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輕鬆的笑容僵在臉上,歡快的步伐戛然而止,張啟東看著面前的三個對手,內心深處有一萬頭馬跑過。

“我有張橘麻麥皮不知當漿不當漿。”他不由自主地後退。

這三個小孩確實和他一樣“高大”,但他們赤裸的上身竟然滿是凸起的肌肉,在陽光下還有些油亮油亮的。

這些如拳頭般一鼓一鼓、有些不規則的肌肉虯結猙獰,其小臂差點趕上張啟東的大腿粗。

現實中的健美先生都沒那麼誇張,這種形態的肌肉,他只在漫畫、動畫片裡,還有生物教科書上見過。

三個敵人面無表情地撐著肌肉,架愣著軀體朝他靠近。

步伐不快不慢,壓迫感十足。

“劇本不對啊。”

三個“猛男”每前進一步,張啟東就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就這種款式的肌肉boy,還有三個,成聾來了也不好說吧。

但很快,他的背後就靠到了一堵牆,一堵本不應存在的牆。

張啟東咽了咽口水,將手中的兩塊錢攤開,然後往面前一丟——果然沒用,三個肌肉boy只是看了一眼錢,然後依舊盯著他。

“大哥,有話能不能好好說?”

“別靠近了,我很兇的!”

“屎剁!再這樣我不客氣拉!”

瘦小的身軀頂著牆壁,張啟東再次體驗到了當年那種感受。

嚴格來說,那不算完完全全的恐懼,而是一種混雜了無力感、焦慮感和恨意的負面情緒。

對面前事實的無力,對即將發生之事的焦慮,對自己弱小的憎恨。當然,在他幼年時還有更多對別人的情緒,但此時此刻,他可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

三人已經離他五步不到,按他自己的判斷就是——雙方已經進入對方的極限攻擊距離中了。

再次確認過對方三人的表情,張啟東一咬牙率先發動了攻擊。

前衝一步,一個左側俯身後單手撐地掃堂腿,直攻三人下盤。

這招他練過很多次,應該說大多數地面動作他都練過很多次,爆發力十足的同時還能兼顧進退。

萬一沒掃到,他可以用另一只手二次發力,加寬攻擊範圍的同時轉變攻擊方式,直取某處要害。

“嘭、嘭—”

伴隨著重重的倒地聲,張啟東右腿小腿傳來劇痛。

他成功撂倒一個半,但他的腿也停在了半跪倒的小孩面前。

對方的身軀好像石頭一樣硬。

難道說這就是肌肉的力量?

一擊建功讓張啟東士氣大振,但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一個小小的拳頭帶著破風聲迎面而來。

“噗—”

唯一一個沒受到攻擊的猛男,用小小的拳頭將他的腦袋轟到牆壁上,拳面幾乎要鑲入他的臉頰。

腦袋後面鮮血如注,很快就將牆面和地面染紅。一個站著的,一個跪著的,兩個猛男攻勢不止,拳腳齊出,很快就把被逼在牆角的張啟東,活活打得停止了呼吸。

一個虛幻的人影從倒地的軀體中鑽出,呆呆地望著自己。

……

【你錯了,機會還有七次】

“系統?不對,你不可能是系統,那你到底是誰?”

【懦弱者永遠無法戰勝往事】

“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很懦弱?戰勝往事又是什麼鬼?”

【贏,生;輸,死】

……

“呵—呼—”

忽然醒來的張啟東大口喘著氣,兩隻小手摸上了腦袋。

剛才打鬥的場景還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腦袋被砸在牆壁上,被拳頭狂掄那種痛到爆炸的感覺還沒消散。

確認沒摸到任何血跡之後,張啟東才來得及觀察四周。

“我考,還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橫條。

“該怎麼辦?”

他轉過頭,背後依舊有牆。

“不能被逼到牆角,剛才就是因為在牆角才施展不開,不能同時打三個,他們的身體被強化了,但是打鬥能力好像還是個孩子。”

回想起對方把拳頭掄成風車的攻擊方式,張啟東感覺很撈。

那種方法他常用,小時候。

“如果一切都和我想的差不多,那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個順手的武器。”

他邁開小短腿,往周圍開著門的房子裡探去。

不說槍這些玩意了,隨便找把順手又鋒利的就行。

“哪裡來的小屁孩!”

“走開走開,小心勞資……”

“我去,居然還有人。”張啟東罵罵咧咧的跑開。

這是什麼設定?有人的情況下,會跳出三個猛男把他活活錘死?很不合理好吧!

除了直走和回頭,只有右邊一條路可以走了,那條路通往工地。工地上確實有很多勉強能用的武器,但這些玩意很多,多到三個猛男也能隨手撿起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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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猛男的基礎攻防太高了,他不拿武器基本沒勝算。

拿了武器雖然自己更容易被幹掉,但好歹也有機會幹掉對面。

一路火花帶閃電,張啟東用最快的速度,一口氣跑到工地上。

挑挑揀揀,他找到半截被遺落的鋼筋,話說這東西本來不應該出現。為了防止武器脫手,還他找到一段廢膠帶將鋼筋纏在手上。

再次確認過自己的武器級別高過剩餘的半截搬磚、半截木板、一小塊石磚、一小節竹竿很多個Level後,他走出工地,來到正門口。

恰逢其時,三個猛男的身影出現在轉角,他們看都沒看張啟東手裡的武器一眼,毫無表情地走來。

一狠心,張啟東面露兇色,迎著三人大步走去。

……

“喂,老闆,兩包豆奶,五條大辣條,五張刮刮卡。”

“行,一共兩塊嘶——”躺在搖椅上剛剛起身的老闆倒吸一口涼氣。

面前這個小孩,渾身的衣服幾乎爛成碎布碎條,每一處都有血跡和傷痕,腦袋上頂著流血的大包,淤黑的眼角嘴角還翻起了鮮紅的嫩肉,鼻子歪了,一隻手無力地耷拉著,一條腿拖在地上……

“要不,我幫你報個救護車?”老闆面露難色。

在這個年代,這個地方,救護車和這種重傷的小孩,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這小孩看起來好像要掛了,不對,按傷勢來看,這個小孩掛了才符合常理。

張啟東揮揮手,把半紅半綠的兩元錢丟上貨臺,有氣無力地說:“沒事,你拿東西給我就行。”

其實他已經完成了這裡的試煉,一種無法言喻的衝動在拉扯他的身體,但他想買完東西再走。

他清楚,試煉的難度已經大大降低了。雖然三個敵人的身體很變態,但心智和作戰方式還是小孩子,他“很輕鬆”地戰勝了他們。

回想起以前,但凡他有一點點反抗意志,多一點勇氣或思考能力,這件事可能就不會發生了。

“原來真者試煉是這個意思,海盜就應該是最兇猛無畏的海盜,布道者就應該是最虔誠的布道者,克服一切困難,在磨難中直指本心。”

在混沌狀態下做出的一切選擇,才是真正的選擇。

普朗克再次面對大海,依舊會選擇揚帆起航,俄洛伊面對神像,會再次把它扛在肩上。

那自己呢?張啟東有些懵。

自己總不會真的奔著瓦羅蘭小康社會去吧?

雖然他承認,如果不是帶著成年人思維回來,他可能永遠過不了這關,但這個小康社會的暗示給得也太粗糙,太不可理喻了吧。

吐出一口鮮血後,張啟東拿起五根大辣條塞進嘴中使勁咀嚼,用豆奶將其嚥下後,刮完五張“很遺憾”的刮刮卡,他表示很舒服。

“錢我不要了,你趕緊走吧。”

老闆看著染血的兩元錢,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他就沒見過如此變態之人,滿嘴是血還大口吃辣辣,可怕!

難道他就不怕痛嗎?

張啟東彷彿清楚老闆的疑惑,微微一笑後放開身體與引力的對抗,同時留下一句,“錢還是要給的,收下吧,畢竟是我欠你的。”

隨後一陣白光閃過,貨櫃前的小孩憑空消失。

“神、神、神——仙?”老闆使勁擦了擦眼睛,“我看到神仙了!他還說他欠我錢???”

在滿肚子疑惑中,老闆鄭重地撿起錢,同時記下此時此刻的時間。後來,它們被一直儲存在這個保險櫃中,一切都那麼真實——老闆對兒子如是說。

而張啟東,已經來到了第二場試煉之地,他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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