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將它還給我!”出於小姑娘剛剛對他善意的幫助,黎谷還是沒能冷下語氣,只禮貌的點了點頭,對著程慕顏開口道。

程御香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眼前對持的一幕,只覺得心臟都要受不了了。

自家祖宗又在霸凌小少年,搶人家東西了?

程慕顏手心抓著白色小心百口莫辯的呆立當場,是我搶的嗎?不是!是它自己個兒跑到我心裡的,你信嗎?

白色小心心262立馬點了點頭,我信的,大佬,我信!

程慕顏心虛的撇開手,將白色小心心丟了出去……

262被甩開的一剎那,腦子立刻清醒了過來,連頭都不敢回,只驚俱惶恐到了極點,如老鼠一般猛的躥了出去,一下子就拉開了百來米才覺得自己好像有了點安全感了。

黎谷也被自家統兒的反應嚇了一跳,從始至終波瀾不驚連殺人都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系統怎麼會對一個小少女懼怕成這樣?

最開始黎谷還以為自家統兒在跟小少女玩耍,可是,看到周圍人都好像看不到的樣子,只渾身一震,再一聯想到少女那安撫力極強的功法,黎谷警惕的看著少女,擺出防禦的姿勢,雙腿慢慢向後挪動著。

程慕顏:“……”

這下誤會好像更大了?

果不其然,程御香揉了揉眉心就站將出來對著被綁的眾人連連抱拳作禮:“小女頑皮,處事全憑心意,失禮之處,稍後程某自會做出賠償,還請各位大人大量,原諒小女。”

背鍋習慣的程慕顏:“???”

我特麼的到底做了啥我咋不知道?

程慕顏蔫頭搭腦的被程御香嚴厲壓制在身側,看起來可憐極了,活像是做壞事被家長逮住的熊孩子。

嵐文倩也摸不著頭腦的跟在旁邊,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莫名其妙,卻還是忍不住辯解出聲:“程叔,這次真不是我們動手的,大家都有眼睛看呢。”

程御香朝著一眾沉默得跟鵪鶉似的人掃去,絕大多數還是受不住良心的煎熬,點頭附和著嵐文倩的話:“我們一出陣法就被聞峽鎮無緣無故的襲擊了,而且根本不聽我們解釋,所以我們只好將人綁起來了。”

程御香回過頭去看了看程慕顏,小姑娘低著腦袋沒精打采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腳下輕輕的踢著小石子兒,整個人都脫離出隊伍了。

少年默默地陪在小姑娘身側,偶爾還要注意小姑娘腳下是否踩滑了。

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只身板挺直立在原地,等著小姑娘走上前來。

程慕顏盯著腳下的陰影皺了皺眉,邁開腳步準備從旁邊過去,陰影也跟著挪動到了程慕顏身前,來回兩次,程慕顏終於忍不住抬起頭來。

剛硬的臉龐彷彿被陽光融化了似的,溫柔的笑意從眼裡漫延開去,然後一隻大手籠罩在頭頂,輕輕的揉了兩下,語氣軟和的認錯道:“爹爹錯了,爹爹做錯事情了,爹爹沒有弄清楚原委就下了結論,結果卻讓我們家言言受委屈了,言言可以原諒爹爹嗎?”

然後手上輕拂,一隻頭打磨得又尖又銳的大朵珠花出現在了程慕顏面前,是紫晶玉打造的蓮花樣式,層層疊疊,綻放到極致,花蕊卻是紫晶玉髓打造的,放在陽光下還有瑩瑩光芒折射出來,似夢如幻,極其漂亮。

程慕顏接過手中的蓮花玉,終於想起最開始她過來時那支不尋常的頭飾到底出自誰手,恐怕程御香無時無刻不在想著為妻女做出這些無形的保障,而程御香無意之中的舉措,卻也救了他女兒的命,就一隻頭飾而已。

程慕顏心頭大動,面上卻不顯,只惡劣的嘿嘿一笑,然後轉了轉眼珠子,開口道:“東西沒收,原諒不原諒的,我們父女之間說這話多見外吶,一筆勾銷了,不過,孃親在我來之前就說了,讓我把這次過來發生的事情巨無遺細的告訴她……她那裡會不會多想我可就不能保證咯。”

然後食指微動,將玉收進空間紐域,然後拍拍手,刷的一聲跑出去老遠。

程御香還愣在原地沒回過神來,我這是……被套路了?

然後看著卿歡面色嚴肅,不苟言笑的從旁邊經過,隨之越走越遠。

無奈的搖了搖頭,抹了把臉,腳步輕快的跟了上去,被娘子知道了,是打是罵也認了,只要這娘倆兒都安安生生的,健健康康的,他也就啥也不求了。

……

“歪!你不累嗎?”程慕顏食指戳了戳小臉兒繃得緊緊的,身子直挺挺坐著,屁股都不敢挪動一下的小男孩兒。

然後看到如驚弓之鳥,大難臨頭的小男孩兒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十二歲的黎谷,靈徒三段雖然是聞峽鎮的小天才,但是在外面卻什麼都不是,尤其是天才雲集的雲洲城,更是被比成了路人甲,可是,卻還是將黎谷帶了出來。

黎谷老子黎邇休要去程慕顏承包的後山走馬上任是一回事,還有一件事情便是覃老爺子似乎是認定了這毛都還沒長齊的小男孩兒,黎谷不走,痴痴傻傻的覃老爺子彷彿就在聞峽鎮生了根似的,說什麼也不下山,偏覃老爺子身份地位又不俗,即便是程御香也是個晚輩小子,絲毫不敢用強,所以……黎邇休就這麼帶著兒子黎谷一起去程慕顏承包的山頭上任了。

還是個小孩子的黎谷根本沒有人權,修為功法又不及自家老爹,無聲的反抗被黎邇休直接無視了,直接將兒子房間裡的東西拾掇拾掇就捆成幾個包袱丟進了空間納戒裡,連床棉被都沒給留下,黎谷要是硬待在山上,冷酷無情的夜風會要了他的小命!

然後,小孩兒身板的黎谷又反抗跟卿歡同坐一輛馬車,可是,人家程族長就只為了自家女兒方便,僅僅就弄了一輛馬車過來,就是嵐文倩都只能自己騎馬走路,也幸好嵐文倩已經經歷過磨練,這點兒事情還是能夠做到的,然後黎谷強忍著走了幾天,大腿內側被磨得血糊淋淌,走路都成問題之後,被自家老爹團巴團巴直接塞到了馬車上,順便還接了車伕這個活,黎谷敢冒個頭出來就是一個暴慄賞過去。

被敲得滿頭包的黎谷這兩天終於學乖了,放棄了跟自己身體作對,然後便跟鬥雞一樣每天用仇視又畏懼的眼神死死盯著卿歡,卿歡稍有動靜就跟有什麼毛病一樣身體劇烈顫抖起來,順便渾身冒冷汗,再將手心攥出血。

不過,自從被他老爹知道在留指甲,當即刷刷刷給他削了個乾乾淨淨,然後這幾天已經變成咬嘴唇了,不過,害怕吃東西吃到嘴裡全是血腥味兒還算是力度適中,然後每天都把嘴巴咬得紅豔豔的,好似染了胭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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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卿歡眼神越來越恐怖。

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本來言言馬車裡多了個男的,他就覺得心裡條件反射的反感,這幾天還好似故意露出“嬌媚”、“柔媚”、“弱不禁風”的一面勾引言言也就算了,最近還越來越變本加厲起來了,卿歡真的覺得自己壓抑幾天的怒火快要控制不住了!

程慕顏滴溜溜的轉著眼睛,瞅了瞅幾乎要把自己縮到馬車地板裡面的小男孩兒,輕輕的啜了口花茶,含進嘴裡轉了一圈才嚥下喉嚨,帶著點兒燙意的花茶瞬間暖進了心裡,口齒間的花香回味無窮。

然後又將桌子上擺的幾個小碟子拿到自己面前,首先拿到的是棗泥山藥糕。

白瑩瑩的跟花兒一樣精緻漂亮,只有四朵,歸整的擺在小碟子裡,看的人食指大動,程慕顏將小碟子放到自己面前,想了想,還是拿出一朵放進乾淨的手帕裡,遞給了卿歡:“這是你的。”

然後手指蜷了蜷,看了眼縮在角落裡的小男孩兒,搖了搖頭,不做他想。

回過頭來,用手帕包了一朵再遞給了卿歡:“給文倩嚐嚐。”

回過頭來看著對影成雙的兩朵小白花兒,總覺得良心過意不去,捏了捏拳頭,再包了一朵遞給剛剛掀開窗簾回過頭來的卿歡:“給爹爹!”

孤零零的小花兒獨自待在小碟子裡,可憐極了,程慕顏憂愁的蹙起了眉頭:“我可就剩下你一個了,四胞胎都給出去三個了。”

想了半響,還是對著卿歡招了招手,對著黎谷的方向點了點頭:“將糕點給他。”

卿歡本就怒火中燒的心口只覺得有苦味溢位,眼神越發陰冷的看著黎谷,只手上不敢用力,將糕點從帕子裡捻出來遞到黎谷面前,語氣幾乎冷成冰塊:“吃!”

從卿歡過來黎谷就開始發抖,看到卿歡和那祝酒如出一轍的殘忍陰涼的眼神,只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一句,更做不出拒絕的態度,只愣愣的抬起手去拿那糕點,那只如玉石雕琢的手突然翻轉過來,糕點垂直落下,掉在鋪著厚厚地毯的馬車上。

黎谷不明所以,抬頭看去,清澈見底的眼睛早就被赤紅所取代,猶如地獄歸來的魔鬼,面色古井無波,看不出任何異常,黎谷周身卻莫名升起極大的寒意,只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將那掉落的糕點捻起塞進嘴裡,那雙眼睛裡的赤色才如潮水褪去,只嘴角勾出個惡意的笑容,嚇得黎谷直接被噎住了,嗆咳不止,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那人卻靜靜的盯著他,絲毫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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