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東西的威力這麼大,越千瀧看著身邊乾癟的屍身,這箭好像可以在入骨剎那吸盡周身血氣,眨眼間這十來頭妖獸就變成了光剩下皮毛的枯骨。不過她當下頭暈腦脹,收箭之際也虛弱的跪倒在地。

“這是何物?”

“別碰它!”越千瀧立馬將兵刃一收,說:“小心傷著你。”

“這東西融入了你體內?”

“是,是的。”

看她煞白的臉色,蘇玦方說:“它不會傷了我,倒是你根本沒有能力駕馭它們,勉強使用只會自損。”

這是曄剎族的東西,她怎麼可能駕馭得了?不過既然蘇玦已經忘了逐日祭壇的事,她也沒必要再提起。

“走吧,這裡不安全。”越千瀧剛起身卻使不上力,將要摔下之際蘇玦正扶了她一把。

他搭上這人的脈搏,道:“你受了內傷,看來是被反噬了。”

“我知道,但是我也沒想到用這東西會這麼吃力。”

“你是第一次用?”

“嗯。”

“先坐下,”蘇玦將人按在岩石邊,“療完傷再走。”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而且你我都不清楚這弓箭的來路氣性,如果你也被反噬了怎麼辦?”

“安靜。”蘇玦一語畢後已經將真氣推入她體內,越千瀧閉上眼睛,只好欣然領受。

果然,這人用的不是太華療傷之法,他的真氣一入血脈越千瀧就覺得周身溫暖無比,剛才的失力感少了許多,她體內氣血湧動,竟然跟蘇玦體內的真元產生了共鳴。難道,是因為他們以前都修習過太華靈脈嗎?片刻過後越千瀧恢復不少。

“謝謝。”

“你是誰?”

“啊?”

此時蘇玦目光炯炯,又重複道:“你到底是誰?跟曄剎族是什麼關係?”

“怎,怎麼了?你怎麼突然這麼問?”

越千瀧體內有魘池的氣息,蘇玦惶惶感到,也許,他們兩個是同出一源,否則他們的真元不會如此共通共融。

“你可聽過魘池?”

“魘池?”越千瀧困惑道:“那是什麼地方?是一個池子?我只在太華見過非魚池。”

“你明明是出自那裡,卻說不知道?你到底是裝傻,還是完全不記得了?”

“我是出自魘池?不對不對,我明明是被囚禁在女媧神境,當時是你還有靈犀救我出來的,這點還有好多人可以作證,至於你說的那個魘池,我從沒聽說過。”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出生於那裡,這一點絕不會錯。”

出生在那裡?對了,自己被困在女媧神境時就是現在的模樣,但越千瀧對自己的父母身世都一無所知。

“這些年來我對自己的來歷身世都一無所知,阿玦你怎麼這麼確定?”

“因為我也是生於那裡。”

“你,你?”越千瀧一下沒了頭緒,“那魘池到底是什麼地方?”

“是曄剎族的聖地,其中蘊含著巫族的混沌之力,可以吞噬靈魄,也可以創造生靈。”

“你是說,我和你,都是在魘池中被創造出來的?”

“我還沒想清楚。”

“這不可能,如果你生於魘池那麼燁樓呢?難道他也是在那裡出生的嗎?”

“你認識我兄長?”

“我……”既然說漏了也無需再隱瞞,越千瀧乾脆將他們尋找女媧魂石和月靈草的相關經歷都說了一遍,“我從來沒見過燁樓,但上次你出現卻玉城的時候我得知燁樓已經甦醒,也就是已經死而復生了,這說明我們沒錯。你之前說過十二年前燁樓跟你被人追殺,燁樓是因此才昏睡的,後來你們兩個是被靈犀所救才跟她一起回了曄剎族。既然是這樣,你怎麼可能是出自於魘池?”

蘇玦腦中混沌一片,可越千瀧說的跟蘇燁樓回憶的不相上下,難道,自己跟她曾經真的親密如此?他真的會將這麼多與燁樓相關的事吐露於她嗎?

“你當時在卻玉城被師父齊衍所傷,就算我帶你回了太華山師叔也束手無策,當時靈犀說過,只有她師父可以醫治你,她讓我千萬要將你送回卻玉城好跟她回去。”

靈犀的師父,是大宗祭浸燭。

“我想一定是靈犀她們想辦法醫好了你,而這辦法就跟魘池有關,對不對?”

“我不知道。”

“蘇玦,你曾經說過這十二年來是因為燁樓才被曄剎族所控制,在太華山的時候你說過一定要想辦法擺脫曄剎的。你這次來蜃天城同樣是被曄剎所驅使,你還是因為燁樓才不得不聽命於他們,對不對?”

“不是。”

“怎麼不是?不如我們一起離開北域,先到啟荒城去把燁樓救出來,這樣你就不用受制於人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了。”

“不必了,等拿到犀珠,我自然會帶他離開曄剎。”

“什,什麼?就沒人攔你嗎?”

蘇玦抬頭,正視著這人道:“我沒有受制於人,曄剎跟靈犀也不像你說的,他們於我有恩,這些我會銘記一生。”

“這,這不可能,在逐日祭壇的時候靈犀明明想強帶我回去,是因為……”

“你跟曄剎有什麼牽扯我無心探尋,至於你跟我說這些是什麼用心我也不想知道,我留在蜃天城是因為我有要做之事,跟曄剎還有靈犀無關。”

難道她跟青闕的猜測都錯了?難道,她對蘇玦的熟悉感是因為他們兩個同出於魘池?可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以前從沒見蘇玦提起過?這事情有蹊蹺,曄剎的人一定在其中動了手腳。

“以前的事,不要再擔了。”

“那你能不能帶我去見一見那個魘池?既然你說我生自那裡,我好歹也該去看看自己的出生地吧。”

“你若想去,自己想法子去便可,與我何幹。”蘇玦作勢要起來,可半程中又坐回去了。

“怎麼了?”

“腿動不了。”

“動不了?”越千瀧也試著起身,果然,腿好像被泥土吸住了。

“快把鞋脫了!”

越千瀧聞言趕緊脫靴,可這靴子也是一樣,怎麼扯都扯不下來,急迫中蘇玦乾脆劃開了這人的靴子,可掀襪子他才見越千瀧的腿部已跟這泥土變為了同種顏色。

“怎麼回事?你快看看你的!”

蘇玦情況跟她一模一樣,這泥色都已經蔓延到膝蓋了。

“剛才是我們大意了。”

“這是什麼意思?要把我們都變成泥嗎?”

“看來像是如此。”

“不可能不可能,我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越千瀧說著使命掙扎起來,可不管她怎麼賣力那雙腿還是紋絲不動。

“快看看牧言真的冊子裡有沒有提到。”

“哦,對了對了!”越千瀧趕緊翻找起身邊的包袱,看了數頁就驚呼道:“有有有,你看這裡提到了。”

“需要水?”牧言真上面記著要用水洗清泥垢。

“可是這裡那兒來的水?”

蘇玦一看身邊的積雪,馬上用手圍攏了,說:“把這些雪都積起來埋住雙腿,快!”

還好之前這雪下得大,不到一會兒兩人就把膝蓋以下都埋住了。不過這雪花一顆顆渾圓飽滿,沒有半分融化的樣子。蘇玦立馬脫下外套將雙腿圍了幾圈,後又將衣服緊抱在懷裡,越千瀧依樣畫葫蘆,不過多時果然見衣服上有水漬蔓開,是雪開始融化了。

“你很冷?”

雖然雙唇已經被凍得發紫,越千瀧還是使勁搖頭。

“靠過來。”

“不,不用了。”

蘇玦將上半身往左挪了挪,碰到越千瀧的手後就將她半拉在了懷中。

女子好奇的看了這人一眼,說:“你的手,怎麼這麼暖?”

“你沒有內力?”

“我在太華山學藝這麼久,的確沒學會怎麼呼叫內力。”

“你真是齊衍的徒弟?”

越千瀧使壞的吐了吐舌頭,“在師父的三個徒弟裡就屬蘇師兄你有點劍聖的影子,當時我們一起去試定靈石,師兄你的靈光就好像一片星河呢,可我把手放上去那石頭連亮也沒亮一下。師兄你是百年難遇的奇才,可師父收下我想必是萬分後悔吧。”

定靈石?靈光?這人又在胡說了。

“而且我的坐忘心法也是師兄你教的,那時候師父每天把我們吊在三省崖下,如果不是師兄你我早就摔死凍死了吧。”

“不要再叫我師兄,我不是太華弟子。”

“那我叫你什麼?”

“蘇玦即可。”

“我記得靈犀一直叫你阿玦,要不我也像靈犀這樣叫你吧。”

男子神色閃過一絲不自在,“隨你。”

以前越千瀧叫過他小玦,這人聽後偏讓她叫師兄,現在越千瀧叫師兄,這人又讓她叫蘇玦了。兜兜轉轉近一年,他們竟然又回到了原處,不過越千瀧一點也不洩氣,反而覺得挺有意思。不就是從頭來過嗎?不知這一次,她跟蘇玦會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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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有點困了。”

“這些雪水要一會兒才能化開,你小睡即可。”

越千瀧放心的靠在這人肩頭,而後閉上了眼睛。蘇玦的身體真暖,就像是秋日的晨陽一般。越千瀧在夢中笑開了花,這淡淡的笑聲讓蘇玦好奇的低了頭,出神中他冷峻的嘴角竟然也勾出了些許弧度。

“越千瀧,越千瀧?”

看來她真的睡熟了,蘇玦張開手掌,瞬時他掌心出現了一隻活蹦亂跳的符鳥,把它拿在嘴邊低語幾聲後就任其飛走了。蘇玦不知道靈犀為何為要探聽太華山的事,也不清楚她跟越千瀧等人的關係,蘇玦只想著左右他就要離開不日城了,作為故友同門,他還能幫上素靈犀一兩次也是好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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