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夕陽落下,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天地間突然一下子寂靜無比,沒有任何聲音。只見黑暗從西方緩緩的淹沒過來,沿途吞噬山川河流道路樹木。

村裡的四個角豎著四個古老石像,石像斑駁,年代久遠。

黑暗降臨,四個石像在黑暗中散發出幽幽的光芒。

沒有石像光芒所覆蓋的地方,就似是百鬼夜行一般,時不時發出驚悚無比的聲音,顯然,夜裡的大墟危險重重。

當然,這些都和邵憂無關,此時的他老態龍鍾,雞皮鶴髮,整個人猶如風中殘燭一般。

身似已灰之木,心如不繫之舟。

邵憂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該怎麼做,歲月鑽入造化之門,尋一人跡罕至之地就住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村子裡面率先是來了四肢盡斷的殘廢老人,又來了一個瘸子,之後一個啞巴與聾子結伴而來,還有一個沒有五官的人,最後又來了一個老太婆。村子被他們命名為殘老村,整個村子唯一健全的人便是邵憂。不過他也是最老的,一副隨時會掛的模樣。

邵憂很少與他們交流,久而久之第二個來到的人反倒成了村長。

邵憂耳朵一動,聽到了嬰兒的哭泣聲,不過他沒有理會,繼續用無數皺紋堆積起來的右手戰戰兢兢的握著毛筆在書上書寫。

往往總是寫上石一句話就要頓上半天。

過來很久之後,最後到來的司婆婆耳朵動了動,呆了呆,失聲道:“你們聽,外面有個孩子的哭聲!”

旁邊的馬老搖頭道:“不可能,你聽錯了……咦,真有嬰兒的哭聲!”

村外的黑暗中傳來嬰兒的哭聲,村裡其他老人除了耳聾的都聽到了這個哭聲,老人們面面相覷,殘老村偏僻荒涼,怎麼會有嬰兒出現在附近?

“我去看看!”

司婆婆激動起來,踮著小腳跑到村子的一個石像邊,馬老連忙過去:“司老太婆,你瘋了?天黑了,出了村就是死!”

“揹著這個石像出村,黑暗裡的東西怕石像,我一會半會死不了!”

司婆婆彎腰,想要將石像背起,不過她是個駝背,背不起來。馬老搖了搖頭:“還是我來吧。我揹著石像陪你去!”

一旁又有一個老者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道:“馬爺,你只有一條胳膊,背石像撐不了多久,我兩手齊全,還是我來背。”

馬老瞪他一眼:“死瘸子,你斷了條腿,能走嗎?我雖然只有一條胳膊,但這條胳膊力氣大得很!”

他獨臂將石像抱起,穩了穩步子,石像難以想象的沉重:“司老太婆,咱們走!”

“別叫我死老太婆!瘸子,啞巴,你們大家都要當心些,村裡少了一個石像,千萬不要被黑暗裡的東西摸進來!”

……

馬老和司婆婆走出殘老村,黑暗中不知有什麼古怪的東西圍繞兩人遊走,但被石像的光芒一照,便吱吱怪叫退回黑暗之中。

兩人循著那哭聲前進,走出百十步,來到一條大江邊,那嬰兒的哭聲就是從江邊傳來。石像散發出幽幽的光芒,照不太遠,兩人細細捕捉聲音方位,沿著這條江向上遊走去,走出幾十步,哭聲就在附近,馬老獨臂已經很難支撐。司婆婆眼睛一亮,看到一丁點熒光,那是一個籃子停在江岸邊,熒光從籃子裡傳來,哭聲也是從籃子裡傳來。

“真有一個孩子!”

司婆婆上前,提起籃子,卻微微一怔,沒能提起來,那籃子下面是一條被江水泡得發白的手臂,正是這條手臂將籃子和籃子裡的孩子托起,一直託到岸邊。

“放心吧,孩子安全了。”司婆婆對水下的那個女子低聲說。

那具女屍似乎聽到了她的話,手掌鬆開,被江水沖走,消失在黑暗中。

司婆婆提起籃子,籃子裡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襁褓上面放著一面玉佩,玉佩散發出熒光。這枚玉佩的光芒與石像的光芒很相似,但是卻要微弱很多,正是玉佩保護著籃子裡的孩子不受黑暗中的東西的侵害。

回到殘老村,村子裡除了邵憂之外的村民都圍了上去,都是些老弱病殘。司婆婆掀開襁褓看了一眼,咧嘴笑了,殘牙零落:“我們殘老村,終於有一個正常的人了!”

只有一條腿的瘸子吃驚道:“司老太婆,你打算養著他?我們連自己都很難養活!我覺得還是送出去……”

司婆婆大怒:“老孃憑本事撿到的小孩,為什麼要送人?”

一眾村民唯唯諾諾,不敢反駁她。

“既然要養他,那麼應該給他取個名字吧?”

村長道:“老太婆,你看籃子裡還有其他什麼東西嗎?”

司婆婆翻了翻,搖頭道:“只有這塊玉佩,沒有其他紙條什麼的。玉佩上有字,是個秦字。這塊玉佩沒有雜質,裡面還有奇怪的力量,不是凡品,應該是出自大戶人家吧?”

“他是叫秦,還是姓秦?”

村長思索,道:“就讓他姓秦吧,名字就叫做牧,秦牧。長大了,便叫他去放牧,好歹能夠過活。”

“秦牧。”司婆婆看著襁褓中的嬰孩,那嬰孩也不怕她,竟然咿咿呀呀的笑了。

從聾子瞎子來到殘老村,邵憂就知道自己次此毫無目的穿越,來到了牧神世界。

邵憂本來渾濁的雙眼突然一亮,隨即眼神一冷。“要不弄死他看看將來會發生什麼?”這是邵憂突然冒出來的想法。

殘老村所有人都感到後背直冒冷汗,仿若有大恐怖,大邪惡,大無上的存在出現了一樣。

“哇!”

“哇!”

其他人雖然冷汗長流,但畢竟能在這村子的就沒一個簡單的。

四肢全無的村長是上一任人皇,是真正戮過天上仙的存在。

只有半截身子的屠夫可是敢向天拔刀的莽夫。

司婆婆是天魔教教主夫人。反正這一窩子全部是掛一般的存在。

因此他們還是剋制住了心中的恐懼。

但還是嗷嗷待哺的牧天尊就不一樣了,特別是邵憂的殺意還是針對他的情況。我們的牧天尊直接就嚎啕大哭。

想了片刻,邵憂又恢復了那老眼昏花,昏昏欲睡的模樣。右手又提起筆,在紙上顫顫巍巍的寫了起來。

正是這般,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老太婆,你到底會不會帶孩子啊?孩子怎麼哭成這幅模樣。”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帶過孩子。”

“會不會是餓了啊?”瞎子問道,同時看向司婆婆的胸。

“死瞎子,你往哪裡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戳瞎。”

仿若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眾人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正在嚎啕大哭的秦牧身上。

“老太婆,你這話什麼意思?我一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瞎子就不樂意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哼!你以為我不知道,整個村就屬你的眼神最好。”

“好了,別吵了,快想想辦法這麼給這小家夥弄點吃的吧!”村長出來當和事佬。

除了邵憂之外的所有村民,都因為秦牧的到來而整個人煥然一新了。

這些人本來都是一些心死之人,若不出意外的話,最終的結局就是在此空度餘生了。

最終還是沒有五官的藥師,不知道從哪裡拽出幾蟲肥嘟嘟的蟲子煉化之後給秦牧給灌了下去。

第二日,黑暗褪去,天光剛剛浮現,司婆婆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就牽著一頭奶牛回來了。

顯然是擔心她家的小秦牧給餓壞了。

這小家夥也確實惹人喜愛,當然,再惹人喜愛,也有讓人討厭的時候,比如說拉粑粑的時候。那怕是最最疼愛他的司婆婆也忍不住將他送給其他人多次,又被瘸子給偷回來。

時間流逝,很快這小家夥就有四五歲了。

“大爺爺,你每天都在寫,你這是在寫什麼啊?”

邵憂每日裡沉默不語,不是在思考,就是在寫字。平日裡他也不搭理這小家夥,但和殘老村的其他人混久了,這小家夥臉皮別提有多後了。一口一個大爺爺,小嘴那叫一個甜,哪怕邵憂不搭理他,他還是會鍥而不捨的討好邵憂。

顯然,這傢伙的好奇心也不是後天養成的,而是先天就是這般。

邵憂不告訴他,他反而愈發感興趣,一日時間就過來陪著邵憂,看邵憂在寫什麼。

只是邵憂所用的是簡體中文,秦牧這麼可能看得懂。

“小家夥,為什麼真想知道我在寫什麼嗎?”

“嗯!嗯!”秦牧連忙點頭。隨即兩隻小肥手就抓住了邵憂的衣角,甜甜的道:“大爺爺你就告訴我吧!”

大爺爺這個稱呼也不是邵憂教得,而是村長讓他喊的,不知道是因為邵憂看起來最為蒼老,還是因為昔日幾人感受到的大恐怖的原因。

“那大爺爺今天就讓你看一眼。”

小家夥滿臉通紅,顯得高興不已。

邵憂一揮手,萬物寶鑑反倒了有文字那一頁,上面的文字化作混沌氣流,隨即似開天闢地那般,一個全新的世界浮現在上面,很快世界就演化出萬事萬物,億萬眾生。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