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若水聽了樂正毅的話,眼前一亮,稱讚道:“樂大將軍,你能這樣想,才對得住你手下的兵,才對得住你自己!”

樂正毅直視著若水,神情嚴肅之極:“太子妃,自古忠義不能全,樂某卻是念心了想要魚和熊掌兼得。請問您有何妙計?”

“當然。”若水輕笑一聲。

她說了這麼多,等的就是他這一句話!

“大將軍不妨如此這般,將計就計……”

她傾身上前,湊在樂正毅的耳邊,眉目靈動,說出一番話來。

只聽得樂正毅暗暗點頭,墨白目瞪口呆。

天色漸晚,樂正毅派人給若水在山溪之畔搭了個小小的帳篷,供她安睡。

若水但笑不語,對他的這一安排很是滿意。

這一路上又是塵又是土,她覺得自己都快臭了,正好靜夜無人,唯有天上的星子閃動。

在這樣靜謐迷人的夜晚,難得偷上片刻浮閒,她便跳進山溪裡,準備痛痛快快地洗個乾淨。

她撩開滿頭長髮,如瀑布般直垂入溪水中,溪水清涼,微帶寒意,可若水卻顧不得了。

雖然她更想洗個熱水澡,可她也知道,這是在軍營之中,並不是在自己的太子府,她還不沒那麼嬌貴。

洗淨了烏黑柔亮的長髮,她的手按在衣帶上,正準備脫衣,突然想起了什麼,出聲叫道:“小白!”

她的聲音清脆響亮,可周圍除了山風寂寂,沒有半點聲音。

她咬了咬嘴唇,在水中微微沉了身子,讓溪水沒過自己的肩膀。

“你以為你躲在樹上,我就看不見你了嗎?要想在夜裡隱蔽身形,就不要整天臭美的穿一身白衫!”若水冷冷地道。

躲在樹上的墨白心裡猛的一跳,呼吸登時就亂了。

這個鬼丫頭,她是真的發現自己了?還是在故意試探?

可他的呼吸一亂,就算方才若水只是故意試探,這會兒肯定也是發現了自己的行跡。

墨白吸一口氣,躍下樹來,落在山溪邊的鵝卵石上,側目看著水中的若水,臉上滿是促狹的笑意。

“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膽子就這麼大,公然在山溪中洗澡,也不怕被別人看了去!”

“非禮勿言,非禮勿視!墨公子師從名門,就行這樣的無恥之事嗎?你以為這軍營裡的人,都和你一樣無聊,會來看我洗澡嗎?”若水冷冰冰地道。

“無恥之事?我做了什麼無恥之事?”墨白眨眨眼,神情很是無辜。

緊接著,他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你是說,我在偷看你洗澡嗎?這可真是冤枉!我墨白是何等樣人,豈會做出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全,這才尋了來,哪知道正看到你……這衣衫不整的樣子,哎,這事兒可怨不得我,是你自己行事不端,有哪國的太子妃,會在半夜裡跳到河裡洗澡呢!”

他大言不慚的說道,兩隻眼睛映著天上的星光,閃亮無比,直勾勾地盯著若水沒在水下的嬌軀,臉上滿是不懷好意的捉弄。

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的言行舉止,很是輕浮孟浪,可他就是忍不住的想要逗逗她,他想要看到她被自己氣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更想看到她又羞又氣滿臉通紅的表情。

若水開始的確很是生氣。

她就知道墨白絕對是故意的。

自打他跟在她身邊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的隱私權被徹底的剝奪了。

不但說話沒了隱私,就連洗澡這種私密的事,他也能隨時隨地的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明明是想偷看她洗澡,卻偏偏做出一副光明正大的樣子,還振振有辭,真是夠無恥!

若水當場便想發作,可轉念一想,又忍住了。

她不怒反笑,神情慵懶的向後靠在一塊石頭上,微微抬頭看向岸邊的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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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水很是清涼,小白,你要不要一同下來洗個澡啊?”

不出所料,藉著淡淡的星光,她看到墨白如白玉般的臉頰瞬間變得通紅。

她險些忍不住失笑出聲。

就只許他逗弄她,就不許她也逗逗他嗎?

墨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說的那話是什麼意思?邀請他和她一起洗澡?

老天哪!

這哪兒像是一個大家閨秀說出來的話!

這樣的大膽,這樣的狂放。

只要一想到她說到的那個畫面,墨白就覺得心都要跳出腔子了,臉上控制不住的發起燒來。

他就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樣,跳起身來,飛速地轉了過去。

“你、你快點洗,我有話和你說。”

他結結巴巴地道,一臉的尷尬。

在轉身的剎那,他沒有看到若水一臉調侃的笑意。

若水挑著眉,看著墨白穿著白衣的身影在樹林裡一閃而逝,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溼淋淋地從水中上岸,撿起丟在石頭上的外裳,穿在了身上。

很快,那件薄薄的外裳也被濡溼了,山風吹來,她遍體生寒,不由打了兩個大大的噴嚏。

這時候她特別想念小七,每每她淋溼衣衫的時候,都是小七用他的內力為她烘乾衣服,讓她的身體和心裡都像是沉浸在融融暖意的春風裡。

可這時候小七不在自己身邊,她就只好忍著!

小七,小七!

若水抬頭望著滿天的繁星,一顆心飄飄蕩蕩,全系在小七身上。

她發了好一會兒呆,才想起墨白剛才留下的話。

他找自己有事?

會有什麼事呢!

她抬手攏了下溼漉漉的長髮,邁步向林中走去,腳下踩著鬆鬆脆脆的落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走了沒幾步,就聽到頭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你洗完了?”

若水抬頭上望,只見墨白正躺在一根樹枝上,居高臨下地瞅著自己。

他的臉逆著星光,若水看不清他的表情。

她更看不清他眼中閃動的驚豔的光彩。

夜深星淡,她仰起來的雪白面孔,卻像是暗夜裡的明珠,熠熠生輝。淡淡的星光籠上她的臉龐,像是籠了一層薄紗,一雙烏黑清亮的眸子變得水漾的朦朧,牢牢的吸引著他的視線,再也移動不得。

墨白的呼吸一滯,隨即別開眼,臉上發熱。

“小白,你找我有什麼事?”

若水渾然沒有發覺墨白的異樣,她沒有等到墨白的回答,卻等到了他從樹下拋下來的白衣。

“喂,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知羞,居然穿成這樣?我的衣服先借給你。”

墨白定了定心神,出言諷刺道。

若水不以為意地把他的衣服又丟回給他,她不覺得自己的穿著有什麼問題。

“你要說什麼?快點說吧,我要回去睡覺了。”

若水打個呵欠,她現在當真是有些累了。

墨白簡直無語。

他一片好心,她卻是一臉的不耐煩。她以為他墨白的衣服,是隨便借給別人穿的嗎?

可是看到她一臉的疲累之色,他到口的譏諷之言又咽了回去。

“你真打算讓樂正毅這麼做?你可知道,你們的計劃萬一有一個閃失,不僅是他,就連你和太子殿下,都會被牽扯進來。”

墨白眉頭緊鎖,看著若水毫不在意的樣子,越看越覺得生氣。

他聽了她的樂正毅商量的計劃,當時一臉的震驚,回過頭來,仔細思量,只覺得這個丫頭實在大膽,竟然想出這樣的計劃!

表面上看,是她在給別人挖了個陷阱,可誰又知道,那幕後之人會不會技高一籌,早就算準她的計劃,最後落進陷阱的反而是她自己呢!

不行,他越想越覺得危險,忍不住要提醒她一聲,萬萬不可冒險行事。

哪知道趕來的時候會這般湊巧,正好看到她下河裡沐浴的那一幕。

當時他就呆住了。

星光下,渾身溼透的她就像是一個叢林中的仙子,讓他有如身在夢中。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藏身在樹中,沒想到還是被她發現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就是拿自己的腦袋在賭命!”

墨白沒好氣地道。

“人生,本就是一場賭局。”

聽了墨白的話,若水勾唇一笑,放了掩住嘴唇的手,盯著墨白,目光灼灼。

“我喜歡賭,而且我還喜歡賭得大一些,這樣才有趣!小白,你說,我會不會賭贏這一局?”

墨白簡直說不出話來。

這丫頭真是不要命了!說得這般輕巧!

她以為輸了,輸的只是她這一條性命嗎?

她輸的會是她東黎的萬里河山!

若水見墨白久久不說話,微微一笑道:“小白,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做事自有分寸。”

墨白翻翻白眼。

擔心?鬼才為她擔心!

分寸?她知道何為分寸!

看樣子,這個丫頭是鑽進牛角尖,自己說什麼她都不會聽在耳朵裡,也罷!一切全由得她去折騰好了,且看這丫頭折騰到最後,會不會把自己的這條命,也折騰在裡頭。

墨白懶得再多說,負氣而去。

只是等她回住處睡著之後,他尋了個離她帳篷不遠的樹枝,合衣而眠。

第二日,紅日高升。

若水先一日已經和樂正毅商量出對策,這時一早便和墨白向樂正毅告別出營,踏上了歸程。

臨別之時,她留下一張藥方,交給了樂正毅。

樂正毅接過,目露詫異。

“路軍醫可還在軍中?”若水想起那個極其負責的路軍醫,上次治療瘟疫,他還出了大力。

樂正毅點了點頭。

“讓他依著藥方採集草藥,這張方子可以解除虎牙谷外叢林中的瘴毒。”

若水簡短地道,她相信樂正毅自會懂得她的意思。

沒有了那層瘴毒,樂正毅的黑衣鬼團就像是一匹脫了韁的猛虎,放眼天下,再無任何人能夠困得住他的軍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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