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山莊可有退路?”溫如言直接開口詢問。

莫自寒點頭,道:“山莊後面也有一條小路,雖難行,但也能下了山。”

“好,那我們便趕緊走!”

季遠跟季秋二人當時便上前將溫如言攙扶著從床上下了地,只是等他們剛剛走出後院一陣嘈雜的聲音便已經傳了過來,聽這聲音他們已經走到半山腰了,最多半柱香的時間就能趕過來。

季遠跟季秋還有司落的臉色頓時一白,溫如言嘆氣道:“怕是來不及了。”

半柱香的時間肯定來不及的,後山的小路極為難行,他們的速度本就快不到哪去,更何況溫如言此刻還有傷在身,走路還尚且需要被人攙扶,若是一起走,怕是走不了多遠就會被慕惜秋追趕上了。

想到這裡溫如言便對著莫自寒苦笑道:“前輩,終究還是將這個大麻煩給帶到山莊了,您先帶著您的僕人跟陳醫師從後門下山去吧,前面的敵軍晚輩來抵擋便是,反正慕惜秋找的是我,見到我,想必他也就不會再另外派人搜尋你們了。”

溫如言這話真是他心中所想,一來他的性格本就是如此,輕易不願意欠別人人情,況且他自己若是給別人惹了麻煩,不管被人介意不介意,他自己心中都會過意不去。二來便是因為這飛雪山莊的過往了,莫自寒的八個兒子已經盡數死在了戰場上,現如今難道還要讓他這個孤寡老人不得善終?

溫如言覺得自己過不了心中的那一關。

他的話剛落下,司落頓時便接話道:“我與你一起留下,昨晚也算是我擅作主張才將麻煩給引到這裡的,此事我也有責任。”

“殿下不走,我二人自然也不會離開!”季遠開口說道。

季秋也同時點了點頭。

他們四人的話一說完,莫自寒頓時擺手拒絕:“老夫留下,你們走!”

“前輩,不可!”溫如言大急。

讓一個剛剛結識且喪偶又喪子的老者留下殿後,溫如言如何能同意?

“我心意已決,你就不必勸說了。”

“前輩您這又是何苦?你我不過初相識,萬不必為我等做到這般地步。”

莫自寒當時便笑了出來,看著溫如言開口問道:“殿下,你可知我飛雪劍法的來歷?”

溫如言搖頭。

“飛雪劍法,依山勢於寒冬臘月而練成,每招每式都藏著冬日裡凜冽的寒風與雪花飛舞之間的飄逸,劍法不算剛猛但卻有一往無前之勢。”

說到這裡莫自寒也是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道:“哎,自從我那八子與夫人離世之後,老夫便再不能將飛雪劍法使到極致了,這也算是老夫此生留下的一個遺憾了,今日若身處絕境之中,老夫便有十足的把握將劍法恢復巔峰,也算是瞭解老夫此生最後的一個心願吧!”

“如今山河破碎九州傾覆,老夫雖雙目已渺,但也絕不容忍此故園山水落入那賊子之手!殿下,你若活著,我大周才有希望!你若一死,這大周還有何人能擋的住那慕惜秋?老夫今年已六十餘歲,若能用老夫這殘軀換得殿下的安穩,也算值了!”

“前輩!”溫如言雙目赤紅。

“走吧。”莫自寒推了溫如言一把,繼續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矯情,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難道你想讓老夫白死不成?”

溫如言揚天深吸了一口氣,但是季遠跟季秋卻已經不管不顧的直接拖拽著他朝著後山走去,他們雖也覺得此舉愧對莫自寒,但沒辦法,溫如言在他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莫自寒又是輕笑一聲,不再理會依舊轉身掙扎的溫如言,徑直踏步走進前院,對著跟在他身邊的老僕跟陳醫師說道:“將老夫的劍取來,你們二人也走吧!”

“主人!”

“莫要煽情,你們留下也不過是白白丟掉性命罷了,去吧,跟著殿下離開,若路上發生意外,記住,儘量保全殿下的安全,這也算是老夫此生給你們最後的一個交代了。”

“是。”

老僕將那塵封已久的古劍取來遞給了莫自寒然後便與陳醫師朝著溫如言等人追了過去。

莫自寒盤膝坐在地上,那古劍橫放在他的雙膝上,他輕輕的摩挲了一下劍鞘,口中喃喃自語道:“老夥計,今日就陪老夫再戰最後一場吧!”

鏘~!

古劍好似給出了回應一般。

後山。

司落跟著溫如言走到這裡突然止住了步伐,溫如言扭頭詫異的問道:“怎麼了?”

司落徑直開口:“不行,我要回去!”

“你瘋了?”溫如言頓時大驚。

司落一臉平靜的說道:“我這人平生最不喜欠人人情,今日莫前輩的危機全是我擅作主張帶給他的,我不能將他一個人留下!”

“你可知你一旦回去,很有可能會將性命丟在那裡?”溫如言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

“那又何妨?”

“你!”

溫如言大怒。

司落不再理會他而是徑直對著季遠跟季秋說道:“帶他走,有我在,也能多為你們拖延一些時間!”

丟下這話司落頓時轉身離去,溫如言大怒之餘徑直轉身想要朝著她追去但是又扯到了傷口。

“你回來!”

司落充耳不聞,徑直離開。

溫如言還想言語但卻被季遠跟季秋硬生生的拖著朝山下逃去。

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山莊院門被人從外面撞開,慕惜秋一馬當先徑直踏步走了進來,他麾下的士卒紛紛從兩邊湧入。

莫自寒獨自坐在院子中央,雙目渾濁已沒有焦點,但臉上的表情卻是風輕雲淡。

“來人可是南楚新皇慕惜秋?”他的聲音不緊不慢,語氣中更是不帶絲毫波瀾。

“大膽,竟敢直呼我朝天子名諱?”有將領怒斥。

莫自寒笑道:“他只是你們南楚的天子,我大周子民可不認這個!”

那將領還想斥責但卻被慕惜秋擺手打斷了,慕惜秋皺眉看向了盤膝坐在他們面前的那個瞎眼老者,又看了一眼橫擺在他膝上的古劍,想了一下當時便開口說道:“飛雪劍,你是莫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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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閣下倒是好眼力,老夫正是莫自寒!”

慕惜秋的臉上當時便浮現出了一絲莊重,只見他朝著莫自寒微微一拱手,道:“早就聽聞過莫老前輩的威名,今日一見,這番氣度倒名不虛傳。”

“你竟聽說過老夫?”

“你我雖處敵對兩國,但莫家的風骨,晚輩倒也略有耳聞。”

聽慕惜秋竟已晚輩自居,莫自寒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絲詫異,不過片刻後他便輕笑了起來,道:“你這南楚新皇,竟帶著幾分遊俠風範,到著實讓老夫有些詫異了。”

“前輩謬讚。今日前輩身在此地,可是要阻攔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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