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州巡撫的話音越來越冷,其他官員早已是戰戰兢兢不敢再說話了。

他們還能說什麼?現如今靖州總督盡數放權,什麼都不管,整個靖州已經全部落在了他們這些人的手中,可就在這種情況下,他們竟然連一個人都尋不到,他們還敢說什麼?

“本官怎會與你們這群人為伍?”靖州巡撫再次冷哼一聲,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聲說道。

見他怒火越來越旺盛,又接到旁邊幾位同僚求助似的目光,馮大人這才強行站了出來,對著靖州巡撫拱手說道:“大人,要不我讓那家夥做的再過分一些?可能是現在力道不夠大,靖王殿下覺得無傷大雅所以才會堅持不露面的,若是再給他加點力道,說不定他就會忍不住的現身了。”

靖州巡撫一臉冷漠的點了點頭,道:“記住,派人每時每刻的盯著他,但凡他身邊出現任何莫名之人,一定要在第一時間攔下,然後通知我。”

“是!”

“還有,各個鎮子的土地賬簿應該準備妥當了吧?這件事也容不得半點馬虎,認真核實之後,再接下他們該有的孝敬,那群鄉紳富豪也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莫要在這方面被他們給糊弄了!”

“我等領命!”幾個官員紛紛拱手說道。

“行了,都回去吧。”

“那我等就先告辭了,大人早些休息。”

待一行人全部離開之後,靖州巡撫這才起身再次站到了那窗戶旁邊,靜靜的打量著院中的夜色,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麼。

兩日後。

漳河鎮鬧出了一場命案,那靖王府的食客竟在晚上將一姑娘殘虐致死,等溫如言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差點氣的一掌將桌子給拍爛了。

小院裡。

溫如言一臉冷漠的對著季遠吩咐道:“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今天一定將那人的人頭給帶回來!”

“是!”季遠也是一臉憤恨的應到。

一臉蒼白的蘇白皺著眉頭努力的從床上下來,然後走到桌子旁邊看著溫如言說道:“他們應該是在逼你露面!”

“我知道。”溫如言的臉上的怒氣不減,繼續說道:“當初就不該留下此人,誰曾想到這些人竟然如此不折手斷,為了逼我露面竟然如此草芥人命,在他們眼裡,難道那些丫鬟家丁連人都算不上了嗎?”

蘇白勸慰道:“若他們在意這些,就不會將整個靖州給搞成這般烏煙瘴氣的模樣了,他們只知道往自己的口袋裡撈銀子,這些百姓們的性命對他們來說,估計都不如他們養的寵物重要吧。事已至此,你也不必發這麼大的脾氣。”

“你不必勸我,此事皆因我而起,我卻是沒想到一條性命就因為我這麼沒了。”說完這句話,溫如言再次對著季遠吩咐道:“待殺了那人之後,去打探一下那死去的姑娘可還有家人,若是有,儘量保證好他們的安全,待此間事了,我親自去像他們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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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改不了這俗世的高低貴賤之分,但都是人生父母養的,每個人活著都有他們存在的意義,那姑娘因為我而喪命,無論如何我都是罪人,雖然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但最起碼這樣做也能讓我好過一些吧。”

說完這句話,溫如言渾身的力氣好像瞬間被抽空了一般,徑直坐在了桌子旁邊,憤怒之餘臉上卻是還帶著深深的愧疚。

看著他這幅樣子,蘇白也是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不過他也沒有再說什麼。

“靖州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賑災銀兩兩日後就會抵達靖州,今夜我會去一趟靖州,你們在這裡一切還需小心。”

“殿下要去靖州?”季寧一驚。

溫如言點了點頭:“不能讓這靖州總督這麼舒服的過下去了。”

夜晚。

靖州總督府。

銀輪高懸,一絲絲銀白色的月光灑滿了後院,彷彿在地上鋪了一層銀白色的紗。

院子中,那石桌旁邊,一個年約六十兩鬢已白的老者正端著酒杯,對著那銀輪小酌,只見他仰頭一口喝完杯中酒,然後雙目微眯,一邊搖著頭一邊哼了那愉悅的小調。

“滿上滿上!”

他將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旁邊便有侍女趕緊給他斟滿了酒。

老者再次舉杯,輕抿了一口,然後一臉的滿足。

“這種生活,當真是愜意無比啊!”老者長嘆了一聲,然後一口喝完。

“考慮那麼多幹什麼,人生在世,總不能白走這麼一遭。他們貪,就讓他們盡情的貪,貪那麼多有什麼用?只怕是有命貪,沒命花嘍!”

聽他這般自言自語,那侍女的臉上也是浮現出了一絲微微的害怕之色。老人扭頭打量了一下她,然後笑著說道:“怎麼,害怕了?”

那侍女頓時嚇得趕緊跪倒在了地上緊張的說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老人又是笑了笑,道:“起來,斟酒!”

那侍女這才膽戰心驚的站了起來,只不過倒酒的過程中,那手卻是控住的不住的在顫抖著。

老人見她這般模樣,忍不住的說道:“怕什麼?這裡是總督府,難道還會有人害你不成?老頭子說的話,你就當是自言自語沒聽見就好。”

那侍女趕緊顫抖著回到:“是。”

老人拿起那白玉杯子放在面前,輕輕的嗅了一下那杯中酒的味道,然後一臉的陶醉:“老夫我已六十有三,過了三個月任職期便滿,到時候告老還鄉安穩的過著富家翁的日子豈不美哉?這靖州亂,就讓他亂下去吧,總有人來收拾這亂攤子的,不是嗎?”

說完這句話,老人再次仰頭幹了一杯。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卻突然傳來了一陣細微的響聲,不過已經有些微醺的他自然沒有注意到。

老人放下酒杯,閉著眼睛,右手食指在那桌子上不停的翹著,口裡還唸叨著:“靖王殿下,靖王殿下,呵,藏的還夠深的。”

說完這句話,老人再次皺眉說道:“倒酒倒酒!沒看到杯子空了嗎?”

酒壺從他背後探了過來,又給他斟滿,老人端起輕抿了一口:“這靖王殿下果真是個秒人。”

“劉總督倒是謬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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