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牧鴨真是神勇,上千只鴨子輪流作業,僅僅一週時間,便完成了全鎮滅蝗工作。

一邊是蝗災,一邊是菜農;一邊是燃眉之急,一邊是持續發展。無論怎麼選都很難兩全齊美。現在好了,魚和熊掌兼而得之,羅程終於卸下心頭一塊重石。

無論過程是怎樣的,歸根結底是阿朗西的功勞。為表謝意,羅程特意宴請阿朗西,既代表鎮裡也代表高行東和自己,幾大副鎮長全都在場作陪。

這麼多鎮領導相陪,阿朗西受寵若驚,頻頻敬酒致謝,喝的非常興奮。

羅程今天興致也很高,打圈、單打很是主動,自然也喝了不少敬酒。

放下筷子,羅程再次端杯在手,笑著道:“阿朗西老闆,再次真誠感謝!不但用神鴨為全鎮解危,而且還免費服務,高風亮節令人感佩。”

“鎮長,這您就太客氣了,牧鴨還是您幫著引進的呢,立時就幫我解決了工人安置問題。”

阿朗西客氣著舉杯相碰,兩人一飲而盡。隨即又道:“而且正是因為這次滅蝗,牧鴨不僅只供應飯店餐飲了,還引來了農民和農企青睞,光是一個農場就訂了三百只,農民零散的也訂了有一百多只。前兩天主要還是鎮裡的訂,這兩天區裡區外的都開始打電話聯絡了,要說感謝的也應該是我。”

童宇笑著打趣:“哎呀,互抬轎子功夫真是厲害。”

“童鎮長,我說的都是真心話,真誠感謝各位領導。我還要替妻子謝您和鎮長,若不是你倆那晚把她及時送到醫院,她指定就危險了。她也一直讓我感謝,可您二位都太客氣,那我今天就借花獻佛了。”阿朗西再次斟滿杯子,雙手端起,“二位鎮長,謝謝救命之恩。”

對方誠意在此,羅、童二人也不好太過推辭,雙雙起身端杯,盛下了這份謝意。

在落座放杯時,童宇才注意到了那幾人的眼神,立即聯想到了那個傳言,頓時臉似紅布。

那幾人自也看到了童宇的羞態,一時沒忍住,全都笑了出來。

“有什麼好笑的?”童宇羞怒道。

“沒笑什麼。”

“想笑就笑了唄。”

劉柱、孫興力先後回應。

魯金貴回覆更絕:“我在想呀,這蝗蟲都快絕跡了,會不會影響生態平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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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奇葩解讀,桌上人全笑了,童宇更是笑著去了洗手間。

整個晚宴賓主盡歡,阿朗西被司機架著上了汽車,徑直回奔公司。

羅程等人也喝的身形略晃,步行到了鎮裡,各自回屋。

“叮呤呤”,

羅程剛坐到椅子上,手機就響了,看到來電號碼,趕忙接通。

“你找我了?我今天剛回來。”手機裡是嚴教授的聲音。

“教授,您這次出國……”羅程先進行了一番問候,隨即又講了滅蝗的整個過程。

聽完講說之後,嚴教授又追問了幾個問題,隨後道:“不得不說,你小子還是個福將,遇事總能趕上幸運。前階段地震斷水,就讓你陰差陽錯的給弄好了,這次滅蝗更屬僥倖。”

能得到嚴教授的表揚,羅程很是高興,但也不太認可僥倖一說。固然這兩次有幸運成分在,可主要還是因自己的堅持,更與自己在關鍵時刻正確抉擇分不開。

儘管心裡不完全認同,但羅程是絕對不能表現出來的,而是很謙虛地回覆著:“您說的是,確實是這麼回事。”

似乎猜透了羅程的心思,嚴教授又笑著道:“你可能未必認可這個說法,那我問你這次滅蝗成果怎樣,還需要做哪些工作?”

“這次成功滅蝗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與阿朗西老闆的支援也分不開。在接下來的工作中,還是要隨時注意苗頭,絕不能讓蝗災捲土重來,也要經常在農田裡放牧鴨子。”羅程給出回覆。

“牧鴨適用於小規模的蝗災爆發,也適用於前期介入,這次之所以很成功,就是趕在了若蟲期,蝗蟲還處在‘跳蝻’階段,蝗蟲品種也正好是狹翅雛蝗。假如下一步羽化成蟲氾濫,怎麼辦?”

“該吃的也吃了,卵粒都從土裡翻了出來,牧鴨還經常巡邏,應該不會羽化成蟲氾濫吧。”

嚴教授輕笑了一聲:“不會?在對待大自然的過程中,我們要充滿自信,但也不能太過自信。暫時農田裡少了,可山野間、地埂裡還有呀,再有個把月就都羽化了。”

“農田裡的卵粒別看翻出了很多,但從油松鎮的自然條件看,顯然土裡還有不少。僅靠幾隻牧鴨偶爾巡邏,絕對除不乾淨,現在可是孵化盛期,幾天就出土了。”

“再來說那些漏網之蝗,它們也有反偵察能力,現在會儘量躲著牧鴨,可是等它們羽化了,絕對不會放過農田的。而且羽化三四周後又是產卵期,大密度的卵粒塊又會種下。”

我還真欠考慮了。

意識到這一點,羅程馬上道:“教授您提醒的對,防蝗滅蝗是長期又艱鉅的任務,必須標本兼治,必須有長效機制,必須生態防滅。從現在來看,草原牧鴨是一個方向,聽說還有微孢子蟲和一種什麼蜂,也可以試試。”

“生態防滅最為徹底、科學,但也要注意新的生態平衡,過之尤不及。”在叮囑之後,嚴教授又追問道,“那麼當下怎麼辦,怎麼防止可能出現的蝗災氾濫?”

“當下……”羅程又想提牧鴨,但顯然不能根本解決,一時沒了合適方案。

嚴教授笑了:“不會是喝酒了吧,這麼簡單的方法能想不到?誘殺法呀,稻草、人尿、可溼性***,我記得給你們講過具體操作和配比吧?”

哎呀,我真是個糊塗蛋。羅程下意識的拍了下腦瓜。

之所以沒想到這些,並非羅程不知道這類方法,主要是滅蝗之後過於樂觀了,以為已經把蝗蟲斬草除根,就沒再想這些事情。再加之今天這酒確實喝的不少,腦袋也的確反應不夠靈活。

“當然了,我這只是一個建議,你們還可以考慮其他低汙染的辦法,但這個工作必須得做呀。先這樣,我這還有事。”嚴教授聲音至此,戛然而止。

回想著教授剛剛語重心長的囑咐,羅程不禁汗顏,既因那份自得,也因那份無知。

“篤篤”,敲門聲響起。

羅程收回思緒,說了聲“進來。”

魯金貴進得門來,邊走邊說:“鎮長沒休息呀。那邊又來電話了,百分之二十的預付款不給退,不過不追究其他違約責任了。”

羅程哼了一聲:“還其他責任呢?這責任還小呀,百分之二十呢。不過這也多虧你,否則要是付一半的話,就更被動了。”

“他們也的確有了少許投入,人工調配、機械待命,還有農藥配製。尤其農藥可是專門針對這種蝗蟲的,好多都已經開啟封口了。”稍稍停了一下,魯金貴又說,“只是這什麼也沒用上,就撇出了好幾萬,實在是窩火。”

羅程忽的眼前一亮,臉上現出笑容:“老魯,你看這樣行不行?跟他們商量一下,之前配出的藥咱們還用,也可以象徵性的給他們一點兒人工補償,就用預付款頂。”

“藥還用?”魯金貴一下子沒弄明白。

“不是飛機噴灑,是往蝗蟲出沒的地方分散堆放。因為……”緊接著,羅程又把嚴教授的意思複述了一遍。

“鎮長你是這個,考慮的真周全。”魯金貴先是豎起大拇指,隨即輕嘆一聲,“唉,只是我又得給人家上好話嘍!”

羅程“呵呵”一笑:“能者多勞,黨和人民會記住你的。”

“聽著咋有點瘮的慌呢,我先回屋了。”魯金貴說笑著,轉身出了屋子。

“睡吧,十點多了。”看了看時間,羅程自語著站起身來。可是還沒等他邁動步子,孫興力又來了。

注意到沒有其他人,孫興力直接道:“鎮長,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二狗子等人就是受人指使,專門去搗亂的。”

羅程“哦”了一聲:“指使者查到了嗎?”

孫興力搖搖頭:“暫時還沒有,只知道二狗子當天的任務就是千方百計搗亂,讓整個滅蝗工作泡湯或無限期拖延。”

“這傢伙真夠壞的,全鎮人沒得罪他吧?”

“要不要找一下二狗子?仝大力也有這個想法。”

“暫時先不要了,以免打草驚蛇。”

“好的。”孫興力說完,轉身離去。卻又忽的收住步子,轉回頭去,“對了。仝大力懷疑,這次的指使者與砸木耳種植場的有聯絡,不排除就是同一人,只是還沒有直接證據。”

羅程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早點休息吧。”

看著已然重新關上的屋門,羅程笑容迅速散去,眉頭也隨即皺緊:到底是什麼人呢?這傢伙好像就是針對自己呀。

就在羅程費神之際,有一個男人正在電話中談論著他:“這麼說來,姓羅的夠生猛的呀,先是處理了斷水危機,後又收降了那個域外佬,這還把蝗蟲也給治了,看來還真是小看他了。照這麼看的話,這傢伙下步就該針對老子了吧?”

“有可能。”電話裡回覆道。

“我就不信你總能僥倖。”這個男人說完,狠狠的摁下聽筒,嘴角浮上一抹陰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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