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茯苓
程慕顏越想身子越冷，但是卻止不住不想，還越想越深。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主子，該睡了。”丫鬟的話打斷了程慕顏的胡思亂想，珍珠簾子被人撇開，前面的是眼熟的那兩個丫鬟之一，後頭跟著一個端著溫熱的參湯的小丫鬟。
其實方才在案臺上吃了幾塊糕點，又用了一隻肥雞，回來還喝了一小碗羊奶羹，程慕顏是沒覺得餓的，不僅不餓，肚子還有些飽飽的。
撐著小爪子從軟榻上坐起來，程慕顏看了看茶杯似的小碗裡盛的一碗湯，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又坐了回去，“先放著吧，這會兒還不餓。”
“扶我起來，我下來走走，肚子有點撐。”程慕顏伸著手遞給面善的丫鬟。
茯苓看自家主子確實有些難受，也伸著手將粉妝玉琢的小娃娃接過來抱在了軟榻邊，小娃娃身上還殘餘著一股奶甜香味兒，很是好聞。
把小人兒放在地上的小鞋子穿好了，才將人放在地上。
程慕顏看著自己突然矮下來的視野，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默了默抬起頭來，一眼便看到小丫頭流暢精緻的下顎，以及脖子邊兒上連線著左頰邊的一顆小痣，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只是來去得太快了，程慕顏沒有抓住。
蹙著眉看著方才看到的那顆小痣，卻怎麼也回想不起來方才那一瞬間靈感突至閃過的東西，而此時，茯苓也抽了程慕顏的外衣來，拿著精巧又可愛的小衣裳半跪下來，彎著眼睛笑容得體的道：“主子可要在院兒裡走走？明日祭祀傳承就跟平日裡祭祀一樣，沒什麼不同，主子沒必要心裡掂量著。”
說話跟哄小孩兒似的，又溫柔又寵溺，而且聲音還悅耳。
但是，一心想要打聽清楚現在的事情以及情況的程慕顏卻什麼也沒聽出來，只是心裡有些奇怪這丫頭對於祭祀傳承的態度。
之前的記憶她是半點沒有，就是月辰溪大人失蹤之後的記憶在她這裡也是越來越模糊，但是程氏族人的傳承印記不是極其重要嗎？但是為什麼一個二個好像……並不怎麼重視的樣子？
輕輕拽著這個丫頭的衣袖，任由她給自己裹上外袍，她現在這個時候還沒啟靈，即便有程氏血脈，但是身體也是三歲的小不點兒，脆皮得很，任何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要了她的命。
程慕顏慢悠悠的在院兒裡散步，看著頭頂璀璨的星空，頭腦清醒起來，不管怎麼樣，明天得到了傳承印記，她就有足夠的能力了，而且月辰溪大人頗為疼愛她跟小刀，那她和小刀寸步不離的跟著他，直到度過那一次危機不就好了？
如果實在是避不過，至少她也能夠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知道該怎麼做，而不至於像現在似的，兩眼一抹黑，看什麼都是一頭霧水。
輕輕踩了踩腳下平坦的路，程慕顏突然想起來那兩個丫鬟叫什麼，似乎一個叫茯苓，一個叫雪荷？
背著手跟個小老頭兒似的又走了兩步，程慕顏仰著小臉兒看了看站在屋簷下靜靜守候自己的兩個姑娘，又繼續抬了頭看著天上一閃一閃的星子，輕咳了一聲，背著手道：“茯苓姐姐，我渴了，我們回去吧。”
“雪荷姐姐，你看那邊那顆星星好亮啊！”
看著屋簷下的兩個姑娘齊齊應了聲，一個轉身進了屋裡，一個抬著頭看天上的星子，程慕顏往前走去，簷下燈罩裡的點星石泛著瑩瑩白光，目光掃向那人白瓷優美的脖頸，光滑如玉，白玉無瑕，甚是美好。
所以……所以裡面那個脖子上有小痣的就是茯苓了？
程慕顏眼裡明明滅滅，繼續往前走著，小姑娘略微嬌嗔的聲音便傳了來：“主子，天上的星子都很亮，我看不出來哪一顆更亮啊。”
語氣有些苦惱，還有淡淡的撒嬌的味道，叫程慕顏心裡覺得驚奇。
還沒等程慕顏回過神來，又被一把抱了起來，標準的抱小孩兒姿勢，動作十分熟稔，但又帶著幾分活潑，“主子主子，你說的是哪顆啊？我看不出來，你給指指。”
程慕顏被小姑娘抱著在院兒裡轉悠了一圈，瞧著這張跟茯苓如出一轍的嬌嫩面容，福至心靈一般閃過一段話來。
“茯苓和雪荷是雙生姐妹花，長得又是一模一樣，我喚錯了也不賴我啊……也不知道你平日裡是怎麼分出來她們倆誰是誰的。”
這段話是小刀說的，因為程慕顏記得這聲音就是小刀的聲音，她不會聽錯的。
抱著小姑娘的脖子，程慕顏抬起頭看了看密密麻麻被星子霸道佔據了全部地盤的天空，很有良心的指了指最閃亮的那一串，奶生奶氣的道：“就是那兒啊，跟個勺子一樣的，好亮的，旁邊那顆也亮。”
“好像……是吧？”雪荷比較不出來誰更亮，主要是太密密麻麻了，看得眼睛都花了。
欣賞了一會兒滿天空星子的美景，程慕顏央著雪荷回屋了。
茯苓已經將湯盛了出來，之前程慕顏不喝她便直接用熱水溫著的，這兒拿出來溫熱適中，程慕顏糾結的看了看這個小碗，直接撇開勺子端著就一口悶了。
傳承印記頗為耗費精血和精神力，這補湯基本上從生下來就開始養起，太小了喝不得就由奶孃吃了補藥之後餵奶，戒了母乳又拿補藥熬了濃湯餵養，說實話，長這麼大沒有胖成一隻球，而是只有點兒嬰兒肥的樣子，真的是程氏族人基因好了。
小爪子將碗放下了，程慕顏便伸著手要茯苓給擦臉淨手，我現在還是個孩子呢，還在長身體呢，想那麼多有什麼用，還是好好睡覺，早睡早起身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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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荷自覺的將碗收了下去，茯苓便端著熱水過來給程慕顏洗臉洗小爪子，末了還專門拿了個盆來按著程慕顏擦小屁屁洗腳。
洗得程慕顏臉色爆紅，這……這也太羞恥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