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芸接著開啟了日記檔案。

2045年9月10日

聽說以前的人類寫日記時有喜歡記錄天氣的習慣,每次想到我都想笑。今天的天氣是什麼?中央系統又故障了,所以天氣應該是“頻繁閃爍的晴天”吧?

不過這已經不幹我的事了,因為我被抽籤決定登上索福克勒斯號,去完成拯救人類的使命。將近五年的航程後,我們將為人類的母艦藍色空間號開闢行駛的通路。

大多數入選者對自己的使命都很牴觸,伊斯力和拉基似乎也很擔心我的樣子。他們似乎忘了同向行駛下,在我完成使命後的第六個年頭就可以團聚了。當我們返回,我們都將是英雄,家人也會終生享受一等公民待遇。

索福克勒斯的居住區有些簡陋,空間運用也不是十分緊湊合理。這是因為我們沒有足夠的材料製造新艦,它是直接從藍色空間號上切割組裝過去的。

但沒有人有時間抱怨。所有人從今天開始都需要不停進行駕駛艦船的學習訓練。為了能讓所有人掌握啟動最終指令的步驟以及啟動過程中保持飛船安全的基本駕駛,他們甚至把整個艦橋的操縱面板弄得像幼兒園的模擬飛船玩具一樣!

按克拉克的話說,這是為了即便只剩最後一個人,也可以達成拯救人類的使命。這年頭向他這麼有使命感的人恐怕都死絕了,希望管理委員會裡也沒有了。

志願者,志願者,自從在藍色空間號出生以來總是聽到這樣的號召。然後呢?志願者犧牲自己保住武器庫,志願者英勇就義驅逐了入侵艦體的三體人登陸隊……

自打我們飛出了銀河系,就再也沒有各種外星人的威脅出現過了。藍色空間號上也再沒出現過“自願”的“志願者”,但人類總是要有人去拯救的,所以就有了我們這些抽籤產生的志願者嘍。

很多人質疑克拉克“即便只剩最後一人”的意思。難道我們在銀河系外還可能再受到外星人的襲擊?他卻說這只是為了預防極小機率出現的“應選者干預”事件。

至於“應選者”究竟是什麼?我覺得克拉克自己也不清楚。

……

剩下的日記並非天天都有,也很少有這麼長的,曲芸也只是隨便翻翻。裡面的內容大同小異:無比接地氣兒的生活瑣事,對拯救人類的自豪,對返回後美好生活的暢想,以及對任務路途不確定的憂慮。

想到這些日記的主人已經不明不白地化作休息室裡的一灘血汙,曲芸不禁唏噓。

桌面最後還有一個奇怪的文件,是個調查問卷。滿篇都是類似“如果用你的犧牲換取人類的存續,你是否願意?”之類的問題。

像大多數普通人一樣,特蕾莎給出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而文件的落款是:

“志願者代表,為您服務的艦長:克拉克斯特林”

曲芸將膝上型電腦收起,看看時間,三人返程。

應選者麼?這艘索福克勒斯號上,還真是藏著不少秘密啊。她的嘴角勾起痴迷的微笑。

曲芸這邊收穫頗豐的這段時間裡,尹熙頤她們倒也沒閒著。

當然,並沒有出現更多的倖存者或者機械守衛。只是透過夜視望遠鏡檢查了所有的通道,標牌上都沒有出現培養室的名字。

該不會培養室沒有標記出來吧?那下一步需要的時間可就海了去了。

懷著這樣的憂慮,尹熙頤她們開始在附近探查。終於還是發現了去往培養室的通道。

這地方說起來還真不好找,在一棟建築一層的樓道中,還有一段向下的樓梯。若在地球上就是通向地下室的那種。但如果這裡真的是一艘星艦,應該就是通往艦體下層區域了。

探查特蕾莎的房間加上匯合後的情報交換,雲裳仙府在居住區又是耽誤了近半個小時。之後,便是如計劃般開始向培養室移動了。

行進中,再沒有了任棉霜開路的背影。曲芸一言不發,堅決走在最前面。沒有人對這提出什麼異議。

走在隊伍結尾的尹熙頤小聲向呂詩搭訕:

“現在相信音樂家開始說的了?”

“嗯,剛才休息時我想過了。如果超人的世界真是這個樣子,你們的團隊可以算是新人的天堂了,即便某些人應該是認真的想要吃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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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肯定有很多團隊對新人比你們更好。但我相信我們在那樣的團隊中存活下去的機率更低。說句不好聽的,對新人的態度其實一定程度也說明了團隊的自信心。

你們始終不在乎我們,正是說明你們不需要依賴新人的一份力量,有充足的自信活下去。抱歉,在女王為了保護我們而受傷前我一直都在懷疑,職業習慣了。”

尹熙頤笑了:“我們音樂家大小姐是來享受遊戲的,哪還會為求生這種小目標頭疼?至於吃掉你的事情啊,畫家她就是個吸血鬼,咬你一下就當無償獻血了,不會變異也不會把你吸到貧血的。

而且雖然我自己沒試過,但是聽說被她吃可是件相當舒服的事情哦。你沒聽到剛才她們倆跑去小黑屋,音樂家……”

“咳咳。”老遠外的曲芸咳嗽起來。尹熙頤這才想起那貨什麼都能聽到啊,連忙轉換了話題:

“對了,說到職業,音樂家和我說過你開始進入遊戲時的表現就很反常。是有什麼類似的經驗嗎?”

呂詩苦笑了一下,還是答道:“我在那邊是專攻刑事案件的律師。兩年前三茅會的二把手因為我的堅持被重判,我事後就被他們綁架了。

一開始我也像保安一樣憤怒過,也像高老師一樣迷茫過。但是在一週裡嘗盡所有屈辱之後,我還算及時地明白了只有自己能救自己。然後我比他們聰明,所以現在在這裡活著見到你們啦。

說實話,拉馬克遊戲存活的機率並不大吧?如果不是遇到你們這樣強大的團隊……我是個律師,但我想報仇,用自己的辦法!無論如何,我想要活下去!”

聽了呂詩的故事,尹熙頤流露出悲傷的神色:

“你是第一場的新人。第二場遊戲會被系統隨機送到別的團隊的。這規則大概本來是為了給新人一個規避風險的機會。如果強行把你留下來,我們的團隊是要付出相當代價的。

音樂家對你似乎還挺喜歡的,但想要留下,你還需要更多人的認可。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像音樂家那樣按自己喜好行事,所以剩下的時間裡,儘量發揮你的作用,展示你的誠意吧。

三茅會我也知道的,以三茅酒業立足商界。勢力不小,但在大庸也遠算不上頂尖。至於報仇嘛……我們在表世界也有開店的,可惜並沒有殺手的業務呢。

不過我可以幫你介紹世界最頂尖的刺客組織‘桑海之心’哦。因為進化方向的關係,我剛聯絡好他們,訂購了vip培訓套餐呢。”

她儘量岔開話題,最後還輕輕拉了拉呂詩的手,以示安慰。

“到了。”曲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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