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在雷明成的否認下,曲卿面色嚴肅,強調:“我們是刑警,是不會沒有證據就隨意指控的。”

“你妻子身上的傷,去除掉那些刀傷,就是遍佈身上的瘀傷,還有臟器的內傷,以及輕微的骨折現象,除了你,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個人有機會長期對她施加這樣的虐待,你是否認不了的。”

終於,雷明成放棄了抵抗,大喊:“好,是我做的,又怎麼了,我在外頭那麼打拼,向很多人陪盡了笑臉,她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就是被養著吃白飯,讓我發洩一下,又怎麼了?”

這一刻,這位大約不知忍受了多久情緒的雷總,終於原形畢露,說出了心底的話。

曲卿投遞過去的視線,蘊含了憐憫、不屑。

這份不屑被雷成明感受到了,後者的怒氣更大了。

“我說得不對嗎?你們女人還不是每天都在家裡等著花用,或者出門買買買,跟閨蜜們炫耀一下,發個朋友圈,過個闊太太的日子,這不是你們想要的嗎?讓給你們提供物質生活的丈夫打兩下,不可以嗎?憑什麼男人忙的時候,你們在逍遙快活——”

啪——

一個巴掌拍在了審訊桌上,這麼做的不是曲卿,而是一同參與審訊的韓小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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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韓臉上火燒似的憤怒,大喝:“雷明成,你還是個人嗎?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曲卿抬手,制止了小韓的發火,平靜地對雷明成說:“雷總,你是這麼想你的妻子的嗎?”

雷明成到此刻已經算是豁出去了,梗著脖子大聲說:“難道不是嗎?”

曲卿一時之間,不知道從哪裡說了,忍了忍心頭的翻湧,問:“雷總,你知不知道,你妻子將近兩年的時間裡,都在瞞著你去見一位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雷明成滿臉懵懂的樣子,忽冷笑說:“什麼心理醫生,她有什麼心理問題好去見的,她是去見了小白臉吧!”

曲卿接話:“你猜對了,更需要去見心理醫生的不是你妻子,而是你本人,因為你妻子一直向醫生諮詢的,就是她怎麼以一個妻子的身份,幫助到你。”

“你或許是覺得你的妻子很無知,只知道消費,是個花瓶類的角色,但她對你的關心,真心實意的關心,你卻半點感知不到。”

“你以為,她憑什麼這麼長時間忍受你的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呢?真的只是為了保住闊太太的身份,為了物質生活嗎?雷總,你們結婚8年,曾經是多麼的恩愛,在你的眼裡,陪伴8年的她,就只是一個花瓶嗎?”

曲卿的視線,不嚴而厲,雷明成總算從發洩中稍稍穩定下來,垂下了頭,避開對視。

“雷總,12號那晚回去後,你有沒有喝酒?或者,在回去之前,你有沒有喝過酒?”

曲卿轉換了話題。

雷明成不明所以,搖頭否定:“我沒有。”

“那麼,在12號之前,一週左右,就是你妻子居家不出的起始點上,那天你回家的時候,有沒有喝酒?”

雷明成本能想搖頭,卻又馬上想了起來什麼,模糊說:“記不清了。”

“雷總,你可以說,自己記不清了,但也是那次,你失控下出重手打了李文芳,導致了她面部,乃至臟器受傷,僅僅因為酒醒了後,你就半點都不記得了嗎?”

雷明成猛張嘴,大約想否認的,卻又很快轉換了回答方式和態度,冷笑說:“曲隊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們這次招我來,是查問我妻子的遇害的事的吧?我有沒有對她家暴,這跟殺人案有關係嗎?”

“如果你們想控訴我家暴,去控訴好了,不然的話請放我回去。”

“雷總,你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回去的了。”

“我提起案發一週前,只是想表示,你給你妻子造成的身體傷害,並不會簡單就消失,它會長久地保留在死者的體表、內部。”

“這又怎麼了?”雷明成還是懵懂。

“雷總,你會不會想讓你虐待你妻子的事,被公眾所知曉呢?”

雷明成頓時色變:“你們威脅我——”

“不,”曲卿搖搖頭,“我不是想威脅你,我只是想確認,你是不是擔憂那些傷被大眾知曉,既然雷總這個態度,我也就理解你的想法了,同時也驗證了我的想法。”

“恰巧是在你妻子體表、乃至體內的那些傷痕上,被作為兇器的尖刀割劃、捅刺了,這些刀傷,很多幾乎完全是順著死者的體表舊傷出現的,想掩蓋住那些傷痕的意圖,非常明顯。”

“雷總,我這麼表示,你理解意思了嗎?”

雷明成一瞬間眼瞳睜到極大,猛然激烈起來,想站起,並大聲抗辯:“你是說我是殺害小芳的直接兇手?開什麼玩笑——”

“你們說我家暴,好吧,我承認,你們說我害怕小芳的傷被外人知道,我也承認,但你們說我為了掩蓋她那些傷,而刻意使用兇器傷害她,這開什麼玩笑?你們把我當白痴了?殺人和家暴的罪,難道我還掂量不清輕重麼?”

“雷總,請冷靜。”

讓雷明成穩定一些後,曲卿說:“雷總,別誤會,我只是在剖析可能存在的動機而已,除了想掩飾舊傷這點,我還需要你解釋其他的。”

“你的妻子不久前購買了一份人身保險,受益人就是你,這點你知不知道?”

“人身保險?”

雷明成懵懂無知,接下來強壓著火氣說:“你們的意思,是我為了那份保險能被兌現,所以策劃殺死了小芳?太可笑了吧——”

“我公司會缺她那點兒賠償嗎?”

“那麼,換一下話題……你妻子血液內,查出了安定的成分,就是安眠藥,但她本人並沒有開藥記錄,反而是你,近期開過幾個療程的安定藥,這是有記錄可查的,但在你家裡,卻沒見到這些藥,請問這些藥去哪裡了,不會說,你全都服用完了吧?”

“小芳體內發現了安定?”雷明成神色迷糊了一下,忽說:“我不知道,反正我好幾天不吃那藥了,基本都是回家後倒頭就睡。”

“你開了藥,你妻子知道嗎?”

雷明成搖頭:“我怎麼知道,反正我沒有跟她講過,也沒讓她看見。”

“你都是避開她才吃藥的嗎?”

“沒錯……還有別的要問的嗎?你們最好一次性問清!”

雷明成完全是不耐煩了,似乎要和警方來個決戰似的。

“那好,接下來的話題,雷總,你的臥室內衣櫃裡,從空間看,似乎少了你的一整套衣服,從上衣、襯衫、褲子到皮鞋,這套衣服去哪裡了?”

“什麼?少了一套衣服?”雷明成不明所以,忽面現嫌惡,說:“我又不是每套都經常穿的,估計是被她送給哪個小白臉了吧。”

“可以說得具體些嗎?到底指的是哪個‘小白臉’?”

“我怎麼知道,”雷明成又不耐煩了,“我天天在公司裡忙,誰知道她見過哪個野男人。”

“那麼,新問題,雷總,案發的幾天裡,你有沒有進去過自家的工作間,並在那裡遭遇到了你的妻子李文芳?”

“你什麼意思?”雖然這麼質疑著,雷明成還是想了一會兒,才搖頭說:“記不起來了,為什麼問這個問題,這和案子有關嗎?”

“有問題,因為,你的妻子疑似就是在你的工作間裡,遇害的。”

“你的家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

“不僅如此,作案的兇器來自於你家的廚房。”

“你家的門鎖也沒有被撬動的痕跡,外人就算有鑰匙開了外門,沒有家人的允許也進不去,因為內部還有個防盜的拉門。”

“你家裡出了你、你妻子、你的岳父岳母以外,沒發現陌生指紋。”

“雷總,我這麼說,你總該理解,我們為什麼懷疑你了吧?”

“什麼?!”

這次,雷明成再次企圖站起來。

但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受到的震撼很大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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