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靈鶴陪著程昭昭走了一段路，就站在小徑上不動了。
“你，不走了？”程昭昭道。
靈鶴展開翅膀，扭頭就飛向了天際，沒入雲海消失無蹤。
程昭昭看到這靈鶴離開，松了一口氣，雖是靈鶴，可它給人的壓迫感還是很強的。
抬頭望天，千里和那只灰雁也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
接下來的路，程昭昭走的暢通無阻，就彷彿只是尋常的登山，而越到高處，就會發現這山峰上有越來越多引人入勝的美景。
烈日餘輝卻伴著清風陣陣，沒有一絲悶熱，反倒很是涼爽。
小徑兩旁的靈植品階也越來越高，程昭昭甚至還看到了崖邊長了幾株極為罕見的延神草。
“挖幾株應該不打緊吧？”
這延神草對神識擴寬有很大的幫助，她看了很是心動。
就在程昭昭從崖邊探出頭去之時，一道劍芒突如而來。
這劍芒凌冽，程昭昭差點被掀翻到崖下，關鍵時刻她翻身避過，穩住身形，猛然倒退幾步，跌坐在小徑上。
是誰？
程昭昭緩了片刻，再次探出頭去，向劍芒來的方向望去。
在那！
那是在崖壁的側面，在她的斜上方，那裡竟有一個玄衣修士正在揮舞一柄靈劍。
他好似只是在練劍。
方才那道劍芒也不是針對程昭昭，而是剛好朝這邊揮出，而她又剛好探出頭去。
那是一柄寒冰做的靈劍，清透中帶著淡淡的藍光。
程昭昭仔細凝神望去，就見這修士臉似刀削，長相冷峻，神情清冷，目空無物，整個人看上去就像一塊冰坨子，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
怎麼回事？這玄衣修士她居然看著有些眼熟。
程昭昭仔細思索，到底是在哪裡見過他。
片刻，程昭昭終於想起來了。
當初鴻鵠派那位洛藍仙子也曾在這指天峰上見到一位前輩，而真是這位前輩的劍芒，使得她從峰上摔了下去。
而程昭昭和陶陶事後潛入房間，看到過洛藍仙子凝出的畫像。
那畫像上的玄衣修士赫然就是眼前這位。
能在指天峰上練劍的，看來也是九劍神君的弟子。
只是不知這會是哪一位？
好不容易在這山峰上遇到修士了，程昭昭當下朝那處山崖衝了上去。
一盞茶之後，程昭昭氣喘吁吁的來到了方才那位玄衣修士所在的位置，只不過這處竟是半個人影也無。
“前輩？”
程昭昭環繞四周，看到山壁上留下了無數鋒利的劍痕，伸手劃過劍痕，一股前所未有的冷意劃過心間。
這種冷意並非如觸碰寒冰所帶來的冷意，而是一股從外之內，侵入識海的冷意。
這位前輩應是不想被她打擾，才會離去的。
“前輩，打擾了。”
程昭昭朝滿是劍痕的崖壁行了一禮，轉而繼續沿著小徑上去。
從這裡向山下望去，整個蒼劍派已經變得非常渺小，山道上的弟子們也已經看不到蹤影。
漸漸的小徑兩旁時不時的飄來一朵朵雲。
程昭昭伸手觸控，真正的觸碰到了這些雲霧。
……
“哥，你看今日的指天峰可是出了什麼差錯？”
蒼穹閣大殿外，首座麒逢和麒煢正在望著那個不斷接近雲層的女弟子。
麒逢淡笑：“若非是有意而為，誰能這般輕易的上了指天峰？”
麒煢執事不解：“雖說這個弟子在各方面皆很優異，可像她這樣的弟子門派裡還有很多。指天峰怎會為她破了例？”
這指天峰雲霧之上是九劍神君和其親傳弟子居住之所。
除此之外，指天峰也是蒼劍派一座試煉峰，能上到鶴雁亭的弟子都有豐厚的獎勵。
而透過幾位劍君設定的關卡，到達指天峰雲層的弟子，則有機會在雲間劍海挑選一柄靈劍。
雲間劍海里的靈劍才是促使弟子們一次又一次攀登指天峰的動力。
千百年來，從未有過破例之說。
“這弟子與玄演宮修士關係匪淺。”
“哥，你的意思是說此事與玄演宮有關？”
麒逢俊朗的面容浮現一抹笑意，答非所問道：“影兒曾說這弟子在散修盟時，憑一己之力在金丹修士手中逃脫，還將那金丹重傷，看來說言非虛。這弟子該是氣運滔天之人。”
麒煢點頭，偷笑道：“那金丹是秦煙，哥哥你見過的，以前她在課上可總是盯著哥哥你……”
麒逢輕咳一聲：“不記得了。”
麒煢點頭：“哥哥不記得正常，畢竟那時候門中女弟子沒有幾個不盯著哥哥看的。”
曾幾何時，她哥哥也是門中女弟子們心思神往的俊逸大師兄。
就連慕容影也是在那時候就對哥哥情根深種，不過哥哥卻是個不解風情的性子，將思慕他的女修統統都拒之千裡之外。
好在經歷這千般磨難，哥哥和慕容影總算是走在一起了。
“莫非神劍閣也早就看出了這其中關鍵，才會想要收這弟子為徒？”
提到天塵靈君，麒逢首座神色微斂：“他一向如此。”
此時，像麒逢和麒煢這般討論著指天峰上異樣的門派高階修士還有不少。
他們雖猜不透指天峰此舉的用意，可卻知道這個能被破例的弟子，恐怕往後的仙途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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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昭昭踏上小徑石階的最後一步，整個人就徹底沒入了雲間。
下一刻，眼前的景緻就突然一變。
她出現在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這裡的每一景每一物都是她在夢中見到過的，白玉涼亭赫然就在眼前。
而有數座精緻的浮雲宮殿，也是見過，可能有並沒有這麼多。
一、二、三……一共整整九座浮雲宮殿，論外形來看幾乎一模一樣。
她像是來到了仙宮！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她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這地方真的是九劍神君居所？
“有人嗎？”
她的聲音遠遠的傳開，可這雲霧之上一片安靜，沒有任何的迴音。
腳下的雲層之上突然現出一座白玉石橋，一直延伸到白玉涼亭裡。
程昭昭感覺自己有些緊張，緊張到手心出汗，當下攥緊，深吸一口氣，踏上白玉石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