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章你來操控
就在布魯克機長前推操縱桿的時候，手臂上傳來一陣徹骨的劇痛，讓他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飛機也因此而劇烈晃動了起來。
原來剛才發生爆炸性失壓的時候，布魯克機長的右側肩膀重重地撞在副駕駛座椅背上，這一下已經傷到了骨頭。
布魯克機長彪悍的血性此時也被激發了出來，他一邊大叫著：“法-克！法-克！”
一邊忍著劇痛前推操縱桿。
飛機總算顫顫巍巍地改變姿態，呈現機頭朝下的姿勢開始下高度。
布魯克機長馬上意識到這樣同樣也很危險，因為飛機的速度會變得越來越快，而且此時風擋玻璃破裂，機體結構已經受到一定的損壞，速度越快，不僅是駕駛艙裡風速會越來越大，更可怕的是可能會超過飛機承受的最大載荷，導致飛機結構崩潰，在空中解體。
所以，經驗豐富的布魯克機長馬上就想要減少飛機推力，也就是收油門。
飛機的油門是用手操作的，在兩個飛行員作為中間的位置，布魯克機長此時是坐在右座副駕駛的位子上，右手控制操縱桿，他下意識地想要伸出左手去收油門，但是卻發現自己的左手根本不聽使喚。
原來，他的左臂被彈跳的鋼珠擊中，已經骨折了，只是在極度緊張的情況下，他根本沒有意識到疼痛而已。
布魯克機長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又忍不住痛罵了一句，然後大喊道：“這位先生，麻煩你把油門杆往後拉一點！我的左臂骨折了！”
夏若飛立刻大聲應道：“好的！”
他探身過去，把油門杆往後拉到差不多一半推力的位置，布魯克機長叫道：“可以了！謝謝你！”
接著，布魯克機長回頭叫道：“飛行員呢！快來接替我的工作……”
這話說出口之後，布魯克機長自己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現在除了他這個半殘廢的機長，哪裡還有飛行員？
這個機組配備了雙機長和一名副駕駛，現在責任機長約翰松已經去見上帝了，而副駕駛威爾金斯更是直接玩起了兩萬英尺無繩高空高空彈跳，算算時間他的屍體應該也已經墜入大海了——如果他運氣好沒有恰好被吸入飛機引擎而粉身碎骨的話。
現在看來應該是沒有，因為飛機的兩部引擎目前看工作還是比較正常的。
那麼……布魯克機長頓時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助。
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狀態，根本不可能駕駛飛機著陸，他的兩隻手基本上都廢掉了，傷勢較輕的右手都不怎麼使得上勁兒，而且劇痛一陣陣襲來，恐怕堅持不了一會兒就要罷工了。
而飛機的自動駕駛系統已經損壞，現在是在茫茫大海上，還不知道最近的備降機場在什麼位置，想要全程手動飛行，找到機場，並且成功降落，可能性無線趨近於零。
在飛機落地的最後階段，是需要對飛機姿態進行精密控制的，可能幾秒鐘之內就要進行十幾二十次的微調，手稍微抖一下，飛機的姿態都會偏差一大截，以他目前右手的狀況，就算是有人配合控制油門，也不可能成功落地的。
布魯克機長眼中露出了絕望的神色。
夏若飛自然也很快察覺到了布魯克機長的處境，他想了想，大聲說道：“機長先生，我曾經在華夏空軍服役，具備一定的飛行知識，不知道能不能幫到你？”
夏若飛撒了一個小謊，其實他並不是在空軍服役，而是在孤狼特戰大隊。
因為突擊隊員工作的特殊性，所以夏若飛的確是經過初步的飛行訓練，但是他受訓的主要是運輸直升機、武裝直升機，而且這種培訓是為了應對在敵後環境中飛行員發生意外的情況，只是一種應急手段，所以他們接受的培訓自然沒有專業飛行員那麼系統，基本上算是一個速成班，前後培訓時間加起來還不到一個月。
至於固定翼飛機，不管是噴氣式的戰鬥機還是螺旋槳運輸機，夏若飛根本就沒有接觸過。
直升機和固定翼飛機的飛行原理、降落方式都是完全不同的，其實夏若飛在飛行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菜鳥。
但是，在目前的這種情況下，夏若飛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否則的話，飛機肯定是沒救了，而自己站出來的話，應該多少還有那麼一絲絲……希望？
夏若飛想著想著，連自己都沒有什麼信心了。
然而，夏若飛的話卻讓布魯克機長眼前一亮，連忙說道：“好！你立刻上座！對了，你坐左邊機長座吧！現在飛機沒有自動駕駛，我不能鬆手！”
說完，布魯克機長又回頭大聲說道：“古麗！找幾個人把約翰松機長……的遺體先搬出去！”
約翰松機長早已身中劇毒而死，好在他生前還系著安全帶，所以在剛才的爆炸性失壓過程中，他被牢牢地固定在了位子上，至少沒有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然而，布魯克機長說完之後，擠在駕駛艙門口的乘務長古麗和空警都一臉懵逼，因為他們根本聽不到布魯克機長在說什麼。
此時的駕駛艙裡狂風呼嘯，他們只看到布魯克和夏若飛剛才嘴巴一張一合的，尤其是布魯克機長，在狂風的吹動下，臉部肌肉不斷地顫抖變形，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布魯克也沒有注意到他和夏若飛居然能夠在這種環境下正常交流——夏若飛的聽力想要聽到他說的話自然沒有問題，而夏若飛說話的時候也是用真氣凝結成線，送入了布魯克的耳朵中。
沒有辦法，正常說話對方根本聽不見。
夏若飛見狀，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他臨時充當了傳聲筒的角色，轉頭說道：“布魯克機長說，請你們馬上把約翰松機長的遺體先搬出去，妥善安置好！”
古麗和空警這回是聽到了，連忙點頭答應。
那名空警擠進駕駛艙，將約翰松機長的安全帶解開，然後費勁地把他的遺體小心地搬離了駕駛艙。
夏若飛連忙兩步坐上了機長的位子，布魯克見狀，大聲說道：“這位先生，現在你來接管飛機，有問題嗎？”
夏若飛一陣無語，有問題！簡直太有問題了。
他弱弱地問道：“布魯克機長，我要怎麼做？”
“你之前駕駛過什麼型號的飛機？”布魯克機長問道。
夏若飛撓了撓頭說道：“運輸直升機……”
布魯克機長聞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你是上帝派來玩我的嗎？運輸直升機跟大型噴氣式客氣完全沒有絲毫關係好嗎？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選擇嗎？
不管怎麼說，也總比眼睜睜看著飛機墜毀要好吧？
布魯克機長穩定了一下情緒，說道：“沒關係，飛機的基本操作並不複雜，再說還有我呢！這位先生，請你先接管駕駛杆，輕柔地向前推杆，保持機頭略微朝下的姿勢，另外把油門推杆再收回來一點，現在速度太大了。你腳下是方向舵，現在暫時不用調整方向，我們當務之急是馬上下降高度！”
“好的！”夏若飛說道。
他的右手把油門杆往回收了一些，然後左手放在了操縱桿上。
“下面你來操作！”布魯克機長打交道。
“明白！”夏若飛大聲回應。
那邊布魯克齜牙咧嘴地鬆開了手——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已經覺得疼痛難以忍受了，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
夏若飛感覺到手裡的操縱桿微微一沉，連忙握緊了它，並且輕輕地向前推杆。
“動作幅度不要太大，收回來一點兒！”布魯克機長大聲叫道。
夏若飛連忙把操縱桿往回拉了一些，這飛機的電傳反饋相當靈敏，手裡的操縱桿一個輕微的幅度，飛機都會做出明顯的姿態調整。
很快夏若飛就已經摸到了一點兒門道，飛機總算是以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速度在下降高度了。
布魯克機長微微松了一口氣，然後注視著面前的儀表，密切關注著飛機的高度、速度等引數。
夏若飛一邊聚精會神地操控飛機，一邊問道：“布魯克機長，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布魯克機長想了想，說道：“如果可以的話，請通知客艙，安撫乘客的情緒，並且確保每個人都要戴上氧氣面罩！”
現在空氣十分稀薄，機艙裡是處於極度缺氧的狀態，乘客如果不第一時間戴上氧氣面罩，有可能會造成大腦損傷。
至於駕駛艙裡，卻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
布魯克機長那邊兩隻手基本上都廢了，也沒有辦法戴氧氣面罩，至於夏若飛這邊，也根本騰不出手來。更何況夏若飛也沒有經受過專業訓練，恐怕自己也戴不上氧氣面罩。
所以布魯克機長也沒提戴面罩的事情，他只能希望飛機高度迅速下降，讓空氣中的含氧量升高，這樣就不會受影響了。
其實他也是多慮了，就算他因為缺氧昏迷，夏若飛也不會有事的，修士的身體強度和普通人相比，強得不是一點半點。
夏若飛點頭說道：“好的！”
他沒有採用艙內通話設施——一來是不知道怎麼用，二來在這種狂風呼嘯的環境下，通話估計也聽不到，還不如他喊一嗓子。
夏若飛直接回頭喊道：“乘務長！乘務長！過來一下！”
古麗果然聽到了夏若飛這帶著真氣的喊話，連忙衝進了駕駛艙。
看到夏若飛坐在了機長的位子上，她不禁愣了一下，不過這是布魯克機長的決定，她自然也不會多問——實際上現在機艙裡忙亂一團，她也沒有精力管這麼多了。
夏若飛回頭把剛才布魯克機長的要求說了一遍，古麗點頭說道：“沒問題！乘務員們已經在指導乘客佩戴氧氣面罩，並且安撫乘客情緒了！”
夏若飛想了想，又對布魯克機長說道：“布魯克機長，我有個朋友在頭等艙，我希望能讓她到駕駛艙來！放心，我只是想讓她呆在我身邊，她不會影響飛行操作的！”
布魯克機長只是略一猶豫，就點頭同意了。
在平時，普通乘客在飛行階段進入駕駛艙，自然是絕對不被允許的，可現在是非常時刻，現在整架飛機都寄希望於夏若飛了，布魯克機長自然不會那麼刻板。
夏若飛見狀，連忙對古麗說道：“乘務長，我的朋友在頭等艙，麻煩你把她叫到駕駛艙裡來！布魯克機長同意了的。”
古麗望向了布魯克，見他微微點頭，於是說道：“好的，請稍等！”
夏若飛之所以要把馮婧叫到駕駛艙來，自然是為了做最壞的打算。
萬一飛機沒辦法安全降落，或者在這過程中出現任何無法挽救的意外，那他肯定是要第一時間躲進靈圖空間裡去的，而馮婧自然也要在駕駛艙裡，他才能在最短的時間裡，把馮婧也帶到靈圖空間中去。
至於飛機上其他乘客和機組人員，如果都到了那種危急時刻，夏若飛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是人而不是神。
夏若飛把馮婧的座位號告訴了古麗，然後她離開了駕駛艙。
布魯克機長又對夏若飛說道：“現在我們和地面已經無法正常通訊了，所以必須馬上把應答機設定為7700，這是緊急情況程式碼，地面雷達識別之後，就知道我們的飛機處於緊急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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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夏若飛說道，“你教我怎麼操作，我來設定吧！”
空客飛機的駕駛艙裡大大小小的儀表、按鈕多如牛毛，如果第一次進來恐怕看了都會覺得眼暈。
好在有布魯克這個資深機長在，雖然他手臂受傷了，但腦子還是正常工作的。
在布魯克的指導下，夏若飛一步步地將應答機程式碼設定成了7700。
布魯克微微松了一口氣，如果應答機沒有發生故障的話，那現在地面空管應該已經知道自己這個飛機發生意外情況了。
要知道現在飛機已經偏航得很厲害了，萬一誤入禁飛區或者是某個國家的領空，是真有可能被擊落的。
現在至少這方面的危險降低了不少。
當然，當務之急還是要儘快下降高度，其次就是要儘快確定飛機的位置，並且跟地面取得聯系。
就在夏若飛設定好應答機程式碼時，一臉擔心的馮婧在古麗的引領下，走進了駕駛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