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一直擔心的是,這些御林軍和親兵營會遭遇了不測。

看到這一張張熟悉的臉的時候,她心頭的一塊大石重重地落下,不由得笑生雙頰,心情無比的飛揚。

小七卻是眉頭一皺,目光掃視向這群人,聲線清冷,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澆在了眾人的臉上身上。

“你們穿的這是些什麼破破爛爛?堂堂皇家御林軍,穿成了這副模樣,成何體統?”

他冷聲斥道。

御林軍和親兵營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他們面面相覷,看著自己身上的服裝,不由低下頭來,一臉的愧色。

太子殿下說的沒錯,他們身為御林軍,卻穿上了尋常百姓的服裝,這豈不是墮了皇家的尊嚴?

眾人有心想分辨幾句,可是張了張嘴巴,卻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劉老根畢竟年紀大,臉皮也比旁人厚了些。

他壯了壯膽子,老著臉皮上前對小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然後跪在地上說道:“太子殿下,您有所不知,咱們裝扮成這副樣子,是有理由的,如果不是咱們這群人喬裝改扮,恐怕這會兒咱們大夥兒早就變成一具具屍體啦。”

聞言,小七和若水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異。

“劉老根,你別著急,站起來慢慢說,咱們分別之後,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兇險?”

若水溫言細語,神態甚和。

劉老根一聽,眼圈不由得一熱。

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來,微微抬頭看了若水一眼,又馬上垂下腦袋,對著若水跪了下去。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太子妃,咱們真是有苦難言啊!要是說起這幾天來的遭遇,那真是險象環生,九死一生,咱們這些御林軍平時在帝都的時候,那是威風八面,可沒想到出得京來,卻是處處碰壁,不但連尋常的山匪也打不過,就連遇到了一夥來歷不明的人,咱們大夥兒也完全不是對手,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真是愧對太子妃的信任啊!”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臉上滿是慚愧之情。

聽了他的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耷拉下了腦袋,像一隻只沒精打采的雞。

“劉老根,你起來說話,你給我詳詳細細地說清楚,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若水皺起了眉頭,她看得出來,這一夥御林軍和山匪組成的親兵營,人人都是一副灰頭土臉的模樣,顯然是吃了大虧,士氣不振。

“小的們辜負了太子妃,打了個大敗仗,小人沒臉站起來說話。”

劉老根垂頭說道。

“起來!”

冰冰冷冷的兩個字,聲音不大,卻讓劉老根渾身一震,立馬從地上跳了起來,雙手垂在身側,恭恭敬敬地答道:“是,是,太子殿下。”

“說!”小七又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劉老根馬上清了清喉嚨,一五一十地開始講述起他們的遭遇來。

“太子殿下,太子妃,咱們分開之後,小人按照七統領……哦,不,不是七統領,是太子殿下的吩咐,沿著原路繼續前行。”

他年紀雖老,人卻機靈,馬上反應過來,那位像天神般突然出現的七統領,就是眼前的這位太子殿下,雖然兩人的面目不同,可是身高和說話的聲音語氣,卻是一模一樣。

“咱們走了兩天之後,一直平安無事,可是小人這顆心卻始終提著,放不下來,每天晚上歇宿的時候,都安排人進行輪班值守,就在第三天夜裡,終於發生了變故,出了意外。”

“哦,是什麼變故?”若水聽他語氣陡然變得沉重緊張。

“那天夜裡,輪到我和小豪守夜。剛剛敲過三更,小豪就突然指著院牆叫道,‘劉老哥,快看,那有一個黑影!’我抬頭一看,好傢伙,哪兒是一個黑影,在牆上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數十條黑衣大漢,一個個身形魁梧矯健,卻用黑巾蒙著臉,只露出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

“我一見之下,就知道來者不善,這些黑衣人定是敵人,忙吹響了警戒的哨子,於是眾兄弟們紛紛從夢中驚醒,拿著武器衝出房來。咱們的人數足足有數百人,人人手執兵器,對方只有數十人,個個赤手空拳,可是對方看到咱們這些人的眼神,卻是輕蔑不屑之極,就像是看著一群亂糟糟的蒼繩,不,不,就像是看著一群螞蟻,他們對咱們這些人正眼也不瞧,一個個大大咧咧,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咱們。”

“我見御林軍和親兵營的人盡數出動,心中方定,於是提高了聲音問道:‘請問牆頭上的黑衣朋友們,深夜造訪,有何貴幹?’”

“那群黑衣人像是沒聽到我的話一樣,對我理都不理。我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然後其中一個人忽然不耐煩了,喝道:‘嘰嘰歪歪,像蒼繩一樣討厭!’話音剛落,我突然覺得有樣東西直奔我面門而來,我想要閃避,卻來不及了,只聽得‘啪’的一聲,一大塊臭烘烘的爛泥巴,糊上了我的嘴巴!”

劉老根說到這裡,忍不住再次搖了搖頭,他說起自己的糗事,也是半點沒有掩飾隱瞞。

錢小豪想到當時的情景,幾乎想笑,嘴角一抽,忙伸手捂住,低下頭生怕被別人瞧見。

劉老根瞪了錢小豪一眼,繼續說道:“我當時又驚又怒,伸手抹去了爛泥巴,提刀衝到牆下,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麼人?’那群人理都不理我,只是張狂地放聲大笑,黑夜之中,他們的笑聲遠遠地傳了出去,竟是絲毫也不怕引來旁人,顯然是根本沒把我等放在眼裡。”

“‘我們是什麼人,你不配知道!那娘們呢?把她交出來,就饒了你們這群螻蟻的狗命!’其中一名黑衣人陰惻惻地說道,聲音就像尖針一樣,刺得我耳膜生疼,我斜眼看去,只見所有人都臉現痛苦之色,忍不住伸手去掩住耳朵。我大吃一驚,知道這定是江湖上傳說的高深功夫,就這一人,我們就萬萬不是敵手,如果對方數十人一捅而上,我們這數百人定是要全軍覆沒!”

“我聽得對方來意不善,他口口聲聲讓我們交出人來,那‘娘們’二字指的定然是太子妃,我忙對錢小豪使個眼色,退後幾步,擋在小杏姑娘的房門前面,揮刀叫道:‘小豪,派人保護太子妃!’我聽他們的話中之意,顯然並不知道太子妃已經離開,於是將計就計,讓對方誤以為小杏姑娘的房間就是太子妃所居之所。哎,當時事出無奈,我只好出此下策,倒真是委屈小杏姑娘了。”

聽到這裡,小杏慌忙搖頭,道:“不委屈,不委屈,能為太子妃擋得一劫,是奴婢的福份。”

“小杏,你這段時間受苦了,來,讓我瞧瞧你可受了傷沒有?”

若水對著小杏招招手。

小杏一直躲在胡大海身後,她畏懼小七的太子身份,不敢過來和若水敘話,這時見若水伸手相招,才怯生生地從胡大海背後繞了出來,躲躲閃閃要走向若水身邊。

小七見到她這副膽怯怕事的模樣,不禁眉頭一皺。

自己又不是老虎,她有必要怕成這副模樣嗎?

若水拉過小杏的手,將她拉近自己,幫她搭了下脈,發現她只是心跳過速,別的並無其他毛病,這才放心,在她手背上輕輕拍了拍,意示安撫。

“劉老根,你繼續說下去,後來呢?”若水轉向劉老根,問道。

“後來,那夥黑衣人見我護在小杏姑娘的房門口,叫道:‘果然是個蠢貨,兄弟們,那娘們就在那房間裡,大夥兒上!’說完,他縱身一躍,跳下了牆頭,數十名黑衣人向我們逼壓過來。當時我緊張得心都要跳出腔子了,只是想道:打不過,也要和他們拼了!眾位兄弟顯然和我是同樣的想法,他們全都橫刀當胸,緊緊地護在我的身前,就連太子殿下的親兵營也不例外。”

“那夥黑衣人囂張之極,他們一個個赤手空拳,不拿兵器,可是隨便一伸手一踢足,就有一名兄弟的兵器脫手飛出,轉眼之間,咱們數百人的兵器叮叮噹噹地落了一地,那夥人倒也沒傷咱們的性命,只是不知道在咱們身上什麼位置點了一點,咱們就全都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行兇。”

“‘一群酒囊飯袋,帶著這幫傢伙出門,能濟得了甚事?’一名黑衣人仰天大笑,又道:‘上頭也真是高看了他們,居然派了咱們這許多兄弟出手,早知道這些人如此膿包,只需三人,便足可搞定!真是殺雞用牛刀,浪費啊浪費!’其餘的黑衣人一齊附和。我們御林軍和親兵營聽了,只氣得差點炸了胸肺,可是那人說的一點也不錯,咱們人數雖多,可跟人家的功夫比起來,簡直給人家提鞋子也不配啊!以咱們這夥人的微末功夫,就算太子妃真的在此,咱們又拿什麼來保護太子妃?”

劉老根說到這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周圍的人本來就耷拉著腦袋,聽了他的話,個個羞愧的恨不得把腦袋直接塞進褲襠裡去。(未完待續)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