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獻祭
賀九么覺得，自己這封信寄出去了，十有八九要被錘死，但是，不寄出去，隱瞞不報，最後可能死得更慘，橫也是死，豎也是死，賀九么攤開宣紙，照著螢石點了墨落筆了，不管了不管了，之前去城主府打探訊息的反正不止我一個，要死大家一起死好了，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在一塊兒。
既然想著要寫下來了，賀九么也不再藏著掖著，而是事如俱細的詳實稟報了起來，當然還有就是關於北方世家對於小境域的出手和種種針對，以及後續的手段猜測，一一列舉了出來。
因為，目前來說賀九么也不知道自家二少到底是怎麼想的，那麼就全當程小姐和顏夢雪兩人都當做未來二少夫人來保護，這就更是怠慢不得了。
將所有事情詳細列舉完畢之後，想了想，復又站起來圍著書案轉了一圈，沒有發現自己的目標，摸了摸後腦勺，他記得他之前畫的那張程小姐的畫像就是在這裡啊，怎麼不見了？
深藏功與名·賀井東微微一笑。
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又怕耽誤時間，又重新回到書案邊坐了下來，揉了揉酸澀脹痛的眼睛，提起筆沾了墨回想起初見程小姐那驚鴻一撇，微微嘆了口氣，筆上輕勾，不敢有所敷衍，一筆一畫皆是細緻流暢。
就是吧……這昏暗的螢石光照的有點費眼睛！
一幅畫畫完，程小姐確實有如好女，微微提裙彷彿就能從畫中走出一般，賀九么兩隻眼睛卻都給熬得通紅通紅的，偶爾清風微微一吹都能直接淌出淚來，看著好不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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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一切都是賀九么活該！
賀九么心裡也這樣覺得，想起之前看到這幅畫心煩意燥之下的心情，被人提點了之後再來細看，程小姐這模樣分明跟那位二少帶回來的程慕顏有七分相似，還有三分卻勝在這一雙眼睛，和這靈動的神態，仿如那位程慕顏活過來了似的。
賀九么“啪“的一聲一拍腦門兒，他就覺得那位程慕顏看著怎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感覺像是被框在一副死去的空殼子裡一樣，怎麼能跟程小姐相比？比都不能比，連比的必要都沒有，說到一塊兒都是折辱了程小姐。
當然，也有可能是後入為主，偏愛一個人的時候，看其他人哪哪兒都不對，就自己偏愛的人哪哪兒都好。
賀九么也沒把自己心裡所想當回事，畢竟，在他心裡，程小姐就是他偏愛的人，若是二少對那什勞子顏夢雪王八看綠豆看對眼兒了，那他就去追求程小姐好了。
說起來他在北方世家也算身份不差了，而且修為也高，賀九么摸了摸臉，臉長得也周正俊郎，而且，身材也不錯，最重要的是，他還存了很多很多靈石……賀九么覺得自己還是有追求程小姐的資本的吧？
將畫摺疊了兩折，跟著信紙放進了信封裡。
親手交與送信之人手中，揮了揮手，看著人走了之後，這才輕輕錘打著有些痠痛的腰站了起來，真特麼不是人幹的事兒啊。
目前還得做兩手準備，二少不一定趕得及回來，還得自己佈置一番，至少得把前期挺過去吧？
來回踱步舒展筋骨的賀九么走來走去，還是決定得請個鎮得住場子的前輩過來，不然，北方世家那些人絕對不會善罷甘休，這樣持續鬧下去，估計整個雲洲城都得給那群老橘皮整垮了不可，這些可都是些不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老騷貨。
想明白了事情，也不敢耽擱時間，直接坐了下來就又另啟了一封信，直接將賀世族七舅爺請出山好了，反正這老不正經的一天在族裡閒著沒屁事幹就知道天天找茬，順便還在末尾提了一句，將方家的族長也給提過來。
方唯從那紈絝子就交給方正心好了，反正是一家人，而且，方二老爺跳了十幾年，老胳膊老腿兒的，也該退休了。
信裡還直接附贈了一份這麼多年來收集到的關於方二老爺的種種把柄和黑點。
唉，本來還想著讓方正心欠個人情，沒想到就為了這兩小妮子白白浪費了。
當然，後期賀九么發現小境域裡壓根兒沒有他心心念念要保護的程小姐的時候，氣得差點兒直接厥過去，費了半天力氣，折騰這些，折騰那些，竟然就為了保護他看不順眼的那個叫顏夢雪的女人？！
沃日，老天爺玩兒我呢？誰特麼想保護誰去！
不過，目前賀九么還是不知道這些滴，不僅不知道，而且還在費盡心機的想要保全住小境域。
話分兩頭，這邊賀九么在為小境域費心，小境域裡的程墨刀，藍魅兒，大祭師，龍素然等等也沒閒著，一個一個的來，大招接蹱而至，直把裡面的人累得怕得都丟了半條命了，卻偏偏就是死不了，純粹的折磨人。
紫色的天空，紅色的月亮，黑色的土地，一切都詭異而又恐怖，然而，更恐怖的卻是半空中一盞巨大的明燈，燈色亮如白晝，燈芯卻是黑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燈油香氣撲鼻，令人聞之垂涎欲滴，恨不得捧著明燈狠狠地喝上兩口燈油解解饞。
方唯從眼裡卻無痴迷之色，只有驚懼恐慌，整個人痴痴呆呆的，彷彿被嚇傻了一樣。
確實，那麼恐怖的場景，任誰看了也得精神崩潰。
明燈亮起的時候一片和諧安靜，但是明燈熄滅的時候，卻猶如人間地獄，處處都是鬼哭狼嚎的悽慘叫聲，而且，這還不止，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這些叫聲逼近了之後便會感覺自己的靈魂彷彿被人撕扯著咀嚼吞食。
是的，身上沒有一點兒傷痕，但是卻痛的整個人都恍恍惚惚起來，尖銳的疼痛一直伴隨著最後一塊靈魂被人嚼碎，才算是徹底的泯滅於世。
可是，其間的痛苦卻讓人恨不得死去再活過來，再死去。
方唯從就被那發出悽慘叫聲的不知明東西咬了兩口，整個人就有些恍惚起來，不知今夕是何夕。
而想要打破黑暗，重新點亮明燈，唯一的活路只能是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