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區最大的水利樞紐工程,離區城不足三十公裡,相當於區城眼皮子底下,竟然出現這麼嚴重的破損,竟然沒引起足夠的重視,羅程非常震怒。但在震怒之餘,他也進行了深刻的反思,決定加快下一階段水利設施安全檢查進度,由他和曲新各帶一組分別檢查。

第三天在單位做了些總結和安排,羅程第四天又早出晚歸,當天轉了四處地方。雖然有兩處也存在一定問題,但整體不錯,起碼問題比峻嶺水利樞紐輕的多。

第五天一早,羅程又出發了,徑直奔向油松鎮,打算繼續由遠及近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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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差不多三個小時奔波,油松鎮鎮府大院已經遠遠在望。想到即將與諸多老同事見面,羅程心中也不禁微起波瀾,很是期待。

“叮呤呤”,手機響了。

看到來電號碼,羅程直接接通:“哥們,這次有準確……”

不等講完,對方已經嚴肅地說:“哥們,現在正有低空雲層向你那裡飄移,雲層很厚,而且越來越厚,已經形成雲水條件,預計二至五小時內會有強降雨。”

儘管前幾天同學就講過,但羅程現在還是不由一驚:“說來就來呀?到底幾個小時能下,降水位置能不能更具體,降雨量能達到多少?”

“我也需要進一步分析,有最新消息再告訴你,你也要多藉助當地氣象部門資料。”對方講完就掛了。

略一沉吟,羅程對著司機說:“調頭?”

“掉……”司機稍一遲疑,操作方向盤,汽車向著來路返去。

剛走出沒多遠,手機又響了,是高行東電話:“剛才看那車像你的呀,怎麼又走了?”

“一會兒可能有大雨,我得趕緊去一個地方,你們也要多加防範。”羅程說完就掛了電話。

抬頭望著晴湛湛的天空,高行東嘀咕道:“有雨嗎?”

“小心無大事。”魯金貴應答一聲,先行離去了。

童宇暗歎一聲,帶著深深的失落,也轉身走了。

就在羅程急著趕往重要地點時,另一組的曲新還沒出發,今天就不準備出發了。他一上班就等著甄敬軍,看到對方上樓,便急急跟了過去。

“你不是帶隊檢查嗎?”甄敬軍邊走邊說。

曲新嘆著氣坐了下來:“唉,還檢查呢,純屬瞎胡鬧呀。”

甄敬軍“哦”了一聲:“到底咋回事?你打電話,別人也打,可又糊里糊塗地說不清。”

“知道你出差開會沒時間,這不專等你回來詳說嗎。大前天……”曲新繪聲繪色添油加醋地講說起來。

聽著聽著,甄敬軍眉頭就皺了起來,待到對方收住話頭,又追問道:“真的是這樣,沒有誇大其詞?”

“又不我自個,要是不信可以問別人。”曲新說到這裡,又咬起了牙,“什麼人嗎,還局長呢,當著那麼多人面把大夥全給罵了,又是‘犯罪’又是‘恥辱柱’的,我看他才恥辱呢。來了不到一週,把水務等兄弟部門得罪個遍,人家都向區裡告狀了,還把單位同事罵的狗屁不是,倒行逆施呀,應急綜治局非毀在他手裡不可。”

沉吟了一會兒,甄敬軍沒有接話頭,而是問起了維修的事:“河壩破損維修進展怎麼樣了,既然答應立即動工,沒有進度也不行。再說了,早修好早省心,大家都省事。”

曲新立即抱屈:“哎呀,甄局,什麼事都得有個過程,那可是工程,不是捏麵人過家家,就是捏面人也得有個和面時間呀。這話也就只有他那外行能提出來。”

“以後說話注意點,別外行長外行短的。水泥、石料當地就有,鋼筋也有庫存,怎麼就不能當天開工?那時候要是做不到,就不要隨便答應。”甄敬軍一副教訓口吻。

“不答應行嗎?那話都罵出來了,跟罵八輩祖宗似的。對了,還抓著渣土亂扔,好幾個人都讓迷眼了,簡直就是瘋狗呀。我要不是……”

“叮呤呤”,

鈴聲忽然響起。

“別說話啊。”甄敬軍提示了一下,拿起電話,“什麼事?”

羅程聲音傳了過來:“甄局長,回來了呀。我剛剛接到訊息,金峻嶺短期內要有大雨,也許中午前就下。我也暫時不做例行檢查了,正趕往一個重要地點,肯定不能按時回去,主管曲副局長也在另一組,所以就拜託你主持整個應急排程工作。現在形勢還不明朗,一會兒根據情形隨時溝通,如有必要還必須及時向區裡彙報,現在就先做好啟動應急響應準備。”

“哦,下大雨?”甄敬軍稍作疑問後,馬上鄭重點頭,“好的。”

“那先這樣,隨時聯絡。”電話裡聲音戛然而止。

曲新立即開了腔:“甄局,他讓幹什麼就幹什麼,非得聽他的?”

“不是聽誰的問題,是要分清輕重緩急。”

“可……可你看看,這外邊就那麼幾片白雲能下大雨?”曲新快步走到窗前,手指外面,滿臉無奈。

甄敬軍當然也看到了外面天色,不過他並沒有接話,而是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很快,電話裡有了聲音:“老甄,正好有個事通知一下,短期內我區會有急降雨,你們要做好準備呀。”

甄敬軍心頭一凜:“是嗎?降雨量預計有多少?前天你不是跟曲新說沒雨嗎?”

“前天?沒有呀。降雨量還不好說,累計怎麼也得百毫米吧。”對方說到這裡,沒了聲音。

不等甄敬軍發問,曲新立即解釋道:“那天先給老姚沒打通,後來又問的別人,說是沒雨。”

“先別說那個了,雨要來了,準備吧。”

“百毫米,也沒什麼呀。”

正這時,辦公室主任孫圓方敲門進屋,遞上了傳真紙:“甄局,市應急局的。”

甄敬軍接過紙張,剛掃了眼內容,神情就變的很是凝重。隨即吩咐:“孫主任,通知開會,九點五十,在家的部門負責人以上人員都參加。”

“好的。”孫圓方轉身離開了。

“真的有雨?”曲新伸長脖子,張望著紙張。

甄敬軍抖動著傳真紙,沉聲道:“先是區氣象局長親自說,現在市應急局又轉來了市氣象局降水預報,還能有假?”

“可這天氣……”曲新又指了指窗外。

“你以為氣象局過家家呢。再說了,寧可備而不用,也不能用而無備。”甄敬軍說著,拿起筆記本,向外走去。

“好,好。”曲新也跟在了身後。

“你去幹什麼?趕緊下去檢查吧。”甄敬軍喝斥了一聲,摔門而出。

“不就百八十毫米的,至於嗎?”曲新嘟囔著出了屋子,隱隱對甄敬軍有了不滿。

曲新覺得,自從羅程來了以後,甄敬軍變的飄忽不定。要看開始架勢吧,那是一點都不歡迎,可緊跟著又什麼事都聽人家的,現在竟然領命做臨時代理小兵了。這人呀,沒法說。

怪不得人常說“天有不測風雲”呢,天還真是瞬息萬變,說變就變。

羅程在接完同學電話回返的時候,天上還是藍窪窪的,僅飄著幾朵白雲,太陽也金閃閃的光芒耀眼。可是僅又走了半個小時,外面便開始起風,天上也拉布上了黑雲,只剩下幾小塊藍天。

羅程催促司機加速,否則若是山區遇大雨,更不好走。

車快,變天更快。

就在汽車剛剛出了山區時,整個天空已經陰的黑乎乎的,雲層也越來越低,好似已經很難承受水氣的重量了。

“嗚……”

“刷……”

“咔嚓”,

“轟隆隆”,

此時外面已是飛沙走石,雷聲陣陣,閃電頻頻。

“啪”,

“啪啪啪”,

不到十一點鍾,急促的雨點落了下來,敲打在越野車上,發出陣陣響動和“嘀嗚嘀嗚”的防盜報警聲。

“譁……”

雨點變成了雨簾,中雨級別。

儘管行進在柏油路面上,但有雨勢的干擾,整個行進速度也慢了好多,而且這已經屬於雨天過速了。

隱約晃到區城的影子,羅程心中暗自算盤著:三十公裡,再加上土路,起碼得一個多小時吧,照這樣下可能還行,要是再大的話就危險了。

繞過區城外環,越野車向北而去,直奔峻嶺水庫方向。

之所以從那麼遠往水庫趕,羅程實在是不放心洩洪閘閥和壩體。那天在庫區的時候,雖然靳哲找了理由搪塞,但羅程根本不信,他覺得磨蹭那麼長時間一定是閘閥出了故障,很可能鏽的打不開。

即使閘閥不存在問題,但河壩損毀段絕對危險。至於靳哲所謂的保證,羅程可不敢相信,當時分明是被逼表態。假如靳哲真能馬上修補,但這個“馬上”也絕不是當天或次日,何況分管局長本身就對這事排斥呢。

早知今日就來雨,即使一直在那蹲點,也要讓他們把工程趕出來,但願他們真的完全落實承諾了吧。

庫區,看見庫區了。

“譁……轟……”

就在汽車即將近前主庫區時,忽的外面傳來巨響,整個車身好似埋在水下一般。

什麼情況?掉水庫了?不能吧。

簡短的迷茫後,羅程才弄清楚,汽車還在路上,只是外面的雨太大了,已經不是瓢潑而是缸潑了。

雨勢實在太大,越野車不得不降到了蝸速。

羅程皺著眉頭,快速撥出號碼。

“什麼情況?”甄敬軍聲音傳來。

羅程道:“雨太大了,好比瀑布一般。”

什麼?瀑布般的大雨?會議室人們全都大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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