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喜連打帶踹了一陣子,這才喘著粗氣停了下來,仔細一看,認出了這兩個以身體擋護郭玄武的人,竟然是大總管郭彬的貼身太監,心裡吃了一驚。

“這個小奴才是誰?”

“稟大將軍!是大總管郭九千歲的獨子。”

魏喜心裡咯噔了一下:“郭彬可不好惹。”

不過事已至此,打也打了,面子還是得要的,於是他強硬道:“胡說八道!太監哪裡來的兒子?肯定是不知道是哪家的野雜種蒙混入宮了,有必要查一查!”

他嘴上雖硬,卻也不敢再多做停留,抱起外甥太子孫明,招呼著張勝和田泰,掉頭就走。

想那郭玄武,自小在皇宮裡長大,又是大總管九千歲的心肝寶貝,都快被寵到天上去了,何曾吃過這麼大的虧?

望著魏喜離去的背影,小玄武心裡咬牙切齒道:“你大爺的!小爺今天要是不把便宜找回來,我郭玄武三個字倒著寫!”

魏喜抱著孫明向前走了也就十來米遠,只見郭玄武向懷裡一探手,掏出了一把木製小彈弓,隨手從地上檢起了一顆拇指大小的石子,引弓拉弦,瞄準了魏喜那肥嘟嘟的後腦勺。

“咻!”

彈丸打出去的一剎那,郭玄武沒有絲毫的停頓,一把便將彈弓塞進了還在一旁傻呆呆愣著的孫海手裡,又伸手在其胳肢窩裡撓了幾把,隨後又假裝哭了起來。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

孫海一身的癢癢肉,哪裡受得了這麼個撓法?立刻笑翻了天。

其餘的二十幾個小家夥們都嚇得一鬨而散,卻全都在心裡暗自稱讚道:“老大就是老大!竟然連大將軍都敢打,真是太奧利給了!”

“啊!”

魏喜那肥嘟嘟的後腦勺上立刻腫起了一個大包,疼得他齜牙咧嘴,還沒回頭就開始罵娘了。

“操你媽的小雜種!竟膽敢用石子扔老子?你他媽的……”

市井小販就是市井小販,骨子裡就是這個調調,各種髒話那是張口就來。可當他轉身一望,立刻傻了眼!

就見靈月王孫海手裡拿著彈弓,正在哈哈哈哈的笑個不停,而那個小鬼卻在哭鼻子抹眼淚,可見錯罵了靈月王,這還得了?

郭玄武雙眼露出狡黠的目光,臉上還帶著串強擠出來的淚珠,拍著小手跳著叫道:“喔!這個粗人,竟然罵靈月王是個小雜種,也就是說皇帝老爺子的王貴妃紅杏出牆了?那皇帝老爺子豈不成了戴綠帽的老烏龜?你們通通聽見了,可要作證啊!”

魏喜一聽,臉色不禁有些發白,心道:“壞了!這要是讓這些太監們傳來傳去,那郭彬再對皇帝咬咬耳朵,那可是滿門抄斬,罪誅九族的大罪啊!”

魏喜站在那裡,背上冷汗直冒,張勝和田泰兩個人湊到了他的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他這才恢復了平靜,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布袋,往地上一丟,皮笑肉不笑的笑道:“好個尖牙利嘴的小霸王郭玄武啊,果然名不虛傳,老夫總算是見識過了,這袋雕龍金幣賞給你了,今天的事本大將軍就不追究了!”

說罷他抱著孫明回身就走。

孫明趴在魏喜的肩頭揮手道:“小武,明天再玩?”

郭玄武擺了個掐腰指天的“老大”POSE,孫明“噗哧”一笑,猛地點頭,同時豎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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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喜抱著孫明離去後,太監包羅趕忙上前撿起了地上的布袋,交給了郭玄武。

小玄武接過,入手一沉,掂了掂,倒是蠻有份量,開啟來點數了一下,一共有四十枚雕龍金幣,一枚金幣值六千錢,二十四錢一兩,也就是二百五十兩,四十枚總共一萬兩,看得一眾太監們個個是眼直心跳。

“切!就這點錢也想打發小爺?門兒也沒有!早晚要你好看!”郭玄武心裡冷哼了一聲。

他大咧咧的將布袋隨手扔給了包羅道:“包羅,永珍!今天在場的所有人等統統有賞!這點小錢,拿去給他們分了吧!”

“謝小祖宗賞!謝小祖宗賞……”

在場的十幾個太監們全都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磕頭謝恩。

包羅和永珍給他們一人分了一枚金幣,剩餘的則兩人均分了。

郭玄武清了清嗓子道:“今天的事你們都看見了吧?”

“沒看見……”所有人全都晃起了腦袋。

“嗯?”

“看見了!看見了!”大家又是一通小雞啄米。

“那彈弓是誰打的?”

“是靈月王打的!”

“魏喜大將軍罵靈月王了嗎?”

“罵了!”

“罵他是什麼?”

……

“魏喜大將軍罵靈月王是小雜種,是也不是?!”

“是……”

“大聲點!”

“是!”

聲音嘹亮,響徹雲霄。

“行了,都散了吧!”郭玄武擺了擺小手。

眾太監們懷揣著一枚雕龍金幣,屁顛屁顛的散開了。

回到郭玄武的房間,包羅和永珍兩人一左一右,興致勃勃的問道:“小主子!這個嘛,什麼叫“紅杏出牆”?什麼又叫“戴綠帽的老烏龜”?奴才怎麼從沒聽人說過,教教奴才嘍?”

“我靠!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這些詞兒他們怎麼聽得懂?”

郭玄武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然後露出了詭異的笑容,神秘兮兮的說道:“這‘紅杏出牆’嘛,是一種刑罰,我曾經聽二總管說過,就是在宮牆根上挖一個洞,把人的腦袋塞進去,再在洞的邊緣裝上利刃,然後在牆外放惡狗去咬。你想啊,見惡狗來咬自己的腦袋,那人豈不是要拼命往回縮?”

“嗯嗯!”

“結果就是”咔嚓!”一下,自己把自己的腦袋給割下來了,見血為紅,那腦袋豈不是跟大個的杏子是一樣的?這就叫‘紅杏出牆’,你們明白了吧?”

“哇!還真是形象哎!小主子,您說的可真是一針見血呢!”包羅誇讚道。

“那小主子,下一句又怎麼講?”永珍興致勃勃的問道。

“這‘戴綠帽的老烏龜’嘛,那可是我從皇帝老子那裡聽來的哦。”

“是啊?”兩人立刻支起了耳朵。

關於皇帝的小道消息,那可是價值連城啊,這要是得了獨家新聞,然後到主子那裡一報告,黃金白銀的賞賜絕對少不了,因此兩人眼睛放光,俯下身去湊近了,生怕漏聽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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