圖的事跟蘇玦、洛吟桓說明後,他們兩人也紛紛為出海做起了準備。

本來濟硯城的人是死活不願意去遠海的,但這次有洛吟桓這個大宗伯在,濟硯城主伺候得別提多殷勤了,聽聞他們要出海後立馬安排了城中最好的船隻和水手。但洛吟桓只要了東西,船上的人被敢了精光。趁著夜黑風高的這會,他們便出海去了。

第二次看著這片海域的時候越千瀧百感交集,祖州沉於海底,那給他們月靈草種子的小鈴兒怎麼樣了?她總說自己是神仙,應該有法子脫身吧,或許這一次還能見到她呢。

"阿玦,晚上的甲板上風大容易著涼,你還是進船艙裡來睡一會兒吧。"

蘇玦用餘光看了眼坐在船艙裡吃乾糧的洛吟桓,說:"我想吹吹風。"

"怎麼?阿玦是第一次出海嗎?"

"嗯,我之前從未見過如此廣闊的水域,這樣的海上明月,很美麗,讓人忍不住想多看看。"

越千瀧聞言也看了看這月亮,果然是又大又圓。

"原來阿玦也有這麼入迷的時候?"

蘇玦沒有理會,繼續望向海上的一輪明月,越千瀧見狀切到他身前就一下跳到了船舷上。

"越千瀧你幹什麼?"他一下拉住了這人,呵斥道:"真是胡鬧,要是掉下海去你該怎麼辦?"

"不會不會的,我伸手哪有這麼差,別說是站著了我還能在這上面練功呢。"

"下來。"

"我真的可以,你看就知道了。"越千瀧想松了蘇玦的手,可那人拽得死死的,半分不願鬆開。

"你給我下來!"

"阿玦你看我身後是不是月亮?"

蘇玦一愣,之後馬上嗔道:"你在胡說些什麼?都這個時候了你不好好想著怎麼救人,竟然還有心思玩鬧?"

"現在我也算跟這個大月亮一起了,你既然那麼喜歡看月亮,或許也能在看月亮的時候順帶著看看我啊。"

"胡言亂語。"

"誒誒誒誒,你別就這樣走了啊。"

蘇玦走得頭也不回,又一個人躲到了船尾,越千瀧跳下船舷正要追上去時卻被洛吟桓攔住了。

"喂,你幹什麼?"

"你這臉皮可真夠厚的,一個姑娘家這麼貼人家的冷臉也不害臊嗎?"

"害臊?"越千瀧明知故問說:"害臊什麼意思?"

洛吟桓指著船尾,說:"害臊就是蘇玦他那臉上明明寫著'越千瀧不要靠近',你就不要當看不著的惹他不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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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阿玦的事你洛大人管得著嗎?"

"你還是跟我一起進船艙吧,免得人家被逼得連個賞月的地方都沒有。"

"我沒有……"

"欲速則不達,心急也要把豆腐捂熱吧,人家那塊冷臉我看著都糟心。"

越千瀧看了眼立在船尾的蘇玦,而後乖乖跟洛吟桓進了船艙。

蘇玦雖然面向著大海,但餘光卻一直在看著身後二人,越千瀧似乎想追來,可洛吟桓追上後還是跟那人一同回了船艙。青年此時終於松了口氣,而他的額前有些許冷汗,像是用了極強的定力。

越千瀧終於走了,他拿出了手中的玉玦,這是去宮中前公孫翎給他的,那人也算踐行了自己的承諾,算個君子。蕭祈煜這番將他跟越千瀧留在宮中是打算將他二人從寧王府摘出,轉而培養自己的勢力了。那這樣最終要的一步也就完成了,現在牧言家的勢力也被收拾了大半,從蜃天城這一路走下來可謂極為順暢,唯一讓蘇玦意外的是,他自己竟有些動搖。

"難道是因為一個女人?"蘇玦低吟著又搖搖頭,否絕道:"不可能,她心懷叵測且又跟北域關係不明,我怎麼會因為這麼一個人而猶豫?"

越千瀧現在進了宮,而且身有軍職,自己若要成事絕對繞不開她,既然繞不開,自己也難保她的性命。蘇玦將那玉玦收進了衣袖中,微微抬起了頭,其實他並不喜歡月亮,因為在不日城沒有日夜之分,除了月亮在那片天空中就再也看不到其他,所以,蘇玦對於月夜一直是心有不喜的。至於他今晚說要賞月,不過是在逼自己躲開越千瀧而已,她自認是一個定力和意志都超乎尋常的人,但在越千瀧身上,這些似乎都不管用。

他這是怎麼了?難不成又是中了什麼幻術?難不成越千瀧也會幻術嗎?

蘇玦覺得內息不穩,剛靜下一點的心緒又波動起來,素靈犀說得不錯,果然越千瀧是個危險之人,他不該跟那人過於靠近的。可不管怎麼樣,他就是不想讓越千瀧喪命在北域。既然越千瀧對他如此看重如此信任,或許他能說服她站在自己這邊呢?越千瀧不是一直說她記憶中的那個'蘇玦'比什麼都重要嗎?想來,她應該會答應。

"阿玦,阿玦--"

後頭正傳來了越千瀧的聲音,蘇玦被驚得一抖,"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到地圖的指的位置了。"

"這麼快?"

"這跟我上次去祖州的時候不是走的一條水路,或許是捷近吧。"

"把避水珠給我吧,做好準備下水。"

一語畢後,三人已經集結在船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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