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樂看著通訊記錄展開連串分析:

“這號碼的通訊記錄,只從不到半個月前才開始的。”

“而且除了和劉國勝的少數幾次通訊,這號碼全都是和另外一個號碼的通訊,且幾乎全都是對方的號呼叫了黃自聰的號碼!”

曲卿則手指列表的最後一行,點明:“只有這個,是黃自聰的號主動呼叫了對方。”

“這也是黃自聰這個號碼的最後一通通訊行為,通訊時間,則發生在14號晚7點50分不到,距離他在8點30分,和劉國勝爭吵,並被劉國勝襲擊,只有40分鐘的時間差。”

“這最後一通的通訊,非常值得查!”

這麼分析著,曲卿神色凝重。

她原本查通訊記錄,是為了安方樂的心,同時使得案件的收尾工作嚴謹一些。

沒想到,竟查到了死者的最後通訊!

所以她立馬就叫來了大何跟小韓,分派任務:“查出黃自聰遇害前主動呼叫的這個號碼的機主身份,並查出這通通訊的時候,對方的通訊位置來!”

“是——”

兩大手下走了,方樂則興奮不已。

臨了,突然出現了一個神秘號碼。

通訊時段就在黃自聰二次遇襲之前,不能不讓人暢想啊。

至於這個神秘號碼是不是來自於劉欣欣,反倒不重要了。

話說,方樂直覺到,劉欣欣不太可能使用一個不是自己身份的號碼跟黃自聰多次通訊吧。

而且兩個號碼的通訊的最早出現時間,還在她第一次被黃自聰街頭搭訕之前。

不然也太怪了,不像一個年輕女孩兒會去做的事。

動機更說不通了。

兩人剛離開,曲卿忽又說:“我也去吧,方樂,你留下。”

現在,整體調查任務沒那麼重了,曲卿不會只讓手底下人一線忙活的。

至於方樂這個顧問,還是別單純跑腿了,那樣無意義。

方樂點了點頭。

現在的情況,靜思更適合他。

曲卿追出去了,方樂來到辦公室窗前往外看,不久就看到了樓底下,公安局門口,那輛吉普在等待曲卿到了車前,並上了車之後,才緩緩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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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輛緩緩離開的車,方樂咦了一聲。

他總覺得,這貌似很尋常的一幕,似乎激起了他的什麼靈感來。

車子等人到了……載著人離開……

方樂猛然一怔,聯想到了那靈感到底是什麼。

他馬上給胖子齊震打電話:“胖子,給你半個小時,到上次咱們遇見流氓混混的那個地方。”

半個多小時後,方樂也來到了那處街頭,和氣喘吁吁出來的胖子匯合。

這裡就是劉欣欣被黃自聰第一次帶著人騷擾,並且黃自聰毆打了劉國勝的地點。

還是很尋常的街區,位於兩側兩條主道之間,商鋪不缺,人流不少,但是沒那麼擁擠。

方樂來到最原初的地點,開始回憶著曾發生過的一幕幕。

胖子不解問:“哥,為啥還要來這裡啊?”

“別說話——”

方樂抬手制止住胖子,聲音嚴肅,胖子立馬噤口,生怕打攪了什麼。

半天,方樂忽說:“胖子,問你個問題。”

“如果你是個叛逆期的男孩兒,你偷偷出來玩,你會告訴你的父母,你自己正在哪裡,在做什麼,和什麼人在一起嗎?”

胖子愣怔了一下,茫然搖頭,老實說:“不會。”

“那我作為父母,卻準確地得知了你本人的即時位置,並且直接到地方來找你了,你覺得,我是怎麼辦到的?”

胖子撓了撓頭,一時不理解,以猜測的口吻說:“透過微信位置定位之類?”

“那定位能精準嗎?”

胖子想了想,搖頭:“有個三點定位的說法,但也沒譜。”

“那就對了。”

方樂下了判斷。

“哥,什麼就對了?”

胖子這麼問著,然而方樂已經聽不進去了,他進入了自我的思維世界。

腦內模擬還原當時的場面,再剔除掉閒雜背景,只留主幹。

好半天,他唇角彎起一個弧度。

有一句老話,魔鬼就藏在細節中。

看來,越早的事件部分,也蘊含著越多的真相呢……

——

一天後,警方對犯罪嫌疑人劉國勝進行第六次審訊。

主審者曲卿神色嚴肅,參與的方樂也是面無表情,好一會兒兩人都沒說話。

這給了劉國勝不少的心理壓力。

他還沒被轉去看守所,可這種來自於看守所所長的熟悉威嚴感,又來了。

那是種犯罪者面對執法者的固有弱勢,所以他沒底氣地垂下了頭,躲避了視線。

這時候,曲卿才開口問話。

“劉國勝,需要你補充幾個作案細節。”

“行,政.府您問吧。”

“第一個細節,你殺死劉國勝的時候,他具體是什麼姿態呢?趴著?躺著?側臥著?蜷曲著?”

這問題,貌似也沒什麼。

劉國勝松了口氣,回憶著說:“他大致是平躺在地上的吧,我把他從三輪車上搬運轉移到了地面上,放在了地上。”

“你一個人做的嗎?”

“是。”

大約是後頭這個問話有些突如其來,劉國勝回答後才本能地察覺到了問題的微妙處。

他的脖頸處青筋隱現,雙拳也握緊了,面部表情的變化更是微妙,顯見已經步入緊張狀態。

“那麼,你具體是怎麼殺死他的?說詳細點兒。”曲卿又問。

劉國勝延遲了一會兒,大約在琢磨這問話裡,是不是存在什麼陷阱,半天才回答:

“我跪坐在他的身體側面,拿出那把從超市買來的匕首,比照著對準了他的心臟位置,然後使勁按壓了下去。”

“他有所反應,卻被我壓制住了,最後他不動了,我才拔了匕首,連帶肚子上的匕首,一同帶走了。”

“死者周遭的樹葉,的確也是你清掃和圍攏上去的嗎?”

劉國勝頗有些急不可耐地回答:“是的,我一個人幹的。”

“那好,不用再說,你在殺人和棄屍現場的行為了,說一說,在灌木叢那一帶,你所做過的事。”

“你當時的表述,我幫你回憶一下,是這樣的。”

“你說你根據地上不多的血點,一個小時後才找到了正在休息的黃自聰,你上前試探性對話,他卻直接向你勒索大量金錢,你們談不攏,你生氣地襲擊了他,他躺倒下去,你嚇得匆匆逃離了,沒一會兒又返回,檢視了他的傷勢,給他上了藥。”

“接著你再次離去,當然走之前你搜走了他的手機,你到附近小超市挑選了一把匕首,買了一瓶壯膽的二鍋頭。”

“回來後,你欺騙黃自聰說送他去醫院,並去盜竊了附近的一輛小三輪車。”

“然後你就是載著三輪將人運走,異地殺害棄屍了,這是整個過程,是吧?”

劉國勝不明其意。

這的確就是他所供述的過程,甚至在他認罪之前,警方就已經推斷出了這個大致經過。

所以他不明白曲卿為何又要重述一邊這過程,但也想不出來這裡頭有什麼問題陷阱,延遲了片刻才點頭,說:“就是這樣。”

曲卿忽說:“劉國勝,你就不覺得,你闡述的這個過程畫面裡,缺少了一些東西嗎?”

“什、什麼?”

劉國勝抖索著,又緊張起來,連說話都結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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