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渚沙等三人各自坐下。

那弟子遞上手中紙,道:“這是那些人為了減刑招供的。還只是有些名氣的部分受害之人。

“和香城等地的生意都是明面上的,還有很多地下生意,害的是正道各小門派的弟子,男女都有。凡是有點修為的弟子,一經哄騙中毒,悉數以高價賣給世俗之人。且——”

渚沙掃視紙上名字,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頓時大驚失色。

無垠、林漣漪見其臉色,便覺驚疑,不曾聽說千羽林有人失蹤,那麼失蹤的便是其他正道門派的,二人油然想到一個門派——竺煙堂!

還有忘憂!

忘憂昨日失蹤,就算是中了軟玉香,應當也沒有離開多遠。

渚沙神情凝重,抬頭,看著無垠、林漣漪,道:“竺煙堂,竺少誠,竺少瓊,竺淨參,也在其中。”

二人大驚。

林漣漪回頭,問那西林弟子道:“可知他們所在何處?”

弟子尚未回答,渚沙先道:“紙上寫了,在汪家鄉的礦洞。”

無垠、林漣漪臉色大變。

渚沙注意到二人臉色,疑道:“你們知道那個地方?”

“知道。”無垠掩飾著言語中的痛苦情緒,然仍舊流露出些許波動,道,“饑荒年間,我曾到過汪家鄉。那裡待我,正如師——前輩你初次見我時一般,令我為毫無尊嚴的奴隸。我從汪家鄉逃離以後,又遇見幾乎一樣有錢人家,後來為前輩所救。”

渚沙點點頭,此刻對這個弟子的過往來不及探究,當務之急還是救出竺煙堂的三人,他道:“你既認識那處,便帶我們前往汪家鄉。待尋回竺煙堂之人,我正道與你邪道結盟,又有一大助力。”

無垠點頭,道:“好。”他回頭看林漣漪一眼,又向渚沙建議道,“正道邪道結盟是要緊之事,不如待張前輩回來,我與渚沙前輩前往汪家鄉,張前輩與教子前往劍丹城?”

渚沙略一思考,道:“好。待他回來,我自會勸他。”

戰立正堂之中的弟子一頭霧水,全然不知三人在說什麼,只有詫異地看著渚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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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沙又掃視紙上名字,一邊問道:“你們還問出了什麼?”

弟子道:“他們說,這平延城的城主雖沒有參與這件事,卻也默許了於理作為,應當一併懲處。”

渚沙氣憤,道:“他們這是在推卸責任!好好一個城,被於理攪成這樣,城主之責,定然不可逃脫。你和你邵師兄一起去城主府上,和城主談談。”

“是。”弟子領命,立即出去。

三人坐在正堂之中,等待許久,待天黑以後,借於理府上做了飯菜吃過,也不見張承羽回來。渚沙憂心道:“張師弟擔憂珅詒,恐怕今夜也不回來了。”

林漣漪、無垠感嘆,為父這般辛苦,實在可憐。

林漣漪走近無垠,輕聲道:“接下來事情怕是難以迅速瞭解,我像馬上回錦衣城一趟,讓我義母義父放心。”

“好。”無垠道。

林漣漪悄悄回了錦衣城,渚沙回頭見林漣漪離開,面色微變,待她離開後,才冷漠地問無垠道:“教子千金去了哪裡?”

無垠遲疑,不願將錦衣城義父義母之事說出,只好道:“她不久前在世俗世界終於得一好友,與那好友說起於理一事,此刻去尋她好友,好讓她安心。”

“好友?”渚沙皺眉,冷哼一聲,道,“天涯教教子也會有世俗好友?”

無垠不語,說下去恐怕要讓師父不高興。

不料師父圍著林漣漪之事不肯放手,轉過頭便盯著無垠,認真地問道:“林漣漪是凌飛雪弟子一事,你早就知道嗎?”

無垠一驚,沒想到自己已經離開千羽林了,渚沙還能如此直接地問他這麼重要的事情,他略一遲疑,渚沙卻又輕哼一聲,一揮手道:“不必告訴我了。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

無垠驚愕,見著師父拂袖而去,匆匆離開的背影裡透露著經年的疲憊。

無垠怔然。

次日拂曉。

林漣漪從錦衣城回來,在於理府邸前遇見了心事恍惚的張承羽。

她略一思考,還是上前問候道:“張前輩。”

張承羽看了她一眼,滿眼的血絲猶如心臟的裂紋,從中滲著乾裂的血跡。她心中吃驚,欲勸說,又因自己的身份,寧可不勸,便輕輕走進了於理府邸。

“林漣漪。”張承羽叫住林漣漪。

林漣漪詫異,轉身道:“張前輩,可有事要問?”

張承羽緩緩轉身,微微搖晃的身體承載著堅定的信念,待正面對著她,站定,注視她。

林漣漪靜待他問話,她心知他此刻已經說不出多少難聽的話來了,彷彿竭盡一生,就在昨晚滿世界沒頭沒腦的奔波之中。

“你可知,我的珅詒,怎麼樣了嗎?”

林漣漪微微蹙眉,怎麼回答都不好,便同樣問道:“張前輩可查出線索了?”

張承羽盯著她,道:“給珅詒下毒的人,是一個妻妾成群的渣滓,被珅詒殺了,珅詒殺了她和那個渣滓生的孩子,自己逃走了。”他緩慢地說著,像臨死之人交代後事一般緩慢而絕望地說著,讓林漣漪想到珅詒說過的“嫉妒”二字。

林漣漪喉中乾澀,更無法回答什麼。

張承羽絕望的聲音裡,遮掩不了地顯現出哭腔:“珅詒,珅詒,昨天還在我的身邊,叫我爹爹,今天、今天,就這樣……”他以手捂面,泣不成聲。

最後好像還說了什麼,林漣漪已聽不清了。

她同情之中,更有詫異,為何要與她訴說?

此刻張承羽已痛苦不堪,林漣漪只好勸說道:“張前輩,如此大仇,珅詒已親手為自己報了,也算是了卻一點心願。”

“外面是誰?”有弟子聽見聲音,走出來一看,見是林漣漪和張承羽他見張承羽竟哭泣了出來,頗為吃驚,但早在昨日便聽聞了有關張珅詒一事,便覺同情,忙道歉一聲,回到府中。

林漣漪感受到那弟子目光瞥過她時,冷漠之中帶著七八分的敵意。她習以為常,毫不在意,對張承羽道:“張前輩,還是先進去吧,待天徹底亮了,不能叫平延城的百姓知道珅詒的事情啊。”

張承羽恍然一驚,這個十足的理由讓他立即振奮了一下精神,走進了府邸。

林漣漪跟上,卻見他在進入府邸三步後,又停了下來。

“林漣漪。”張承羽道,正像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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