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不得不中止,焦辛梅死咬住那些漆塊兒上的血和他們一家無關,她還有她的丈夫,並沒有用紅漆刷小廣告,至於自己丈夫的去向行蹤,她說自己並不知道,丈夫也沒有在近期聯絡過她。
總之,能否認的,她全都否認。
這也算是在預料中的情況。
孟氏夫婦做出這一系列的事,都是為著兒子。
焦辛梅承認了涉案,她兒子的罪刑也就暴露了,這是一場無可逃避的戰爭。
警方必須問出事實,她必須保護兒子。
每一方都無法退卻,僵持也就成了理所應當的事情。
曲卿只好跟方樂又去找了馬輝。
能讓這個女人開口,講出事實,乃至供出她丈夫的下落,完整、無可辯駁的物證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零口供判罪不是沒有先例。
兩人到技術中隊的時候,馬輝正處於一種奇妙的沉思狀態中。
大技術員少見的擰著眉頭,似乎有什麼事情想不通。
被曲卿開口問話,他才反應過來,本能下伸手遞交上了一份報告,說:“你們要的兇器血跡資料,我還和那幾個漆塊兒上發現的血做了比對。”
“結果如何?”方樂忙問。
“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方樂踮著腳站在曲卿旁邊,一同翻看報告書,不久就明白了,馬輝為什麼那麼疑惑不解。
報告上說,疑似兇器的鐵棍上,一共發現了兩個人的血液成分。
其中一種血液,經DNA鑑定,和漆塊兒上的血一致,但另一種血液卻不一樣。
多出來的那份血液,是怎麼回事?
三人於是一同迷惑起來。
此刻,有人推門進來,竟然是大何,大何手裡拿著一些像是膠帶物的東西,說:“老馬……啊,頭兒你和方顧問也在啊,正好——”
“頭兒你讓我到心安公司孟大軍曾經值班的辦公室去找孟大軍的痕跡,我從他的辦公桌座椅把手等地方,提取到了陣列他的指紋,可以用於和兇器上的比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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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們在想什麼呢?”
路上奔波見汗,大何只顧著說,現在卻發現三人神色有些不尋常。
曲卿這才清醒過來,請馬輝去掃描和對比指紋。
這個過程不複雜,十分鐘內就能完成,所以三人一同圍在坐在電腦桌前的馬輝身旁,等待結果出來。
結果是個好消息。
孟大軍的指紋,和現場發現的那個硝酸甘油藥瓶上的指紋,以及兇器上最後未知的那組指紋,三者合一,對上了。
大何高興地判斷說:“這下就好了。”
“那瓶藥,果然是孟大軍帶出自己家的,那個鐵棍也是他帶過去的,指紋對上了,只要血跡再對上,那就形成了……咦,頭兒,不對嗎?”
孟大軍的指紋對上了,絲毫不新奇。
但是——
方樂鎮定地說:“大壯,如果我說,那個兇器上,除了有馬乘龍的血,還有另外一個人的血呢?”
啊?
大何呆了……
——
“好了,大家說說吧,你們覺得,多出來的血,是誰的?”
一隊辦公室,開小會,曲卿詢問所有人。
小韓先舉手,想了想說:“師姐,會不會是孟大軍使用鐵棍時,或者做其他事的時候,不小心讓手傷到了,所以將自己的血蹭到了鐵棍上呢?”
曲卿搖搖頭,否定說:“那份多出來的血,分量並不少,僅次於馬乘龍的血,而且都是同一鐵棍的部位的,還不是手握住的部位的,這情況排除。”
這——
小韓失望,曲卿則說:“不過小飛你提出的情況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為了以防萬一,我會在會後讓人去驗證一下啊。”
小韓又高興起來。
曲卿掃視其他或坐或站著的人,繼續問:“你們怎麼想?”
有人照著小韓的思路提出:“會不會是焦辛梅的血呢?她不是曾經切魚傷到了手嗎?誰知道對付馬乘龍那一晚,她有沒有受過傷?”
曲卿點頭,卻又搖頭,說:“很可惜,那血液是屬於男性的。”
都沉默了。
曲卿看向方樂,說:“方樂,你呢?”
方樂做了一套全身性活動,要做廣播體操的模樣,收尾後面對大家聚集過來的視線,他果斷說:“不知道。”
這傢伙——
曲卿正要罵他,方樂卻又接著說:“不過,我覺得,就算有其他人的血,只要鐵棍上有馬乘龍的血,馬乘龍的血又和樓道階梯上的對上了,對於我們來說,證據鏈也就初步形成了,是吧?”
的確……
刑案辦多了,經常會發現,將所有案件中的所有線索,都和案件本身都構建起聯絡來,並不現實。
事實是兇手或是受害者在事發之前之後,可能遭遇過許多狀況,出現過許多的物質交換,要是真的是事無巨細地都查清,沒必要,也非常麻煩。
曲卿只好說:“那就等著鑑定吧,先排除那是孟大軍自己的血。”
會議眼看要結束了,有人敲門,大家轉首一看,是高橋派出所的張管平,將此案彙報上來的熱心人。
張管平此刻臉上表情有點兒怪,欲言又止的樣子,明顯有些事情不太好對太多人講。
曲卿讓大家散去,請張管平過來,方樂也湊了過去。
兩人之前曾一同請張管平去監視段勇盛,方樂自然覺得自己有權利第一時間得知進展。
“小張,你發現什麼沒有?”
在曲卿詢問下,張管平神色複雜,似乎在猶豫,在矛盾,可最終下了決心,取出了一個隨身碟,遞交了上去,解釋:
“這是我偷拍到的段所長的部分行蹤,曲隊長,你們先看一看吧。”
看完了影片內容,又聽了張管平的大致經歷講述,兩人都一下震驚。
如果昨夜的發生的一切,真的只是影片裡所展現出來的內容的另一面。
那麼,對於案件事實的評估,或許要重新進行了。
兩人有兩人的思考,張管平則也有自己的顧慮。
“曲隊長,我、我還需要做別的嗎?”
現在,根據影片和張管平的證詞,段勇盛已經算是深度涉案,證據不容辯駁,要對他採取行動嗎?
曲卿想了想,搖頭說:“先不要了,但你要緊盯著你們段所長,一旦他有什麼不尋常行為,立馬上報。”
焦辛梅已經被抓了,段勇盛早晚知道這點,或許,如果運氣好,他會聯絡那剩下的某個人,譬如是孟大軍,那樣警方就會方便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