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高秋鷹算什麼,要是他遇到的是我,還未必打得過我呢!”劉垣冽傲然道。

朱彥鄙夷地看向他,道:“你不就是因為上一次三袖盛會他贏了你而不服嗎?等他重傷痊癒了,你向他約戰雪恥唄。”

劉垣冽看了眼女子,尷尬地笑了笑,重重打了朱彥一拳,道:“說什麼實話!這不是讓我在同門師妹面前沒面子嘛!”

女子欲轉過目光,不願再理睬這二人。

劉垣冽卻壓低聲音,開始仔細地解釋道:“這位師妹有所不知啊,最近幾日,因為林丫……林姑娘和無垠之事,東林的林恬師叔和西林的渚沙師伯吵了多次,大吵則幾欲動手,小吵則冷言冷語。

“郜師姐從來都是一身正氣,竟也違背原則,對林姑娘諸多維護。但我私下聽說,郜師姐對無垠還是很不喜歡的。”

“這兩個人,一個擔負東林希望,一個擔負西林希望,雙方都有顧忌,所有的顧忌又都系在林姑娘一人身上,勝負難料啊。”

女子又冷哼一聲,看向場中,對無垠的鄙棄眼神更加深重了。

二人見她看無垠的眼神中透露著不屑,相視一眼,不禁感到奇怪,也不再理她。

朱彥輕輕嘀咕了一句:“跟郜師姐一樣冰冷嚴肅。”

女子聽在耳中,淡淡一笑,並無不高興。

“後部比試第二輪,千羽林東林弟子郜落霜,對千羽林西林弟子無垠,比試現在開始!”

所有師長、弟子目光齊聚紅線之中二人身上,唯有那令百瑣莊弟子都瞧著眼生的女子望向看臺。

“竺淨煙?”女子微微訝然,隨即淡然一笑,心道:千羽林果然領袖正道,連這等神秘門派都出來倚靠了。

沒有絲毫鄙夷,彷彿覺得一切是應該,一切是自然發生。

她緩緩收回目光,場中已開始比試。

郜落霜手持桂雨瓶,三滴甘露飛舞上下,如時光穿梭,不留痕跡;無垠執青穹劍,來去疾速,成一片四處移形的淺青灰天空,如開天者渺無人情。

女子冷漠,不過多看了他們的法寶幾眼。或者說,她壓根沒怎麼看他們的招式,擠進這麼好的位置也只是隨便看看。

“哇!這兩個人比試起來那叫一個精彩,再過一會兒就是你上場比試了,還不學著點?”

“千羽林的招式,我看看就行了。於我而言,還是我百瑣莊的好。”

“各有千秋,不過可以學一點精髓。”劉垣冽點頭道。

女子聽他們一說,便稍微觀察了一下二人的招式,千羽林飄然的特點很明顯,只是缺一點風勁。

郜落霜舞動三滴甘露,前端為主,背後為輔,兼顧遠近,氣勢宏大。卻不知無垠用劍,亦是縱觀全域性,上下兼顧,一片淺青灰色揮舞得凌厲而聲勢浩大。

兩相類似的打法,加之都不敢輕易耗費靈力,恐怕在爆出強招之前,就得消耗大半靈力。

郜落霜使甘露這等剛柔兼有的法寶,若膽大一點,可側重側面攻擊,稍稍放鬆正面防禦,保證無垠自顧不暇而無心正面攻擊她。

青穹劍乃撫虛大師竭盡心力所鑄,其鋒芒天下難逢敵手,專注於正面突破就好。郜落霜身為女子,再怎麼巾幗豪情,也多少會注重正面形容,於劍下心生慌亂,自然容易落敗了。

風勁,風勁啊。

瘋勁……

女子嘴角微展,流露一絲笑意。

資質不錯,但是還是太年輕。

正當她產生如此感嘆時,場中猛然爆裂一片青灰色光芒,從正面直衝而去。白光慢起一拍,連連退後卻來不及上升到能夠抵擋青穹劍芒的程度。

女子眼前一亮。

“嘶”

青穹劍突起發難,仍舊沒有切到桂雨瓶實體。淺青灰光芒透過白芒,一擊之下郜落霜嘴角流出鮮血,然青穹劍芒僅止步於此,不能再前進絲毫。

“此女為劍芒所傷,但克住自身傷勢,繼續呼叫靈力,手中法寶大放光芒,是有傷敵八百自損一千之意。”

女子暗暗分析,眸中光芒越發閃耀,彷彿獵手發現了獵物般興奮,“此招不值,但是有意思!”

果如女子所想,郜落霜定住腳步,於淺青灰光芒漸弱之時,粲然一陣白芒,如飛霜九月,紛落蕭索,翩然之態,輕盈而迷惑。

無垠後退,暫避其鋒芒,後以防守為主,靜待其勢弱。

“時強時弱,都是有節奏的。你比試的時候,不要猛衝,也不要一味防守,眼睛擦亮點,看準時機再出手。”劉垣冽藉機指導朱彥。

朱彥點頭,微微皺眉,道:“師父說我看不準時機……”

“這不是在教你嘛。別像方瑞一樣給我丟臉啊。”劉垣冽想起了方瑞,前部中為他指點,卻敗給為林漣漪指點的方譚,不禁嘀咕道,“同樣是姓‘方’……”

朱彥忙著看場中戰局,懶得理他,便一句話試圖堵住他的嘴:“是林姑娘指點的方譚贏了方瑞,你不還是天不亮就去找渚沙,提議讓她的心上人無垠頂替高秋鷹嗎?”

劉垣冽果真不再講話了。

女子聞言,卻又是一聲冷哼,看向無垠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不屑。

看臺上,林恬和渚沙二人今日刻意坐到了一起,二人從始至終尚未說過一句話,甚至未曾正眼看過彼此。

兩個師父都不說話,其他人聽聞了最近二人的爭吵,更加不會說話。

直到郜落霜受傷。

“林師妹,我的得意弟子似乎傷了師侄,如受傷過重,比試結束後我自會……”渚沙悠然道,言語間無絲毫歉疚之意。

林恬一聽到“我的得意弟子”六字,就知道渚沙欲出口諷刺,冷冷打斷他道:“要是想奉上靈丹妙藥就不必了,怕是吃了之後個個向著西林。”言罷,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渚沙一怒,心中暗罵他那得意弟子,本來還對前日裡打得他倒地不起一事心懷愧疚,現為林恬一諷刺,只覺打得還不夠重。

渚沙另一旁的雲隨煙沉住怒氣,深深呼吸,雖林恬與渚沙再次吵起來,他亦懶得轉過頭去看。

突然之間,雲隨煙身子一震,眼中精光閃過,瞬間之後,目光幾乎下意識地往人群中掃去。

如臨大敵。

是誰?

只見圍觀人群中,無人不盯著場中戰局,誰會觀察看臺?

雲隨煙心跳驟疾,不敢相信地來回掃視人群。他方才明明感覺到兩道目光向此處望來,才一個轉瞬,便已找不到來源,此人若非過於謹慎只敢張望一瞬,便是道行高深之人,察覺到他的發覺便立即隱藏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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