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們不去了,或者回去拿一個濾器吧。”溫搖搖頭,拒絕再次前進。

她的臉上寫滿了擔憂與恐懼,不只是擔憂張啟東的安全,也擔憂別的東西。

張啟東也站直身子搖頭:“別傻了,沒事的,你看這些東西,都不進我的鼻子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從他們這走到地圖上畫的點起碼還要兩三個小時,而且那裡還不是地溝區最偏的地方。

誰讓地溝區沒尖嘯直升酒吧呢。

張啟東一臉嚴肅地拍了拍溫的肩膀:“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我今天一定要去到那個地方。”

“好吧!”

溫無奈,二人繼續前行。

灰霾瀰漫,越深入地溝區照明燈就越少,大片大片的“黑霧”盤踞在這個地區,每一處有光亮的地方好像燈塔,在無邊無際的海洋與漫長的黑夜中,為人指引方向。

但是溫知道,這些都是錯覺。

因為男爵們的手下,也喜歡在燈光處尋找目標,尤其是張啟東和她這樣看起來毫無戰鬥力的組合。

所以她一直繞著光源在迷霧中摸索前進,而張啟東什麼都不清楚,只能傻傻地跟著她。

在沉默中,兩人走了足足有三個多小時。

“呼~呼~”

溫已經開始微微喘氣,最後一次辨認好方向後,她帶著張啟東徑直來到了蒙德標記的地方。

這裡非常好認,因為那條掛在上方的管道的確非常大。

足足有十米寬的圓形管道,拳頭大的、密密麻麻的網狀格子鐵蓋蓋在管道口上,看樣子一般的方式應該打不開。

管道的最上面,是皮城的氣泵站。

不知是出於良心發現還是未知目的,皮城把最清新的空氣送了不少下來,而且都是在底層的一些偏僻角落。

“這個管道,我也進不去啊!”張啟東站在底下直撓頭。

“您是想進那個管道嗎?”溫指了指上方。

其實管道還是挺高的,不過強勁的氣流吹散了灰霾,所以就連溫也能看到。

張啟東點點頭沒說話,溫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氣說到:“那個,我有個在孤兒院一起長大的好朋友,他替馬爾科夫男爵清理灰霾,而且主要清理管道……”

張啟東詫異地轉過頭,沒想到這麼巧的事情也能讓他遇到。

“你確定那裡能鑽進去?”他再次確認。

“肯定能進,祖安所有的管道都能進,沒有一條公共管道是會被完全堵死的。”溫肯定。

“好,今天的任務你完成了,明天你把你朋友給我帶來,我再給你們一袋銀輪。”張啟東的話讓溫有些興奮。

張啟東自己也很興奮,明天的觀戰任務差不多穩了。

灰霾預警中想圍殺一個目標,肯定要找一個視野還行的地方,毫無疑問,這裡就是最合適的戰場。

否則左突右衝的厄加特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攔住的,灰霾中誰也不敢保證他跑不掉。

解決了問題的二人朝著尖嘯返回,這次輕鬆了的溫為了能快點回到酒吧,開始依著光源往回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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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的返回方式,讓找了他們三個小時的人終於鎖定了他們。

……

斯賓德勞男爵,一個曾經的男爵助理。

他是為數不多的,成功篡位自己老大的嘍囉之一。

他親手幹掉了一個地溝男爵,並且靠屠殺、暴力以及利益成功接管了那位地溝男爵百分之九十的地盤。

同為男爵的武田男爵贏走了他一千銀輪,他無話可說。但是張啟東贏走了他一千多銀輪,他的意見就非常大。

但是看到張啟東那一桌壯漢時,他暫時忍下了這口氣。結果他沒想到張啟東居然敢帶著一個小女孩,大搖大擺地丟了錢之後離開酒吧。

忍一時,越忍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斯賓德勞把這當做張啟東對他的挑釁,於是帶著幾百人馬一路從酒吧追到了這邊。

由於溫帶著張啟東在灰霾中穿梭,所以他們採取的是地毯式搜尋。

返程的二人從光源下路過,立馬就被他的小弟鎖定了。

當溫帶著張啟東往回趕了大半個小時後,不知不覺走到了斯賓德勞定好的包圍點。

埋頭趕路的二人傻乎乎地直直走,直到看清光源下站著的數十個身影時,張啟東才意識到事情不對。

環視一圈,周圍霧影重重,裡面指不定有什麼陷進和埋伏。

“別慌,站我後面。”

把冰雪斯登移到胸前,右手拿起海克撕科技槍,張啟東朝著那三十多個奇形怪狀的祖安大漢走去。

這群人穿成什麼樣的都有,領頭的是一個穿著黑白條紋“西裝”,穿著卡其色西褲,穿著長筒皮靴,留著濃密白色鬍子卻露出一雙機械手臂的老頭。

他的打扮很接近皮城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太髒了,全身沾滿灰塵,人人都會以為他是一個富裕的皮城老人。

一大群圍繞著他的奇人異士當中,最為獨特的當屬他身旁二人。

一個全身籠罩在黃銅盔甲之下,後面揹著一個綠色的玻璃灌,手上拿著一把又細又長,接近兩米的黃色長槍。

另一個頭上戴著鐵皮面罩,身後揹著一個龜殼一樣的東西,腰上插滿了一節一節的長方體不明物。

看到張啟東二人接近,橫刀立馬已久的斯賓德勞冷哼一聲,用他沙啞的喉嚨大聲說:

“小子,我找你很久了,把你剛才贏的那兩千銀輪票交出來。”

張啟東眨眨眼:“這樣說來,你就是斯賓德勞男爵吧,我把錢交出來之後呢?”

按照一般的套路,這個男爵不是應該多說一句交錢不殺麼。看來面前這個老頭沒打算按套路出牌。

就在這時,一個腿部明顯被改造過的人從另一個方向飛速跑來,貼著斯賓德勞的耳朵說了幾句。

“哈哈哈哈,一個烏鴉幫的高階幫眾?”聽完彙報的斯賓德勞張狂大笑,“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殺了他們。”

他毫不猶豫地下令,而他身旁的兩人一個立馬舉起了手中的黃銅槍,另一個從腰帶上抓起一節不明物體朝著張啟東丟擲二人。

看樣子他們很習慣斯賓德勞這樣子反覆無常地下令。

男爵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下殺手,是因為六十多個壯漢喝酒,只有張啟東一個人帶了三個小女孩。他誤以為張啟東是哪裡來的大少爺,所以緩了一緩。

否則以他的性格,張啟東無論帶沒帶銀票,都會在第一時間被他殺死。

……

同時聽到他下令的張啟東反應也不慢,不過他來不及端起冰雪斯登了。

“biu~biu~biu~peng—!”

海克撕動力手槍連射,一發打在黃銅槍管上,一發打在長方體不明物上,還有一發朝著斯賓德勞打去。

這把手槍的長度和“高度”資料都比一般手槍要大,所以對應的是它能裝三十發子彈。

無間連射,符文推動,威力堪比張啟東曾經見過的“手炮”。

沒開第四槍是因為第二發子彈打爆了被丟擲的不明物,一陣黃綠摻雜的粉末膨脹爆開,在白色的燈光下熠熠生輝。

閃耀的粉霧扭曲了視線,同時也讓祖安嘍囉們唯恐避之不及。

除了全身都被籠罩住的兩個攻擊者,就連白胡子老頭,也就是斯賓德勞都往後退了一大段距離。

“白痴!”斯賓德勞從背後抓起一個黑色頭盔帶上,同時拔出了鑲在他胸口的子彈怒吼,“你們兩個給我上,給我上!”

黃銅盔甲嘍囉再次平舉槍管,卻被張啟東一槍打歪,鐵面罩嘍囉不敢再扔不明物,只好從背後拔出兩根黑鐵棍衝了上來。

“再窮不能窮武器,再苦不能苦教育,如果你們就這點本事的話……”

張啟東沒把話說完,他端起胸前的冰雪斯登,對著兩個站在前排的嘍囉輕輕扣了扣扳機。

“噠噠…噠噠…”

“請讓我的子彈飛一會兒。”張啟東舉起槍口吹了吹,“畢竟這價值八塊銀輪!”

四發子彈,一人兩發,穿心而過。

兩個男爵最為依仗的嘍囉,也就是所謂的男爵助理倒在了衝鋒的路上。

子彈沒能在他們的體表結霜,而是直接透過了他們的黃銅盔甲和鐵質胸甲,並且他們二人背後的玻璃瓶和龜殼也被引爆,一片彩色的濃霧在原地迅速蔓延開來。

剩下的普通嘍囉有一小半立馬轉身逃跑,還有一半也是戰戰兢兢,隨時要跑的樣子。

“你別跑,我不信你跑的比我的子彈還快。”張啟東把冰雪斯登的槍口對著斯賓德勞。

這個白胡子老頭圓瞪著雙眼,緩緩舉起了雙手。

他當然沒有窮到買不起武器的地步,事實上黃銅男和面罩男身上的盔甲材質比他的只差了一個等級,他們二人的武器加起來也要幾百銀輪。

高樓層的正規鍊金店是不對他們這些底層男爵出售武器的,他們只能去鍊金區那邊購買祖安鍊金師研發的劣質武器和奇怪武器。

張啟東如果不是艾比帶著,他想買海克撕科技槍和進冶金室要經過為期幾天不等的,來自皮城和煉金工坊的雙重稽核。

而且稽核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確保他不是替這些男爵上去買武器的。

“你,過來!”

冰雪斯登象徵性地又開了兩槍,分別打在男爵的機械手臂和地板上。

一槍直接射斷了他的手臂,一槍深入泥土中,看不到彈坑的底。

斯賓德勞沒得選擇,只好慢慢朝著張啟東靠近,而他的手下,已經全部腳底抹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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