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敵二,勝!

溫如言捂著胸口,伴隨著輕咳,絲絲血跡再次從他嘴角溢了出來,慕惜秋站在那裡,臉色蒼白,藏在袖間的右手不停的在顫抖著。

再看季寧彭海他們五人,這個時候倒在地上已經是站都站不起來了。

張若塵一甩衣袖,雙手負於身後看著面前的二人平靜的說道:“可還打算動手?”

溫如言與慕惜秋盡皆沉默,在這個時候他們確實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們知道張若塵的武功已經高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知曉若是自己單獨對上他根本毫無取勝的可能,兩個人本以為互相聯手的情況下雖不至於打贏,但是卻也不會敗的太慘,可等到真正交手之後他們才發現,即便是他們二人聯手,差距依舊還是那麼的大。

現在這還打什麼?這還怎麼打?

慕惜秋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一絲以前從未有過的灰白之色,難道今日就任由他這麼將宛兒帶走了?

想到這裡,他的雙目之中再次閃過一絲陰狠,上前一步還欲再動手,但是張若塵卻看著他指著溫如言說道:“他體內餘毒未清,身體原本就虛弱無比,此刻已是差不多毫無出手之力了,你覺得就憑你一人,能從貧道手中將人帶走?”

慕惜秋轉頭看了一眼溫如言,溫如言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一絲苦笑,張若塵的眼光很毒辣,說真的,他本就是才剛剛能下地,剛才又拼盡全力的出了一掌,又受了反震力道,這個時候他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動手了。

慕惜秋的臉上當時就浮現出了一絲糾結。

張若塵趁熱打鐵又說道:“貧道若是你,此刻趁這小子受傷,便會想也不想的轉身離開這裡,你本就不可能從貧道手中將人帶走,更何況即便是你帶走了,你面臨的還是那個問題,帶著一個重傷垂危昏迷不醒的累贅,你能從這小子的追殺中逃回南楚?”

慕惜秋頓時一怔。

張若塵接著又說道:“雖你二人此刻聯手了,但是一旦出了這道觀的大門,你覺得這小子會放過你?就好像你有機會也不會放過他一樣,聽貧道一句,莫再做這無謂的舉動了,還是趁此機會趕緊回你南楚當你的皇帝吧,這姑娘在貧道手中最起碼不會遇到任何危險,這一點,相信你也清楚。”

慕惜秋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許久之後這才抬頭看著張若塵問道:“道長在那座山修行?”

聽他這麼說張若塵便知道他心中已經萌生退意了,其實張若塵這番話也並不是在嚇唬他,開玩笑,溫如言原先留下寧宛兒本就是為了引慕惜秋前來,此刻他真的來了,溫如言如何會輕易放過他?

不管他跟寧宛兒之間的關係有多複雜,但是慕惜秋這個人,在溫如言看來,留著遲早都是大周的禍害。

而慕惜秋自然也明白這一點,在動手之前他心中著急並未考慮這麼多,但是眼下經張若塵這麼一提醒他如何還會反應不過來?是啊,就算今天把宛兒帶走了,可是自己真的能帶著她逃回南楚?溫如言又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就善罷甘休?

若是在逃往的過程中再讓昏迷不醒的宛兒出現一點差錯,那自己豈不是就要悔恨一生了?

最少這道士說的也對,宛兒在他這邊也確實不會遇到危險,此事只能是日後徐徐圖之了。

只是想到這裡,慕惜秋心中對寧宛兒的那份愧疚之情也是更加的濃郁了。

小時候自己護不住她,沒想到現如今自己依舊是護不住她。

要這身份究竟有什麼用!

張若塵沒有功夫去猜想他的心事,而是淡淡的說道:“青雲山,青雲觀!”

慕惜秋眉頭一皺,道:“未曾聽過這個山頭。”

張若塵笑道:“若是你有心,總會尋的到。”

見慕惜秋還是有些猶豫,張若塵便嘆氣說道:“貧道帶她走,自然也有貧道的理由,罷了,今日貧道就許你一諾,帶她回山之後,我會給她設下一個迷陣,若是她能走的出去,那貧道日後便不再管這份閒事,你看可好?”

慕惜秋雙目之中頓時閃過一道精光:“道長此話當真?”

“貧道向來說一不二!”

“好,我可以讓你把宛兒帶走,但是我必須確認她此刻是否已無性命之憂了。”

張若塵一擺手,道:“請。”

慕惜秋點頭,然後跟著張若塵再次進了那道觀之內。

從始至終他們二人交談就彷彿沒有在意過溫如言,而溫如言此刻的表情也確實有些不好看了,這種被人忽略的感覺,還真是相當難受呢!

只見溫如言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上前將季寧他們扶了起來,丟下一句:“走。”

現在他確實不能再待在這裡了,等下若是慕惜秋要走,僅憑自己再帶著受了重傷的季寧三人確實攔不下他,自己必去趕到葉臨雪身邊讓她帶兵過來,今日與慕惜秋聯手歸聯手,但是兩個人的身份總是不會變的。

就像慕惜秋一有機會就想要他的性命一樣,溫如言也是這般,也不會輕易放過慕惜秋。更何況現在他的身份也已經今非昔比,若是這次能拿下他,大周當保數十年無憂。

當天下午,慕惜秋離開道觀。

溫如言被人抬著跟在葉臨雪身邊指揮她對慕惜秋四處圍追堵截,人倒是帶了不少,但是溫如言也沒想到慕惜秋在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會爆發出如此巨大的潛力,他更沒想到慕惜秋的這幾個護衛對他竟如此忠心。

道觀以北十五裡處的林子裡,韋氏二老為慕惜秋殿後,其中一人抵抗許久最後被蘇白一劍釘死在了一棵大樹上,而另一人則被葉臨雪一槍在胸膛上穿了個窟窿。溫如言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帶人繼續追擊二十餘裡再次堵到了慕惜秋,可對方竟然拼著受傷硬是殺了己方將近二十多人之後再次遁走。

不過溫如言到底也還是有幾分手段的,有他在慕惜秋無論怎麼逃卻總是會被他給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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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逃亡七十裡,期間他被溫如言堵到了不下五次,若非是他武功高強怕是早就落在溫如言手中了,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受了不輕的傷,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到處都是血跡,那張俊秀的臉早就被血給模糊了。

而在夜幕降臨的時候,溫如言在一處不知名的山脈裡再次堵到慕惜秋,但是面對著五百輕甲,慕惜秋竟拼死再次衝了出去,儘管對方也付出了足夠的代價,已是強弩之末,但最終還是遁了那山脈深處。

茫茫大山,又是夜晚,僅憑他這五百人,根本無法展開搜尋,若是分散開來遭遇了慕惜秋無疑是送死,但若是聚在一起,又怎麼可能找的到他?

對此溫如言也是無奈之際,怪就只能怪他前段時日一著不慎著了慕惜秋的道此刻身受重傷,而季寧三人今日在道觀也受了不輕的傷,己方這邊的高階戰力實在太少,面對慕惜秋的拼命,僅靠蘇白跟葉臨雪兩個武功還算不錯的人根本攔不下他。

倘若今日溫如言正處在全盛時期,慕惜秋如何能逃?可偏偏他已無動手之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拖著重傷之軀遁入了那深山之中。

命運二字,誰又能說的上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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