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朗克大人！”跑路的詹姆對著黑色艦隊大吼大叫。
他不是那種會被敵人嚇破膽的人，張啟東猜測，這個副幫主可能是想彙報衝鋒槍之事。
畢竟這種大殺器實在無解，在碼頭這種空曠的小地方，船上有一個算一個，下來都得死。
腦子一轉，他緊跟詹姆大聲喊道：“普朗克，我放你的狗一條生路，讓他夾著尾巴上船吧！”
放，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拿過身旁小弟的衝鋒槍，微微擺動準心，將其停在詹姆腦袋右側，心裡開始默默倒數。
只要普朗克沒被激怒，他會立馬打爆詹姆的狗頭。
“嘭！”
立於船首的人影開槍了。
視力極佳的人方能看清，那是一把冒煙的短槍，威力出奇的大。
直線奔跑的詹姆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就像個破布娃娃，被一槍轟碎在地，轟碎在雨中。
只留下一個坑證明他存在過。
“你跑的姿勢，真的很像一條狗，放心，那個小子連給你陪葬的資格都沒有，他會成為我的骨雕。”船首的黑影語調平常，他的聲音混雜著雨聲傳遍四方，水汽中流淌著遮掩不住的兇惡和狠毒。
張啟東心中警鈴大作。
他是憋了氣才將聲音傳出那麼遠，普朗克居然像正常聊天一樣將聲音傳遍全場，莫非這雨還有古怪？
但是對方還沒開炮，只要不開炮，只要敢下來，說不定他今天就能完成計劃的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就是橫掃各大幫派，以最快時間一統全島。
一念至此，他乾脆直接開始大聲嘲諷：“海盜王真是好手段，一槍便把自己手下轟的稀巴爛，碼頭你要給你便是，只是別開炮炸掉就好，比爾吉沃特的碼頭可不多，炸一個少一個。”
提海盜王不是尊稱，是侮辱。
如今誰不知道，普朗克的父親，上一任海盜王魅影文森特才算真正的海盜王，縱橫海域風光無限。
如今的普朗克更像是魚販頭目，掌管著這一大票捕魚達人。
“嘿嘿…哈哈哈哈！”站在船首一直巍然不動的人影發出大笑，笑聲由譏諷逐漸變得歇斯底里。
深沉的雨夜，如同黑淵的大海，行駛在深淵上的死亡艦隊。
一切的一切，都隨著笑聲越發逼近，越發真實，令人窒息。
船首的普朗克已經依稀可辨，他戴著黑色三角帽，身披暗紅偏近血色的大氅，露出的脖頸和肩膀上，肌肉如同拳頭一般鼓起。
黑色的船帆颯颯作響，幽暗的燈籠照出冥冥之光，他就像是一尊屹立在深淵前的雕像。
“奶奶的，要不是沒把握我特麼就射死你！”張啟東嘴裡碎碎念，兩隻手在身後開始比劃。
數十個站在極其陰暗處的衝鋒槍手悄悄趴下，手肘和膝蓋齊用，一點一點往碼頭登陸處挪去。
說不定今晚能畢其功於一役！
……
普朗克沒有開炮，張啟東也任由死亡艦隊靠近碼頭。
“上！”黑色帆船一近，普朗克身邊便冒出兩個大漢，指揮著船上的海盜登陸。
這兩個大漢一個臉上佈滿蛛網疤痕，手中持著兩把短槍，一個滿面刺青，揹著兩把寬刃彎刀。
沒等張啟東向老蛇問一下他們的名字，他們便在甲板上重重一踏，如炮彈般朝他轟來。
“兩個副幫主，我知道了！”張啟東拾起暴風詹姆留下來的砍刀，在手上搖晃著向前走去。
大BOSS出場前總是這一套，放兩個不上不下的小BOSS充數。不過這也說的過去，畢竟他如今的身份只是個高層，普朗克若是一開始便親自下來，海盜王的臉恐怕就丟盡了。
刀疤臉持雙槍，刺青臉持雙刃，氣勢不顯，看樣子不是弱者。
強弱自古以來沒有定義，只有相對比較。像前面那個暴風詹姆，氣勢雖然兇猛，力道也算不錯，但在張啟東手上就撐不過幾回合，若是武器對等，一個照面他就能幹掉對方。
若是一模一樣的血氣，一模一樣的力道給到葉問，恐怕張啟東使出全力也留不住對方。
這就是差別，此時襲來的刀疤臉和刺青臉身上就有一絲屬於強者的神韻。看身材面貌，這兩人都是五六十出頭，在瓦羅蘭這兒還算壯年，恐怕是文森特時代存活至今的大海賊。
“一刀弄掉，引普朗克下來！”
張啟東沒有大意，他手上的大砍刀如蝴蝶一般翻轉，影響刀疤臉瞄準的同時，調整迎擊角度。
“地裂·波動劍！”遠遠地，他一個拔刀，揮出數米森寒刀氣。
刀氣如同被潑出的墨水，凍結沿途雨滴，凝結成冰刃斬向敵人。
這是他從風珥團隊那學來的，其實他原先是想學完波動劍系列和流心系列，但風珥用三天時間證明了他的確沒什麼刀劍天賦，只能學會一個鬼斬和地裂劍。
“大意了！”空中的刀疤臉連連開槍，試圖擊碎冰刃。
“猩紅之刃還藏有這個等級的強者？”刺青臉抽出背後雙刀，隨時準備發出斬擊。
他們人在半空，無法躲避。
寒光掠來，刀疤臉連開十六槍無果，乾脆一腳踢在刺青臉背後，讓自己拔高數米。
刺青臉背部受力後悶哼一身，猛拔雙刀，斬向冰刃。普朗克在背後看著，他們不能全躲，不然剛才刀疤可以直接把他踹下地。
正面硬碰硬的代價就是，刺青臉的雙刀結冰，人被擊飛。
張啟東趁勝追擊，一腳踹飛即將落地的刀疤臉，順便奪下了他的雙槍，挎在腰上。
“噗，噗！”十幾秒後，兩人落海的聲音相繼傳來。
聲音清脆，浪花不小。
剛剛下船，還沒來得及衝鋒的鐵鉤海盜們驚呆了。他們你看我，我看你，隨後又看向主甲板上的普朗克，彷彿在等待新指示。
“很好，你是我的了！”
普朗克的話讓眾人一陣惡寒，沒等張啟東破口大罵，他眼神忽然兇狠，扭著脖子繼續道：“區別只在於，你是想成為我的骨雕，還是成為我的大副？”
底下眾人一片譁然。
大副的地位比普通副幫主還高，對死亡艦隊有一定的統領權。
這個位置差不多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比之島上其他三大幫派的幫主也不遜色。
所有人都在想，張啟東這個年青人發了。他們同時也在想，如果換做自己，會怎麼做。
“如果你沒本事，還是成為我的骨雕吧。”萬眾矚目之下，張啟東笑吟吟地回頭走了幾步，撿起雙刃，抹去寒冰。
那把刀打出裂波斬後便碎了。
“有意思！”普朗克臉上露出一絲殘忍，“但是可惜了！”
話畢，他沖天而起。
……
不算隱蔽的小道口子，厄運小姐和雷文兩人就那麼趴在地上。
其餘人躲在後面沒有出來。
當看到張啟東一刀劈飛兩個副幫主時，厄運小姐臉色潮紅，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雷文，你說有沒有可能？”她望著雨中挺拔的身軀有些入神。
“這個實力，在艾歐尼亞足以稱師。”一旁的雷文沉吟道，“只是，比爾吉沃特這個地方太過古怪，一般的大師來了也打不贏普朗克，否則我師傅就能……”
艾歐尼亞並不全是良人，雷文的師傅就是一個拳法大師，其招式老辣攻擊兇猛，講究收錢辦事，不然也不會有他這種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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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實力夠強就能搞死普朗克，厄運小姐的家產足夠請來很多強者，三個普朗克都能搞死。
“不管了，你們快去通知……”她思索後，回頭吩咐一眾手下。
數秒後，幾道人影貼著峭壁飛速遁走，四個方向都去有人。
僅剩她和雷文繼續觀察戰場。
碼頭上，毫不知情的張啟東發出兩聲冷笑，他在笑普朗克。
這位海盜王一躍而起，居然用和那兩個副幫主一模一樣的姿勢朝他攻來，顯然是看不起他。
“直接掃射不一定能掃死，再試試他的實力。”思索著，他摸出腰間雙槍，準備先來幾發。
“等等！”忽然，他意識到普朗克手上的槍好像更為犀利。
這對雙槍連冰刃都轟不爛，普朗克卻能一槍轟碎詹姆，明顯是他的槍比較牛。
再仔細看看船長，身上既沒帶火藥桶，也沒帶橘子，說不準三個技能融成了一個“BIUBIUBIU”，這把槍不得不防。
想到這裡，張啟東的動作改打為扔，順勢將拔出的雙槍丟在地上，提起雙刀不屑一笑。
在他們背後，是數千圍觀的鐵鉤幫眾和數百蓄勢待發的衝鋒槍手。普朗克見了地上的情景，不由地把手中的短槍塞回褲兜。
“有本事你倒是扔下來啊！”張啟東嘟囔著揮出兩道波動斬。
冰氣合二為一，在雨幕中製造出一道數十米長的冰晶長刃。
“你對悲慘一無所知！”
普朗克張狂地轟出右拳。
冰晶長刃被他一拳轟成冰渣。
在他登島的下一秒，天空中雨勢稍減。常人可能感受不到，但張啟東清楚，雨滴從大拇指大小變成了中指大小，連同雨中瀰漫的東西一同削弱了。
於是他呼嘯著拔刀便斬。
……
壓制和增幅是兩種很難說得明白的狀態，得到小世界增幅時，張啟東能輕鬆幹掉明顯比他強的高尼茨，忘機可以束縛大蛇。
而此刻，他是被壓制的。
“鬼斬！鬼斬！鬼斬！”
他技能連用，體內的冰丹不斷釋放大量霜寒之力，才能和一臉寫意的普朗克堪堪對砍。
雨幕中，冰霜四濺。
一截又一截以米做單位的冰晶在他刀鋒顯現，又被隨手擊碎。
大雨彷彿在幫助普朗克，壓得張啟東步步後退，有些喘不過氣。
“火焰免疫，冰霜又打不贏，只能試試加特林機炮了。”他一邊退，一邊在心裡構建場景。
普朗克具體是不是火焰免疫他也不知道，但對方明顯在雨中和海上能得到極大增幅。他也不知道是雨水和海洋的緣故，還是身處比爾吉沃特的緣故。
“緩慢的死去，將是賜給你們的獎勵！”普朗克臉上露出兇殘和享受，他壓著張啟東打，每一次敲擊都能將其逼退數米，沿途的兩幫人馬紛紛驚慌讓路。
他太久沒當眾立威了，今天能陣斬一個強敵，讓他心情舒暢。
只是他沒注意到，猩紅之刃的幫眾，似乎都把手收在背後。
“普朗克大人無敵！”
“普朗克大人無敵！”
有機靈的鐵鉤幫眾準備提醒，卻被帶節奏的歡呼聲徹底掩蓋。
雙方交手十來回合，雙刃即將斷裂的張啟東退到碼頭進出口。
“停！”他往後一跳，丟掉雙刀，順勢朝普朗克身後張望。
黑色艦隊下來了數千精英，手持精良武器，各式長槍短炮，已經徹底包住他們這三百人。
普朗克看著他悄悄後退，喉嚨鼓動，用低沉的聲音發出嘲諷：“怎麼，想投降了？很可惜，你現在只剩骨雕這一個選擇了。”
“也不是。”退出二十來米的張啟東松了口氣，沒有金身，他可不敢試試火神炮的威力。
眼見普朗克還想說話，他抬起右手，打了個冰霜響指。
八酒杯順勢封住普朗克前路。
“怦怦怦怦怦……”
早已蓄勢待發的機槍手先將機炮奏響，才將火焰長龍從後面圍至普朗克身上，讓其避無可避。
無數子彈瞬間將其淹沒。
“噠噠噠噠噠……”
經過訓練的衝鋒槍手經驗老到，他們趴下，半蹲，站著掃射。金屬風暴席捲，瞬間就把黑色艦隊下來的精英打懵了。
霎時間，血流成河。
平日讓其他各大幫派聞風喪膽的鐵鉤精銳，沒能泛起任何浪花，便被射殺在碼頭上。
前排的精銳擁擠著後退，中間的精銳聽到槍聲奮勇向前，雙方僵持，卡在原地不得寸進。
衝鋒槍掃過，前排精銳就像被收割的韭菜，一茬接一茬的倒下，仍由雨水沖刷殘軀。
兩百來人，要全殲數千精銳！
前面戰況很順利，但張啟東這邊很懵比，他甚至有些不解。
“不是吧！”看普朗克頂著兩把火神炮朝他衝來，他顧不得任何顏面和技巧，只能戰術打滾。
【不是打不動他，是火焰帶來的動能在他身前被抵消了，他身旁的雨水擊打在失去動能的彈頭上，瞬間將子彈威力去掉大半】
“還能這樣？”
“你說說看，這科學嗎！！！”張啟東氣得頭上都出現了感嘆號。
【強行煉幾滴大蛇之血吧，不然今天恐怕很難善了，根據推演，宿主可能連跑都跑不掉】
強煉大蛇之血的代價，就是冰丹受損，極大的延長變強時間。如果有得選，他寧願一開始就先避避，兩三個月後再正面把普朗克幹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