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姒寶走後的那段日子裡,林婉嫣先是養臉上的傷,等臉上的傷好了,就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照顧孫子之上。另外還把希望都寄託在了佛祖的身上,天天祈禱自家兒子和兒媳能平安歸來。

感謝老天,這一天終於讓她盼到了。

“你們快快起來,能活著回來,比什麼都強。真的比什麼都強。”林婉嫣抱著安哥兒淚流滿面。

說來,林婉嫣和朱臨溪的關係並不親密,她本想抱著兒子尋求點當娘的安慰,但看到朱臨溪下意識有一個躲避的動作,她只好一手抱著安哥兒,另一手去攙扶王姒寶。滿是感激道:“謝謝你寶妹,沒有你,也找不回我這兒子;沒有你,也不可能有這個孫子。”

王姒寶起身,擦了擦眼淚。

“婆母,林溪是我夫君,安哥兒是我兒子,您跟我還客氣什麼啊!”要是放在從前,王姒寶一定像個小孩子一般撒嬌偎依在林婉嫣的肩膀上。可一看自家小兒子正好奇的盯著自己看,她臉微微一紅,停下了習慣性的動作。

自己好像過了撒嬌的年紀了。天啊,她才十八歲好不好?

“你這丫頭,快去見見你娘,她比我還要擔心你。”林婉嫣這半年多可以說和蔣氏待在一起的時間遠勝於朱永宏。二人的感情越來越好,更因為擔心兩個孩子的事情,心也貼的越來越近。沒事兒的時候,還組團求神拜佛。

一提到自家老孃,王姒寶剛剛收回去的淚水又決堤了。每當自己遇到困難的時候,她這個當孩子的,第一個想到的總是自家老孃。

看著已經有了白髮的蔣氏,王姒寶哽咽著叫了聲“娘”後,撲在蔣氏懷中大聲痛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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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真是個傻丫頭啊!真是傻!你如果出事,你讓娘和你爹怎麼活?”蔣氏早已泣不成聲。她在緊緊抱著王姒寶的同時,還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輕捶王姒寶的後背。

要知道,王姒寶這次出去尋夫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如果尋不到朱臨溪,恐怕這孩子也會跟著去。蔣氏有時都怪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重情重義的丫頭。

這半年多,蔣氏同樣經常的做噩夢。也和林婉嫣一般天天在求佛祖保佑。因為過分擔心,又不注重保養,她的頭髮已經開始發白,人也比從前顯得老態。

這讓王子義也跟著心疼不已。

“娘,讓您和爹擔心了,是女兒的不孝。”王姒寶抽噎著說道。

她確實是太不孝了。爹孃都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讓他們整天跟自己擔心。

“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蔣氏呢喃著。

朱臨溪這時走到蔣氏跟前,拉著王姒寶的手和她一起朝蔣氏跪拜。

“岳母,讓您為小婿和寶妹的事情擔憂了,請受小婿一拜。”這是蔣氏來到韶國後,二人第一次相見。朱臨溪是誠心誠意的給蔣氏跪拜。

他這一跪,不但是感謝蔣氏把自己最寶貝的女兒嫁給了他。還因為蔣氏在朱臨溪兒時更多的是充當了他母親一角。所以,那份感情是怎麼也磨不滅的,他會念一輩子。

蔣氏連忙側身不敢受朱臨溪的大禮。朱臨溪的身份可是此一時彼一時了。將來,恐怕也只有她給他跪拜的份。

朱臨溪見狀真誠道:“岳母,不管什麼時候,您都擔的起。在我心中,您和我娘的地位永遠都是等同的。”

蔣氏有些吃驚的看著朱臨溪,這孩子這是給自己一個承諾?

王姒寶可不管那些,自家老孃讓自家夫君拜一拜怎麼了?於是撒嬌道:“娘,林溪說您能當的起,您就當的起。”

“就是,新梅姐姐,溪哥兒說你當的起,你就當的起。”林婉嫣在旁幫腔。

“好好,我受了,那你們都就別再跪著了,敢快起來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們應該高興面對才是。”蔣氏連忙上前將朱臨溪攙扶起來。

安哥兒弄不懂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所有人都在哭。

他用小手先給林婉嫣擦了擦眼淚,又伸出手讓蔣氏抱他。

“哦,哦。”

林婉嫣見自家寶貝外孫子伸手讓她抱,連忙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然後伸手接過安哥兒。

安哥兒,用小手擦了擦蔣氏臉上還殘留的淚痕。疑惑的轉過頭看王姒寶,又看了看朱臨溪。

怎麼這兩個人一回來,自己最親近的兩個人都哭呢?

因為滿是疑惑,安哥兒兩條像極了朱臨溪的小劍眉都快皺到一起了,小模樣煞是可愛。

蔣氏笑著指著王姒寶給安哥兒認真介紹道:“安哥兒,這個是你娘。難道你認不出了嗎?這個就是你經常看到的那幅畫像上畫的你娘啊。”

王姒寶就是怕自家兒子對自己和朱臨溪感到陌生,所以在臨走前,特意畫了一幅她和朱臨溪在一起的畫像。

蔣氏又指了指朱臨溪道:“那是你爹,你也經常看你爹畫像的。”

說到畫像,安哥兒就有印象了。

自家祖母和外祖母沒事兒就拿出一幅畫像讓自己看。她們在看到畫像後還時不時哭鼻子。於是,小家夥抬起頭認真看這二人與畫像上是不是一樣的。

看來看去還真感到挺像。於是重重點了點的頭,“哦,哦”兩聲,表明自己明白了的意思。

王姒寶的眼圈再一次發紅,她連忙給憋了回去。

她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加溫柔且再次伸出雙手道:“安哥兒,來讓娘抱抱好不好?娘可想你了。”

這一次安哥兒沒有轉頭拒絕,蔣氏立刻將安哥兒往王姒寶懷裡送。小家夥象徵性扭捏了一下,就放棄了掙扎。乖乖的任由王姒寶抱。

王姒寶抱孩子的水平還停留在安哥兒滿月之前的那一個月。看上去有些笨拙,更像是捧著一件世界上的珍寶,小心翼翼。

安哥兒大了,能自己調整自己的姿勢。在短暫的不舒適後,他在王姒寶的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乖乖的貼在王姒寶胸前。母親的懷抱讓他感覺無比的溫暖和安心。

可能真的是母子天性。小家夥一會兒揚起頭看看王姒寶,一會兒又躲貓貓一般趴在王姒寶的懷中,還時不時發出了愉悅的笑聲。沒有用人哄,自己一個人在那裡玩的就挺嗨。

朱臨溪在一旁一直注視著安哥兒的一舉一動。開始時,他的嘴角還在跟著微微的上翹,等安哥兒的小手攀上王姒寶胸前的柔軟,還往那裡拱,想要尋找口糧的時候,朱臨溪的臉就黑了下來。

那是屬於他的!

“來,把安哥兒給我抱抱。”朱臨溪笑著朝王姒寶說完,隨即低下頭冷著臉,瞪著安哥兒。

安哥兒下意識的往王姒寶懷中鑽,小手可沒挪地方。

王姒寶和自家兒子還沒有親熱夠,但一想到朱臨溪是第一次見兒子,於是就有些不捨的將兒子往朱臨溪手上送。一邊送一邊不忘叮囑:“你小心點啊,安哥兒太小,你可要抱住,千萬別摔了他。還要輕點啊,他還太嬌嫩。”

“哦,哦”安哥兒不聽從自家爹孃的吩咐,往林婉嫣和蔣氏那裡尋求幫助。

他不想讓爹爹抱啊,爹爹看起來不喜歡他,爹爹好凶啊!

而林婉嫣和蔣氏只是在一旁看好戲,誰也不肯主動幫自家小孫子和小外孫。

事實證明,在絕對力量面前,就安哥兒那小胳膊小腿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

他感到自己的身子一騰空,旋即便落到一個硬邦邦的懷中。

即使朱臨溪覺得自己已經很小心,動作很輕柔了,但還是讓安哥兒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從打王姒寶和朱臨溪回來,一直都沒有哭的安哥兒,突然毫無預兆的嚎啕大哭起來。

哭的在場幾個女人的心都跟著碎。,就在她們幾人都想來解救安哥兒的時候,朱臨溪卻冷冷的拒絕道:“娘,岳母,寶妹,你們就讓這小子哭。不要他想要什麼你們都去滿足他。他可不能被慣出那個臭毛病出來。”隨後又接了句:“他將來可是要幹大事的人。”不管呂緣算的準不準,韶國遲早要交到安哥兒手中,這孩子不能太被嬌慣了。

三人一聽朱臨溪的話,雖然心疼安哥兒,但都停下了接下來的動作。

安哥兒哭了半天見沒人理會自己,哭聲戛然而止。

他心裡還在疑惑,怎麼自己從前百試百靈的哭功就不奏效了呢?

林婉嫣和蔣氏對視了一眼,這個小家夥,原來真的是個有主意的。隨即相視笑了起來。

不愧是自己的親孫子(親外孫子),就是聰明!

安哥兒見哭功不好使,又開始憋壞,他將自己的小臉憋的通紅後,做出了他一輩子都經常拿出來被自家無良爹孃取笑的一件事。

朱臨溪突然感到身上一熱,低下頭一看,一股熱的、黃黃的液體正從安哥兒的小身體中釋放出來,就連他身上穿比較厚的錦袍都給溼透了。

“這個臭小子,居然敢在這個時候尿我一身。”朱臨溪眉頭微皺,淡然的說話語氣都差一點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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