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差不多了,我們這就走了吧?”林漣漪淡淡瞥了眼李公子,對竺少誠、賈良道。

“好。”竺少誠點頭先站起身。

“這就走了嗎?”李公子強掩驚慌,在背後說道。

林漣漪懶得回頭,帶著些厭惡道:“自然。”

三人離開後,自樓下掌櫃處結了一頓飯錢,走出杜鵑樓時,頓時陰鬱之情減退了很多。從這裡原路返回,走出了幾十步才開始說話。

“現在怎麼辦?直接回去嗎?”賈良輕聲問道。

“頂樓還沒有查過,若是這就回去了,豈不是白來了一趟?”竺少誠道。

“那……”

竺少誠停下腳步,目光轉向路邊一家買衣服的店鋪。

林漣漪、賈良會意。

“我們換一身衣服,再進去看看,伍姑娘,賈良師兄,意下如何?”

“好,還要換一下面具。”賈良提醒道,忽又想到,“誒,可是伍姑娘無法戴面具啊。”

“我可以從杜鵑樓後面進去,換上侍者的衣服,換一下妝容再到主樓裡。”林漣漪一邊思考一邊道,“我為女兒身,走到頂樓最不容易引起懷疑,若我看到此處邪道勢力之首,就先出手,你們聽到動靜便上來聯合我將其抓住。”

二人都覺有理,女子改了妝容倒確實有些難以辨認,只要林漣漪行動舉止低調些便可。

“若是其修為高強又該如何?”賈良問道。

“竺堂主,你知道附近先前未能剿滅的邪道幾斤幾兩吧?”

“知道。之前在千羽林的幫助下,部分邪道勢力被剿滅,然還有幾股邪道勢力僥倖遠遁。這些人往往以多取勝,領袖道行並不高,但是狡猾。”

“會有搬來援兵的可能嗎?”

“凡有可能盯上杜鵑鎮極其周邊地方的邪道都是非天涯教的,零零散散,相互難以團結,應該不會有救兵。”

三人達成共識,竺少誠、賈良二人走進了店鋪。

林漣漪從後面率先回到杜鵑樓,找到侍者更衣的屋室,換上侍者的衣服,趁侍者不注意前往了頂樓。

隨後竺少誠、賈良跨進杜鵑樓,於另一名侍者陪同下在二樓坐下。

竺少誠凝望青菱和李公子所在的房間,悶悶不樂。

賈良問道:“堂……大哥,你是不是還在想方才那兩個人?”

竺少誠點頭道:“是啊,伍姑娘無心之言,沒想到青菱姑娘當真了。可是於這賣身於杜鵑樓的女子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壞。”

“要我說,一個正經的酒樓也不該做這種生意,待此事了結,我們能不能……”賈良意氣道。

竺少誠望著他,眼中卻是無奈。

賈良明白了,他嘆了口氣,低頭道:“我知道大哥你想說什麼,世俗世界中,青樓也是正經生意。”他聳聳肩,又嘆了一口氣。

竺少誠安慰道:“賈良師兄,江湖和世俗有別,世俗有自己的規矩,我等身居江湖,雖有護佑一方百姓的責任,但終究不能真正如主人一般統治他們。”

賈良無奈點點頭,想起青菱姑娘哀怨的目光總是失意,他抬頭看向竺少誠,忽然一驚,道:“大哥,你方才對我那稱呼,在家裡叫叫也就算了,怎麼在這人多口雜的地方也不慎說出來了。”

竺少誠反應過來,哈哈一笑,道:“對不住,我一時忘了。”

“菜上來了。”三名侍者先後上菜,又有兩名侍者打算留下,二人早有準備但還是驚慌得說不順話,連連推脫不敢,自稱戴面具只是怕別人知道而在外胡說,侍者只好離開。

二人冷靜下來,相視一眼,同時苦笑。

一時無話,竺少誠向側邊樓梯處瞥了一眼,道:“也不知伍姑娘到了哪裡了。”

“沒見她上去,應該還在換衣服吧?女子換衣多麻煩。”賈良從他的角度看樓梯更加容易,方才除了和竺少誠聊天,就是看樓梯了。

另一邊林漣漪換了衣服,又使用易容術後,才慢慢往頂樓走去。對她而言,顯然易容比濃妝更加容易。

經過倒數第二層時見一名侍者捧著一壺酒還要往上走,便知其欲為頂樓花魁及其貴客上酒,林漣漪忙上前問道:“姐姐,你要到頂樓上酒嗎?”

侍者一驚,粗粗打量她一眼,見她穿著侍者的衣服,又從未見過此人,先謹慎地問道:“姑娘你是新來的嗎?怎麼我從未見過你?”

林漣漪笑答:“正是新來的,”她故作好奇地往頂樓門口看了一眼,壓低聲音,道,“聽說花魁就在頂樓,我初來乍到,還沒有見過,不如你把酒給我,我替你過去上酒?”

侍者微微蹙眉,亦壓低聲音,湊近道:“別說你了,花魁模樣我也沒有見過。我頭一回到頂樓上酒之前,後廚就吩咐過,酒只能放在三重紗簾之外,裡面會有花魁的隨身侍婢出來取的。”

林漣漪訝道:“竟有這麼大排場?”

侍者一臉羨慕地道:“是啊,也只有如此國色天香的美人,才能憑美貌獲得如此尊貴的對待了,就不像我等既要端茶送水,又要陪客,實在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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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漣漪以期待的目光盯著侍者手中的酒壺,道:“姐姐既然去過,不如這次就讓我進去感受一下何謂國色天香的排場?”

侍者欣然將酒壺遞給林漣漪,走下樓梯,道:“好啊。不過記住了,不要進去,放在三重紗簾之外的桌子上即可。”

林漣漪點頭道:“知道了,謝謝姐姐。”

侍者微笑,走到林漣漪下一階臺階,又轉過身一臉神秘,悄悄地對林漣漪道:“那裡面可是江湖邪道之人呢,你小心了,不要出差錯。”

林漣漪驚訝地連連點頭,道:“姐姐放心,我知道的。”

“邪道之人又不吃人,你也不必如此緊張。”侍者見她還是有些緊張,隨口安慰一句,轉身下樓去了。

林漣漪捧著酒壺,鼻尖湊近酒壺口,嗅得一陣醉人香味,直吸得飽足,才長呼一聲,讚美:“好烈的酒。”隨即上樓,於門口停留。

“酒來了。”林漣漪在門口柔聲喚道,自覺有些勉強,更覺渾身不適的彆扭,此前還不曾對無垠以外的人如此說話。

“進來。”一聲清脆的回答,林漣漪猜測應該是花魁的隨身侍婢。

林漣漪推門進去,映入眼簾的便是方才侍者口中提到兩次的三重厚重的紗簾,硃紅色彩,豔麗不已,自房頂落下,因窗戶緊閉而門口僅有微風,紗簾微微搖晃,更顯厚重。

簾後三人,僅於兩排直貫到底的燈火下透出朦朧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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