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王大滿還是頂著兩個黑眼圈到的公司。
不過，這次黑眼圈的原因，不是因為腰部運動做得太多了。
他想做來著，可惜人家周敏敏根本就不同意。
人家的興趣都已經放到《霍元甲》這部劇集上了。
一開始還好好地和王大滿討論劇情，可是討論討論，就變成了批判大會了。
批判誰？
自然是王大滿了。
“你這裡不應該安排這個角色...”
“這個角色的臺詞不應該這麼說...”
......
亞視一晚上就放一集，連中間插播的廣告時間都算上，不到九點的時候，《霍元甲》第一集就放完了。
可是，周敏敏卻越說越來勁，一直把批判會開到了後半夜，搞得王大滿是欲仙欲死的。
如果上天能夠再給他一次機會，他發誓，他一定不會提出來看《霍元甲》的。
到公司後，剛抿了一口王麗珍泡的咖啡，通話器‘嗚嗚’地響了起來。
王大滿按了一下通話按鈕，裡面傳來王麗珍的聲音，“王先生，亞視秋先生的電話？”
“接進來吧！”
之後，辦公桌上座機的指示燈就明滅不定地閃爍起來。
王大滿一接起電話，耳邊就傳來了秋長根那帶著江浙口音的話語聲。
“哈哈...，阿滿啊！...昨天晚上看電視了嗎？”
聽了這話，昨晚的那些痛苦經歷頓時浮現在腦海中，於是王大滿冷冷地粗聲道：“看了，怎麼樣？”
“呃！...”
能感覺得出來，電話那頭明顯被噎了一下。
“阿滿，你小子吃槍藥了？”
“哦！對不起，秋先生。我不是對您啦！”
“阿滿啊！你怎麼還是這麼見外，還叫我秋先生啊？”
王大滿苦惱的捂住了臉。
在這一刻，他極其確認，秋明禮那個楞貨確實是秋長根的種。
就這股子哏勁兒，不是親爺倆，絕對不會這麼一樣的。
“秋叔叔，您給我打電話，不知是？”王大滿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了，就是告訴你一聲。”說著，秋長根的語氣有點幸災樂禍起來，“昨晚《霍元甲》第一集的收視率可是不怎麼好喲！”
“不好？能有多不好？”
“以我現在手裡的資料看，《霍元甲》第一集的收視率是11%，而無線那裡的收視率是29%。這可還沒有人家一半呢？”說完，秋長根又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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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秋叔叔...”王大滿懵逼地說道：“亞視的收視率比不上無線，您似乎很高興？”
頓時，電話那頭的哈哈大笑戛然而止。
彷彿是被王大滿的話給氣著了，那邊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氣哼哼地說道：“我高興了嗎？我沒有高興。
我只是要提醒你一下，第一集的收視率就差這麼多，後面可就不好追了。萬一最後達不成合同的要求，你可是要賠一大筆錢的。”
“嘿！嘿！...，秋先生...阿不...秋叔叔，我卻對《霍元甲》收視率很有信心。要不然，我們再打個賭吧？”
“打賭？打什麼賭？”
“很簡單，我們加個注吧！要是《霍元甲》收視率能達到合同的要求，您就輸我100萬。反之，我輸您100萬。”
電話那頭又是靜默了一會兒，好像是真的在衡量有沒有打這個賭的必要。最後，耳麥裡傳來一聲輕嘆，然後，那把江浙口音又響了起來。
“阿滿，你這個年輕仔賭性怎麼這麼大呢！這不好...”
接著，電話那頭噴了一通如同說教般的勸誡後，就把電話掛了。
呃！
王大滿懵了一會兒，剛才那番話，怎麼品，怎麼都感覺假啊！
難道...
難道這老貨慫了？不敢打賭？
不會吧！你可是大亨哎！
100萬就把你嚇住了？
......
正在王大滿震驚於秋長根的膽小的時候，通話器又響了起來。
這次是賀不凡求見。
賀不凡進來的時候，王大滿嚇了一跳。
此時賀不凡的精神狀態非常不好，從裡到外都散發著一股頹唐的氣息！
看到王大滿的瞬間，他就鞠了一躬，然後一臉愧疚地說道：“王先生，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對我的信任。”
這一下就把王大滿弄楞了，他懵了一會兒，才請賀不凡到會客區坐了下來。
“賀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王先生，我...”說到這裡，賀不凡羞愧得低下了頭。
王大滿去水吧泡了兩杯咖啡端了過來後，溫和地說道：“賀先生，不著急。先喝口咖啡潤潤嗓子，有什麼話咱們慢慢說。”
賀不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心情平復了一些，才說起了這裡面的原由。
原來今天一大早，他就去元朗和沙田實地調查了一番，昨天拍賣的那兩處地產附近的房價，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
元朗那裡，比所拍廢樓稍好一些的地方，二手樓的價格是1000塊一尺。
少算一點的話，所拍廢樓的價格應該是800塊一尺。
所拍廢樓是三層樓，每層有十個300尺左右的小單位。
那麼，就算拍到的那棟樓完好無損，還能住人，整棟樓也不過值個700多萬。
可是，現在卻用了1000萬才把它拍下來。可以說，在拍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賠了300萬。
如果，把這棟樓拆掉，再重新蓋一棟六層樓的話，還要再往裡投入300到500萬左右。
也就是說，在元朗那麼偏僻的地方，最多花了1500萬，才能得到一棟六層高的居民樓。
而把這棟樓開發出來，又能賣出去多少錢呢？
1400萬到1800萬之間。
可以說，這筆生意是有賠錢的可能的。而且，就算是賺，應該也不會超過20%的利潤。
這可是香江啊！
在這個地方，一個地產專案開發出來，沒有60%以上的利潤率，你好意思說你是搞房地產的？
這還是元朗的樓，不管怎麼說，它還是能盈利的。
而沙田那個地塊，則完全就是個賠錢貨！
在賀不凡看來，甚至都不必再往裡投錢蓋樓啦！
蓋了，你賣給誰去？
誰又會到那個鬼地方去住啊？
這就是賀不凡覺得對不起王大滿的原因。
王大滿那麼信任他，把公司整個地產方面的業務都交給了他。
結果，他卻給帶溝裡去了。
居然領著王大滿去了那麼一個不靠譜的拍賣會！
儘管是王大滿拍板買的那兩塊地，可他還是不能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