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何的建議,可謂出奇制勝。

“找到了,頭兒,找到了——”

他高興地指著電腦屏幕上一份車輛相關資料大叫。

曲卿和方樂連忙湊過去。

只見那裡面是一個車主的介紹,寶馬Z系車,車輛登記資料是大概兩年前,車主名叫黃自強

,登記時年齡為38歲。

這車主的相片,和還原的那張頭顱面部高度相似,不同的是膚色,照片裡的黃自強略白,當

然,這不排除是拍照時造成的效果。

可惜沒有更多資料了,沒有身份證啥的。

曲卿只好說:“就照著名字叫黃自強、現年40歲這個標準來篩選本市的男性市民吧。”

“沒問題。”

往下,所有人都看著大何操作,等待著結果出爐。

誰知道,一連花了將近十分鐘,電腦都顯示無匹配結果。

唯一冒出的一些叫黃自強,年齡段也吻合的人,身份證上相貌卻全都和還原出來的頭像天差

地別。

小韓則說:“師姐,這車登記的資料會不會是假的啊?”

曲卿無話,車輛登記資料恐怕沒有那麼好糊弄,需要看身份證的。

方樂則說:“不會是外地人吧?”

大何咋舌:“外地人範疇就太大了,全國不知道有多少個黃自強,這名字又這麼大眾。”

大魯小魯則說:“簡單,去車輛登記管理處那裡查證一下,看有沒有更多的車主身份留下來

吧。”

也只好如此。

但還沒走,一隊辦公室門口,二隊長魏騰和兩個跟班張虎趙龍三人就急匆匆來了。

魏隊長面露喜色,連連說:“想起來了,曲隊,我想起來了。”

“想起什麼了?”曲卿一怔。

魏騰解釋:“你之前給我的那張分屍受害人人物模擬畫像啊,我想起來可能是誰了?”

什麼?

方樂趕緊代大夥兒問:“老魏,怎麼回事啊?”

魏騰說:“我當時看那個畫像,就覺得有一定熟悉感,回去後思來想去,覺得我之所以覺得

熟悉,是不是因為和哪個案子有關呢?畢竟我平時接觸最多人群,就是因為案子,要調查一

堆人的,結果終於想起來,是因為一年前的一樁案子。”

“那起案子裡,有一個受害人,就像是照片裡的人,好像是叫什麼黃自強。”

這——

曲卿瞬間神色凝重,問:“‘受害人’是什麼意思,是身體受傷了,還是精神或物質受損了

?”

“不是啊,是死了,死掉的受害人啊。”

魏隊長眨巴著眼,不明白為什麼曲卿在受害人這個定義上這麼糾結,然而下一刻他自己也想

明白了,啊的一聲尖叫:“你們說正查的是一樁分屍案,那個頭像是分屍案受害者的頭顱還

原模擬出來的,意思是,你們這時候才發現了受害人的屍體?”

“不應該啊。”

“的確不應該。”曲卿點頭。

這次的水庫底下受害人死亡時間不會超過兩週,除非是死後冰凍了長達一年的時間,這時候

才取出來分屍投水。

但是這麼長時間的冰凍,必然出現某種化學性效果,經驗豐富的鍾法醫必然很容易就能從屍

塊的狀況判別出來,可並無這樣的彙報。

魏騰瞬間失望,說:“或許是我回憶錯了吧,只是長得像。”

但是長得像,連名字也都一致,這就未免巧合過頭了!

所以方樂忙問:“老魏,你說的那個一年之前的案子,受害人死了,是屍體沒有被發現,只

是邏輯上確認死亡了嗎?”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一年之後此人的再次“被害”,因為之前的被害只是個假象。

魏騰卻搖搖頭,說:“不是啊,他當時開著一輛車,和一輛大貨車撞到發生了車禍,大貨車

肇事逃逸,由於地腳略偏僻,外加車子被擠壓變形了,黃自強沒人去救,本人燒死在了車裡

頭,絕對的死透了的。”

咦?

方樂挑毛病:“既然是燒死了,車子也積壓變形,是不是本人已經面目全非了,那怎麼確定

那樁案子裡,你說的黃自強已經死了?”

魏騰點頭:“的確是燒得面目全非,外表被燒壞得很徹底,根本無法從視覺上去辨識,但是

我們做了DNA鑑定啊。”

“從屍體體內提取細胞組織,外加他家裡臥室和衛生間找尋到的毛髮牙刷之類,基因資料匹

配上了。”

曲卿則說:“交通肇事,一般來說都是由交警隊負責的,除非涉嫌刑事性質,怎麼落到你手

上了?”

的確,所有人都看向魏騰。

魏騰只好不厭其煩解釋:“按說是這樣的,可是受害人死前,曾投保了鉅額保險,是受害人

為自己投保的,保險公司認為死者面目全非,無法確認是不是受害人,受害人妻子則要求交

警隊做出丈夫事故死亡的證明。”

“交警隊只鑑定出了黃自強駕駛的車輛大致沒問題,沒被動手腳的痕跡,主要是那輛肇事的

貨車司機大約因為疲勞駕駛而欠缺避讓,和正巧是加速狀態的黃自強的車相撞了。”

“那個貨車司機沒問題嗎?”

“難說,那家夥到現在都一直逃逸,這些話他是在給警方的電話裡打的,好像是生怕被警方

懷疑他故意撞人逃逸。”

“這個不是重點啦。”

“交警隊不擅長查一般性肇事之外的案子,交警隊長不是和我熟嗎,就請我幫忙,調查並出

具一個刑事案的調查報告,以證實死在車上的人,的確就是黃自強本人,並排除他本人僱人

謀殺自己、直接加速撞向大貨車自殺這些和保險條款衝突的情況。”

“車輛鑑定無問題,也無法從交通狀況證實黃自強的車子是刻意撞大貨車的,只好查人的情

況了。”

“先查證死者就是黃自強,就是做DNA報告,這個很簡單,也做了,當然這遠遠不夠。”

“所以根據黃自強鄰居的證詞,我們調查了出事那天,黃自強的整個行為軌跡。”

“他那天就是開著一輛自家的寶馬車——啊,就是你們現在電腦上顯示的這輛寶馬——從小

區離開了家。”

“首先小區保安證實了開車的就是他,保安還向後者打了招呼。”

“此後,在距離出事地點不算遠的一處路邊,黃自強的車由於違停,被某位交警直接出具了

罰單,黃自強似乎不很願意,還和交警爭了兩句,後頭又好話認罰,只請求不要扣分啥的。

“這些至少可以間接證明,開車的一直是黃自強,因為從違停那個地方到肇事的地方,之間

的距離很短,也沒找到路人或者監控影片之類證實這輛車又重新停下過,或者換過駕駛員。

“另外,死者被發現燒死的位置,就是駕駛位上,被燒死前還保持在趴抱在方向盤上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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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是肇事的第一時刻,就撞暈過去了,氣囊少見的又沒有開啟,他連逃出去都來不及,

身體基本保持在被撞後所形成的姿態。”

“然後油箱漏油,最終車輛爆炸燃燒,這都是老套路了。”

“外加那個肇事司機雖然沒抓到,但是也無法證實是被受害人自己僱傭他撞的,只好最終判

斷為意外事故死亡。”

“所以案子就這麼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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