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誇讚道:“不,你已經說得很好了。”她想到,若是她,也只能感覺吧。

凌飛霏無奈地聳聳肩,道:“要不是抓住了羅舜嬋的弱點,就憑我這張笨拙的嘴,絕對不能幾句話把羅舜嬋說得臉色變化。”

“智慧補拙啊。”

凌飛霏謙虛一笑,問道:“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林漣漪點點頭,道:“我想起來我師父曾經告訴過我的一個秘密,不過,因為是秘密,我就不能告訴你了。對不住……”

“這有什麼對不住的。”凌飛霏毫無用心地笑道,“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是從未告訴過你,我凌影闕的秘密嗎?若是我告訴你的這些訊息,能幫上你的忙,也算是彌補我把你丟在天下大業面前的罪過了。”

林漣漪笑道:“行了,不要說這件事了,你我結盟將成,我們說些未來的打算吧。”

“嗯。趁現在有空,否則下一次碰面也不知道何時何地了。”

二人又說了好些話,算是閒話,又是真心的暢想。所談之事,無非我凌影闕到了你洹山後如何玩樂,我和佘夜潭如今幕後的潭主成婚場面如何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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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後,林漣漪才回到自己的房屋涼葉。

途中,她捋了捋對天涯教長生道的思路。

鬼雙城應當和萬蹤山一樣,都是早期追隨天涯教創派祖師天涯的人。後來二人各創一分派,一個分派在多重原因下,漸漸地把天涯捧成神靈,反倒忘卻了二十二字訓的真諦;一個過於鑽研二十二字訓,卻選錯了方向,空有信仰卻無能力。

都是錯誤。

選錯了路,堅持下去,終究沒有意義。

回到涼葉,尚未跨進門卻見兩名隨從遠遠地站在涼葉大門之外。

林漣漪微微驚訝,猜想是有什麼人來這裡看她了。

這個人,多半和白巾巾,或者教主有關吧?

走進房間。見來者果真是白巾巾,她笑道:“白掌事大駕光臨,方才在下有事出去了,未曾迎接,讓你久等了,實在對不住。”

白巾巾站起身,帶著昔日顯露些許弱小意味的溫柔,稱呼道:“伍姑娘,本是我多有叨擾,又不是為的正事,這聲‘對不住’也該由我來說。”

林漣漪走上前,伸手示意她坐下,自身亦坐到她對面,訝道:“白掌事找我何事?若有我能夠相助之處,我定然相助。”話已出口,她已猜到,白掌事身在觀海山,想必是不需要她一個分派的掌權者相助什麼的。那麼她來這裡的原因,已經很明確了。

從白巾巾面色中可以看出,她猶豫了一下,才漸漸地放開心,將來意緩緩道來:“伍姑娘,我從前身在世俗世界,見過一個女子,與你長相十分相似。”

林漣漪微微一笑,道:“可是林漣漪?”

白巾巾望著她,點點頭,道:“正是她,她曾經有恩與我,不止一次。可是我家有錯,未能照顧好她的……朋友,令其受到牽連,被正道千羽林關了禁閉三年。

“聽聞她後來境遇,波折起伏,沒想到,終究歸於寂靜。我脫離世俗,進入江湖,又於天涯教中,得有今日,不得不感謝於她啟蒙之恩。每每想到她命途多舛,便心有愧疚,久不能消弭。”

林漣漪沉默。

白巾巾嘆道:“伍姑娘,見你與她容貌竟如此相似,便忍不住來與你說說心裡話了,叨擾你了。”

“無妨。”林漣漪微笑,“白掌事,我從前也在世俗之中待過,後來被師門選中,進入江湖。至於今日,歷練著歷練著,便成了佘夜潭的掌權之人。說起來,我的境遇也頗為波折。

“你我之間,或能有所共鳴呢?

“若是林姑娘還活著,得知有你這般境遇波折之道友相念,也會覺得此生滿足的。”

白巾巾笑了笑,眼底那分弱小的溫柔,漸漸釋然,又有歷經許多的豁達,帶著些許悲傷,從眉眼中浮現出來,她道:“在進入邪道以前,不知正道之間有許多勾心鬥角,如今才知進入邪道也是件好事。我能夠進入邪道,也全靠林姑娘了。”

林漣漪微微點頭,知道是免死令的作用,口中裝作不知曉地問道:“是因為後來你知道了林姑娘的身份嗎?”

“不是。”白巾巾伸手從袖中輕輕一解,林漣漪聽見輕微的絲帶鬆開的聲音。她取出一物,正是免死令。

林漣漪驚訝,卻是驚訝於白巾巾不知她的身份,卻能主動將免死令給她看,莫非觀海山太平靜了,她還未學會隱藏自己?又或是她太聰明,知道面前這個伍姑娘對她沒什麼圖謀?

一塊小小的令牌,看質地應當略沉,不似木製。中央刻著一個大大的金色“免”字,“免”字下方是金色的“凌飛雪”三字,此外既無文字,亦無花紋,頗為古樸。

白巾巾望著這塊免死令,道:“你相信嗎?這塊免死令,就是林姑娘給我的。”

林漣漪做出驚訝的表情,道:“你知道這是真的?”

白巾巾道:“不知道,我拿到的時候,怎麼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她說這塊令牌能幫助我,我也就沒有再懷疑。就算是假的,騙騙一般的邪道,也夠了。”

她笑了笑,看向林漣漪,見她認真地聆聽著,便繼續講下去,“沒想到這是真的。

“我初入邪道,拜了一個道行不高的老者為師,沒有多少力量。

“來到觀海山之前,就是因為這個免死令,才沒有被師父的仇敵殺死,我師父臨死前讓我到這裡來碰碰運氣。我走投無路,就真的來了。

“觀海山封鎖了我身懷免死令的訊息,以種種方法,讓所有人,包括我師父的仇敵,那個因為看到免死令才放過我的人,不將此事說出去。”

林漣漪蹙眉。

“教主把我安排在廚房裡,讓先掌事認識我,把我提拔上來。

“後來先掌事死了,我就成為這裡的掌事了。

“伍姑娘,你可知,我的成功,除了對我自身的意義,還意味著什麼嗎?”

林漣漪儘量保持語氣的平穩,問道:“意味著教主對免死令原來的主人是信任的?”

白巾巾重重地點頭,非常肯定。

“世上之人,恐怕也包括林姑娘本人,都以為天涯教的教主,林漣漪的養父,對這個女兒已經恩斷義絕了。但是,只有我知道,教主他還是想念他的女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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