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百七十八
雖然有兩種猜測，可神原真司猜測大機率是第二種。
這一刻，他思維清晰。
鍾，在日本有極好的寓意。除此之外，也和時間有關，更隱喻著守時。
松內先生每一次借東西，都會還回去。
昨天他在對方家觀察的時候，對方那個時候是借了鍋的。
到了一定時間後，對方直接告訴他，要去高巖先生家還鍋了。
現在想來，每次借東西後，松內先生都會在一定時間還回去。這代表守時，且有借有還。
而昨天自己借了之後，沒有在規定的時間將禮品盒還給松內先生，所以他死了。
要證實這個猜測，很簡單，再去借一次就行了。
不過…
神原真司看著茶几上擺放的小鐘，之前他以為是這小鍾害死自己。
現在看來應該不是，但他還是得試探一下。
想著，他伸手將茶几上的銅製小鐘拿起。
沒事。
念頭升起，他拎著小鐘晃了一下。
登登登！——
聲音清脆，不似寺廟大鐘那樣厚重沉悶。
神原真司將小鐘放下，他並沒有死亡。那顯然，自己剛剛的猜想極有可能是正確的。
想著，他直接出門。再次來到松內先生的家門口。
叮咚——
“誰啊。”
“松內先生，是我啊。”
神原真司平靜的開口，監察者面對怪異的如臨大敵和小心謹慎，在他這裡彷彿不存在。
門開了。
“原來是神原桑啊，有什麼事嗎？”
松內先生一如既往的笑容，帶著謹小慎微的卑微感。
“松內先生，我想進你家看看，可以嗎？”
“可以啊。”
和半夜一模一樣的交談，神原真司跟著松內先生進入了房間。
現在是下午時分，太陽剛開始落山。所以不像半夜那會漆黑一片。
在他進屋的時候，可以察覺到。松內先生從走在他的前面，慢慢的跟在了他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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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這是在等待他做些什麼。
不過已經死了兩次的神原真司，已經不是一無所知了，自然不會輕舉妄動。
他來到潔白的牆壁下，在他前面的是一堆禮品盒堆壘著。
他默默的數著。
到了最後，他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和昨天的數量不同，今天的盒子是一百七十八個。
增加了兩個。
轉瞬間，神原真司就想到了什麼。
今天，有一對年輕的夫妻搬進了第一幢公寓。
這是剛剛他在物業室，和經理近田木交談得知的事情。
自己的猜測是真的。禮品盒代表的就是住在這幢公寓的人數。
可…
怎麼會是一百七十八個。
按照近田木所言，在這對夫妻搬進來之前，第一幢公寓居住人數是一百七十一人。
現在他數了盒子數量之後，增加了兩個，而沒有減少搬出去的那一家人。
顯然…
就算搬家走人，也逃不了死亡的命運。
禮品盒只會增加，不會減少。
可按照如此來看，禮品盒也應該是一百七十三個，而不是一百七十八個。
除此之外，他腦中又升起一股疑惑。
物業經理所說的人數，裡面肯定是包含二十一樓的中野先生。
可依照他的猜想，對方沒有收下禮物，不是避開死亡了嗎？
難道沒有？
而且這多出來的五個禮品盒，是什麼意思？
懷孕？蛙居黨？
神原真司沒有思考太久，他沒有忘記正事。
他轉頭，看著盯著自己的松內先生，微微一笑，“松內先生，我家缺少包裝禮物的禮品盒，你能借我一個嗎？”
“好啊。”
神原真司拿起一個禮品盒，便和松內先生告別。
回到家後，將禮品盒放在茶几上。
然後，他拿起近田木的名片，直接打電話過去。
“你好，請問你是？”
“我是神原，剛剛我們在物業室見過。”
“原來是神原警部。”近田木的聲音變得慎重了起來，他小心翼翼道，“請問神原警部有什麼要問的嗎？”
近田木並沒有去問神原真司在調查什麼，他深知好奇心有時候會害死人。
“有個問題。”神原真司頓了頓，“第一幢公寓有沒有懷孕的女性。”
雖然這麼問，可他也不報什麼希望。
畢竟物業可不是什麼都管的，尤其是明湖公寓這種高檔公寓區，主要是以服務為核心。
“神原警部，我幫您查一查。”近田木一邊走動一邊笑著說話，“三天前町內會的人來慰問明湖公寓懷孕的孕婦，還是我帶的路。”
町內會？
神原真司恍然。
所謂的町內會，其實就是居委會。不過町內會和政府關聯不大。
町內會的會長兩年一改選，町內會幹部由居民輪流擔任，全部是義務勞動。居民可以自願選擇是否加入。
不過大部分的居民都會選擇加入。
因為日本人喜歡集體，害怕落單，很多町內會組織的活動，你不是會員就不太好意思參與。
像日本的賞櫻活動，大部分町內會都會組織。
兩人聊了幾分鐘後，近田木告訴了他訊息。
除了其他三幢公寓外，第一幢也就是他現在居住的這一棟公寓，只有一個人懷孕。
十六樓的日谷太太。
“我知道了，謝謝了。”
“您太客氣了。”雖然神原真司看上去年齡就小了很多，還是個學生，但近田木可不敢怠慢。
高中生就是警視廳的警部，細思恐極。
掛了電話後，神原真司陷入沉思。
只有一個人懷孕，難道日谷太太肚子裡懷了五個寶寶？
雖然不是沒有，可這機率也太小了吧？
如果他是正常監察者，其實根本不需要考慮禮品盒的問題。只要調查一個大概，然後找到避開死亡的辦法便可。
但神原真司之所以如此細緻調查，就是為了弄懂松內先生的規律。
這樣將對方收容了之後，才能得到全部的傳說點和善惡點。
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七八分鍾了。
現在自己還沒死…看來沒還有到限定的歸還時間。
為了確定準確的時間點，神原真司這一次不打算去還。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很快，當時間來到十分鐘的時候。
滴答！
秒鐘微挪，又過一秒，神原真司眼前一黑，他直接倒在沙發上。
一分鐘後，他站了起來。
拿起筆記本，神情靜默的將這條規矩寫在了上面。
有借必還，還東西的限制時間是…
十分鐘。
當然，為了驗證，他又去借了一次。這一次五分鐘後，他就將東西歸還。
十分鐘過去，神原真司沒死。
叮咚——
思考的時候，門鈴聲響起。
松內先生來了？神原真司升起這個念頭，有些驚疑。
昨天才剛借，今天又來了？不需要冷卻時間嗎？
要知道，之前松內先生借完一次東西，都是隔幾天。
不過很快，神原真司醒悟，顯然松內先生借東西的頻率，是越來越頻繁的。
來到玄關門口，他直接開門。
“神原桑，不好意思。家裡淋浴的裝置壞了，可以借你家浴室洗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