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今若又問道:“我們又非玄演宮人,手中亦無占星石,就算那人真的出現,我們又如何能夠知曉?”

段老祖負手踱步,略一思索才道:“此人必然不止與你們之中一人相識,他能被一個天運吸引,也能被其他人吸引。總之,與你們大多數人來往頻繁,關係密切者,是天運之人的機率便越大。”

“原來還有此種說法。”劉胖子眼珠子轉轉的就看向程昭昭和雲祥,繼而又看向其他人。

程昭昭倒是覺得此種說法也有些道理,她打量幾人,發現在被昭示為天運之人之前,在場的其餘六個天運之人她都已經打過交道了。

天楚修士何其多,她能在那麼多修士之中認識他們,也算是冥冥中自有註定了。

……

七個天運之人和三位鎮守靈君的初次會晤,在這虛空大陣之中持續了一個時辰。

結束之後,千重殿之中又只剩下程昭昭和天塵靈君。

天塵靈君轉身就打算離去。

“靈君!”程昭昭喊住他,問道:“靈君可知慕師兄如今身在何處?”

天塵靈君轉過身來,板著臉:“若非本君默許,你以為姬老兒能帶走尋兒?”

“原來靈君知道慕師兄去處啊。”

這點倒是令程昭昭意外,可轉念一想,天塵靈君好歹是慕生尋的師尊,這期間也願意為其尋找諸多的靈藥,默默專注也並非不可能。

“若非看在你對尋兒的同門之誼不假,本君能容你屢次三番這般無禮?”

天塵靈君的眼神晦暗不明,程昭昭斂下眼瞼道:“靈君你若是還關心慕師兄,為何要如此對他?在他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還要將他趕出神劍閣,奪了他的流蒼劍?”

“本君的徒兒,如何教,何需你置喙?”天塵靈君甩袖離去。

真是一個固執己見的老頭!

程昭昭只覺跟天塵靈君說話當真是自討沒趣。

……

翌日,匯仙殿傳來訊息,有人找她。

程昭昭行至匯仙殿,驚訝的看著來人:“爹!”

程正轉頭,面上不顯,眼中卻有一絲柔和:“昭昭。”

“爹,你怎麼來了?”程昭昭引他落座,給他倒上一杯靈茶。

程正開門見山道:“聽聞,蒼劍派的君歆劍君回來了。”

程昭昭微愣,答道:“是啊。”

“她是如何死而復生的?”

程昭昭轉念一想,不答反問:“當初託陸妍師姐給爹帶去的還陽丹,難道沒用?”

聞言,程正臉上有一絲僵硬:“是你告訴她為父所在?“

“嗯。陸師姐如今何在?”

程正道:“她在那處照看。”

程昭昭會意,照看的必然是致和劍君的屍身,如此說來,程正對陸妍很是信任,也不知兩人相處的如何?

程正似不想在她面前多提及陸妍的事,道:“傳聞還陽丹可起死人而肉白骨,可給致和劍君服用了依舊無用。”

“爹,致和劍君,他已經隕落了。”

程正蹙眉:“當初傳聞君歆劍君也是隕落,可她如今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可見若有秘術,修士也能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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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一樣。君歆當初的元神並未消散,只是消沉了一段時間,後來元神復甦,重歸本體,方得復生。而致和劍君,他只剩軀殼了啊。”程昭昭解釋道。

“為父並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可既然有秘法,為父就要為其一試。”程正認真的看著程昭昭。

“爹,這是執念亦是心魔。”

程正輕嘆一聲:“為父何曾不知,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此事想放下已是不可能。當年是致和劍君救為父一條性命,為父自當傾盡所有為其搏一搏。”

程昭昭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道理,可是卻從不知有人能夠做到如此地步。

她為慕生尋奔波,也是基於他是自己同門師兄的情誼。可程正和致和劍君算不得朋友,可一個捨命救人。另一人也窮盡一生去復活他。

他們兩人之間,倒是頗具修仙界上古遺風,是一種義薄雲天,肝膽相照的情誼。

“爹,有些事情並非是努力就能可行的。”

“為父今日來,只想請你替為父打聽君歆劍君到底如何復生,所用是何種秘法。”

這件事,程正倒是問對人了,君歆如何復生,清楚知道細節的不過數人,而她便是其中一人。

依著程正的脾氣,程昭昭擔心告訴他之後,他會與淨塵寺痴纏不休。

可若是不告訴他,恐怕憑他的韌性,早晚也會打聽出來,到時候依舊會去淨塵寺。

“昭昭。你知道。”程正看出了程昭昭神色裡的猶豫。

程昭昭道:“爹,我可以告訴你,不夠你得答應我,不可強求。”

“好!”程正毫無猶豫的應下。

程昭昭組織了措辭,道:“此秘法有緣者得之。當年是君歆的父親用誠心打動了淨塵寺高階佛修,才得了凝聚元神的秘法。

不過此法並不一定能夠成功,並且君掌門還因此受了天罰,至今未出。

爹,淨塵寺裡的佛修大能或許能為其提供此種秘法,只不過可能性微乎其微。

君歆之所以能夠復活,也是無數機緣所在,她是天運之人。她的復生之路,恐怕無人能夠複製。”

程正聞言久久沉默。

良久,他才道:“為父明白你的意思,也多謝你能坦然相告。可既然此事尚且有一絲的希望,為父都願意去做。為父這便去淨塵寺。”

“爹——”

“為父明白,不會胡來。既是佛修之地,便是講求緣法自然,為父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程正說完,起身告辭。

“爹,我送你。”

將程正送至匯仙殿外,程正轉身道:“其實,為父這麼做,也是為了能給陸仙子一份交代。”

“爹,你說什麼?”程昭昭驚喜的看著他。

程正道:“她用誠心打動為父,為父也願誠心待之。只不過在那之前,為父需要完成曾為致和劍君許下的承諾。”

難怪。

難怪程昭昭覺得這一次的程正雖然樣貌不變,可他善談了許多,好似開啟了心懷一般,卻不想這是因為陸妍。

“爹,盡已所能,無愧於心。”

程正微笑:“你還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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