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寧舒將赫連翊的面子狠狠踩了一通之後,她們的日子也開始好過了。

護嫁將軍在遇到事的時候,甚至還會跑過來問一問寧舒的意見。

直到過了背棄和西陵的交界線。

西陵的將軍帶著士兵來到了邊境迎接太子和即將過門的太子妃。

送嫁將軍松了一口氣,告辭離開。

終於不用整天擔驚受怕了。

然而,剩下的宮女太監就開始害怕了。

有點自己這邊的人護著還好,雖說不管什麼大用,但是心裡頭還是有底的。

現在可倒好,人都走了,就他們八個人和公主了。

並且很明顯公主除了銀環,並不太待見他們幾個。

以前還覺得這個公主是個軟柿子,什麼都不懂。

可以稍微拿捏一下。

再說了,也沒想到西陵這邊這麼的不友好啊。

夏竹她們頓時就後悔了。

她們久居深宮,有些事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銀環卻沒有這些顧忌,反正她就是來伺候公主的。

在這裡總比著在後宮被人逼迫強。

頂多,萬一公主遭遇了什麼,自己跟著抹脖子去了就是了。

九個人中,只有寧舒神色反倒是輕鬆了。

因為在外面,寧舒看到了好多騎著馬肆意在外面遊走的女子。

自由了。

這一路上也沒有什麼不平常的事情發生。

畢竟是在西陵,赫連翊還是要顧及到自己的形象的。

雖然他老子到現在就他一個兒子,可是民心也很重要。

在沒登上帝位之前,自己什麼也不能做。

至於登上帝位之後……

赫連翊看了一眼寧舒的馬車。

呵,想當皇后……

西陵的都城是在西陵的中間的良都。

良都的東門,迎親的儀仗都已經擺好。

赫連翊先行一步,去城裡沐浴更衣,然後出來迎娶寧舒。

寧舒在馬車上也讓夏竹給自己重新梳頭打扮。

“怎麼冷豔高貴怎麼來知道嗎?”

寧舒對著銅鏡看著夏竹給自己梳頭,叮囑著。

夏竹這時候也跟寧舒一心了。

知道她是想要給西陵人一個下馬威。

於是給寧舒梳的頭是個雙刀髻。

然後用了皇后親賜的那套鴿血石頭面。

妝容上,在寧舒的要求下,秋雲給她畫了上挑的黑眼線和大紅唇。

“不錯,就是要這種感覺。”

寧舒照了照鏡子,十分滿意。

重新整理好嫁衣,蓋好紅蓋頭,寧舒就端坐在馬車之中,等著赫連翊來叫自己。

她能感覺到馬車進了城。

也聽到了馬車之外百姓們的議論聲。

議論聲越來越小的時候,寧舒猜測應該快要到太子府了。

果然,馬車在安靜的環境下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慢慢停下。

“恭迎太子回府,恭喜太子大婚。”

齊刷刷地聲音響起。

寧舒就聽見外面的赫連翊翻身下馬,喊了一聲“父皇,母後”。

看來是皇帝和皇后都到了。

不過,既然沒人叫自己,自己也樂得在馬車上躲清閒。

秋雲卻忍不住了。

“公主,怎麼沒人叫咱們,咱們要不要下去?”

寧舒低頭看著自己指甲上的鮮紅丹蔻。

“那麼上杆子讓人瞧不起嗎?”

一句話把秋雲噎了個半死。

夏竹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別再多說話了。

秋雲的臉色通紅,過了一會卻又恢復如常。

“是奴婢僭越了。”

寧舒的語氣很淡定,淡定地讓人特別生氣。

“知道你自己僭越了就好。”

這話,這語氣,這架勢,這真的是個鄉野村姑嗎?

整個後宮,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才有這架勢吧。

秋雲不自覺地往後縮了縮。

讓你多嘴多說話!

外面的人不僅有西陵的帝后,還有一眾大臣也站在太子府的門口。

“這北齊公主好大的架勢。”

一個粗獷的聲音傳進了馬車。

寧舒抬手看了看自己的丹蔻。

真是麻煩。

成個親都成不安穩。

見寧舒依舊沒說話,除了銀環之外的三個人都有些著急了。

這不是給北齊丟臉嗎?

場面安靜了好一會,赫連翊才開口說道:“是孤的不是,沒有及時讓樂康拜見父皇母後。”

話音剛落,馬車的簾子就被掀開。

赫連翊伸出手來,似乎是想著扶寧舒下車。

寧舒看了看那只滿是繭子的手,十分不想讓他握。

倒不是嫌棄手上的繭子,而是嫌棄這只手的主人。

她將紅色的帕子墊在那只手上,保證沒有直接的肌膚接觸,這才扶著他下馬車。

“哼,終於捨得出來了。”

這次說話的,又換了一個人。

比著先前的那個聲音年輕了那麼一丟丟。

寧舒一點多餘的動作都沒有,按著北齊的禮節,對著西陵皇帝和皇后請安問好。

帝后二人導師不願意在這些場合上折損了自己的面子。

不過別人要是跟這太子妃過不去,也倒沒什麼。

大不了弄死了再換一個就是了。

反正這也是緩兵之計。

寧舒行禮結束起身之後,就又聽到了一邊的冷哼聲。

“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實在不是樂康無禮。”

“樂康自小接受的教導都是要以夫為天,太子殿下不說讓樂康下車,樂康是萬萬不敢下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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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中滿是委屈,不解。

纖弱的身體在這異國他鄉的陌生目光中微微顫抖。

“樂康此次前來,也只帶了八個伺候的人,實在不敢說自己架子大。”

幾句話一出,又把先前說話的人憋了個紅臉。

這女人好生伶牙俐齒。

“陛下,時辰已到,還是先行大禮吧。”

皇帝身邊的太監突然上前低聲說道。

帝后二人立刻表示吉時不能耽誤,轉身進了太子府的前院大廳。

既沒有說大臣們錯,也沒有說寧舒錯。

寧舒挺直身子,紅蓋頭下的眼神冷冰冰的。

看來有必要教教這些人如何做人。

又是一系列複雜的儀式。

寧舒在一邊的一個嬤嬤的指引下,跟著赫連翊走完了這一圈。

滿場安靜。

直到皇帝身邊的太監唱和“送入洞房”,才有人笑著要赫連翊好好地喝一杯。

被送入洞房的寧舒覺得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要去廚房找點什麼吃的,卻發現屋裡伺候的人都是自己不認識的。

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太子妃您這樣做是不合規矩的。”

寧舒:信不信我把規矩拍你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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