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的臉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好像回憶起了傷心的往事,半天沒有說話。

冷心和方倩瑤站在旁邊靜靜地等待,並沒有說話。他們知道忘情對於她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誰比她更憎恨這把刀。

過了好久梅姨終於開口,她嘆道:“一切都是天意,滅魔劍註定和忘情刀還要在打一場。”

冷心道:“師孃,可有辦法能對付忘情?”

梅姨看向冷心,緩緩說道:“你留下來吧,倩瑤你先回去。”

方倩瑤一愣,她道:“我為什麼不能留下?”

梅姨道:“他需要修行,你在這裡只能影響他,讓他分心。”

方倩瑤道:“需要修行多久?”

梅姨道:“也許幾日,也許幾月,也許幾年。如果沒有破忘情的把握,我是不會讓他離開的,因為離開就是送死。”

方倩瑤看著冷心,露出不捨得神色,她輕輕的說道:“不要急,一定要好好修煉,外面的事情我會應付。”

冷心道:“注意安全,我不出來,你千萬不能親自參戰。”

方倩瑤笑了笑:“放心,就算我想去,長風幫的兄弟也不會讓我去的。”

冷心道:“一切珍重。”

方倩瑤不在說話,她知道天底下只有他才能對付上官憐心,她對他有絕對的信心。

方倩瑤走了,梅姨說道:“你隨我來。”

進了萬梅山莊,冷心才發現這裡比想象的還要大。梅姨把他帶入了一間非常空曠的大屋裡。

冷心道:“這是哪裡?”

梅姨道:“這是你師傅的練功房。想不想知道他敗給忘情之後,回到家裡,發生的什麼事。”

冷心道:“外面傳言,師傅回來以後,就已經瘋了,三年之後突然去世。”

梅姨嘆了一口氣說道:“外面的傳言,有些誇大其詞,其實他並沒有完全瘋,只瘋了一半。”

冷心不解的問:“一半?”

梅姨點了點頭:“不錯,一半,就是因為他還有兩樣東西放不下,所以他並沒有完全瘋。”

冷心道:“哪兩樣東西?”

梅姨道:“一樣自然是我,如果不是想著我,他下了峨眉山之後,瘋瘋癲癲的,還能不遠千里回到家裡。”

冷心道:“不錯,沒有那一股對師孃深深的愛戀,一個瘋了的人,怎麼能從這麼遠回來。”

梅姨嘆了一口氣,眼神中充滿無盡的遺憾,她道:“可惜我始終沒有辦法讓他痊癒,因為他還有另外一個執念,如何才能打敗刀魔,破了忘情。”

冷心道:“師傅他做到了嗎?”

梅姨道:“回來之後他就把自己關在了這間屋子裡,有時候痴痴呆呆的坐著,一坐就是一天,有時候又是發瘋一樣練劍,一練就練到虛脫,暈倒為止。”

冷心道:“師傅應該心裡一直都在想著,如何能夠破掉忘情。”

梅姨道:“不錯,三年了,這裡留下了他練劍的痕跡,也留下了他的劍意。”

冷心道:“劍意?”

梅姨道:“不錯劍意。每套天下無雙的劍法除了招式之外還有心法。這個你可知道?”

冷心點了點頭,他的確知道因為傲天劍法的心法就講究,一往無前,只進不退。當然到了後來,由於他對劍法有了更深的理解,對這套劍法又賦予了更深的東西,在只進不退的後面,又加了一個悔字。悔字的意思,就是再這套劍法得基礎上又留下了一種變化,讓這套劍法,攻防更趨於平衡,破綻更少。已經接近了完美。

梅姨繼續說道:“劍意就是超出心法以外,一套武功最根本的東西。有了劍意,一套劍法才算是活了,有了自己的生命。”

冷心道:“生命?”

梅姨道:“忘情也有自己的刀意?”

冷心道:“忘清的刀意是什麼?”

梅姨道:“就兩個字,第一個是忘,第二個是無。”

冷心不解的問道:“這兩個字就能產生天底下最強大可怕的刀法?”

梅姨道:“不錯,忘的意思就是忘記招式,只重刀意,意在形前。而無的意思就是虛無,一切都已經不在存在,天地初開的樣子就是無,沒有生命,沒有一切,只有無盡的黑暗。”

冷心仔細的思量著梅姨的話,怪不得忘情這樣厲害,這兩個字已近刀法的極致,甚至接近了天下武學的極致。而師傅留下的劍意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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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心問道:“師傅留下的東西是否真能破的了忘情?忘情可是已經達到了刀法得極境。”

梅姨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師傅在臨死之前已經恢復了正常,也許只是迴光返照,但是那時候的他靈臺一絲清明,猶如進入了佛的境界,他最後說了一句話,然後大笑而終。”

冷心問道:“師傅臨死前說了什麼話?”

梅姨道:“他說的是,有生有死,有死有生,生生死死,死而復生。我終於明白破忘情的方法了,說完,大笑三聲而亡,臨死露出了一個滿足的微笑。”

冷心一愣,仔細想著這句話,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他求助的看著梅姨,希望她能給自己答案。

梅姨搖了搖頭,說道:“這句話的意思我也不明白,這個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冷心道:“答案就在這間房子裡?”

梅姨道:“一定在這間房子裡。你可以住下來,去體會他當年的心境。”

冷心道:“我明白了,我一定會在這間房子裡尋找到答案。”

梅姨道:“我會安排丫鬟給你送吃的,記住你如果找不到答案,千萬不要妄想挑戰忘清,因為那個結果一定是必死無疑。你現在的武功,已經在天下難逢敵手,但是比起你師傅巔峰的時候還是差了很多。他都不行,你不要去送死。”

冷心嘆道:“這世上怎麼有如此可怕的刀法,真的可以贏得了他嗎?”

梅姨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說實話就連我到了現在,依然不相信你師傅真的能破了忘情,畢竟他後面也沒和忘情打過,孰強孰弱,誰也說不清。只能說你能悟到他留下的劍意,也許有一半的機會。悟不到,就一絲機會都沒有。”

冷心抱拳道:“徒兒一定盡力而為。”

梅姨也不在多說什麼,走了出去,留下冷心一個人在這空曠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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