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楚玥這表情溫如言就猜到她不會騎馬了。

“你別告訴我你不會騎馬啊?”

楚玥那白皙的手悻悻的抓著自己的衣角,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真不會...”

溫如言當時頭就大了,他原本打算讓哪個家丁讓出一匹馬讓楚玥騎了,可誰知道她竟然不會。

想到這裡,他也是沒好氣的瞥了她一眼。

楚玥頓時硬著頭皮說道:“我不會騎馬怎麼了?好歹我也是一個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不會騎馬也屬實正常吧?”

溫如言沒好氣的看著她說道:“大家閨秀?誰家的大家閨秀還會翻牆了?”

楚玥當時就被他給鬧了一個大紅臉,忍不住的朝著他揮了揮拳頭,然後說道:“院內有梯子,而且還有丫鬟幫忙,翻牆多簡單了!”

“算了我也懶得跟你去爭論這個了,你不會騎馬,我也沒辦法了,你還是回去吧。”

楚玥頓時急了:“回去?你開什麼玩笑,我好不容易才偷跑出來,什麼都沒做呢哪有回去的道理?”

“那你不回去又能怎麼辦?你不會騎馬,難道你打算走著去劉家村?”

說到這裡,溫如言頓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倒也可以,反正這裡距離劉家村也就十幾裡的路程,你走過去應該也沒啥問題。”

楚玥的臉當時就黑了,若不是溫如言此刻在馬背上她夠不著對方,想必這個時候早就撲過去咬死他了。

只聽見她咬牙切齒的說道:“你說什麼?”

見她眉毛都忍不住的跳了起來,溫如言也不敢再跟她開玩笑了:“那你到底打算怎麼辦?”

“我不管,反正我好不容易跑出來了不可能這麼輕易的回去,你想辦法,反正今天你去哪我就去哪!”

“我有什麼辦法?難不成我現在去給你僱輛馬車?我說大小姐,你自己看看鎮子上的情況,哪裡還有車伕啊!”

“我不聽我不聽。”

溫如言頓時一臉黑線。只聽見他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真是唯女子小人難養也,故人誠不欺我。”

“你說什麼?”楚玥咬著牙惡狠狠的看著他問道。

“沒說什麼。”

“我不管,今天你要是不帶我去劉家村,我就把你調戲人家小姑娘的事情告訴我爹我娘,看他倆怎麼收拾你!”楚玥一臉得意的說道。

“你!”

“我什麼我!”

被她這麼一說,溫如言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然後微微彎腰朝著她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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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玥愣愣的看著他的手問道:“幹什麼?”

“你跟我騎一匹馬吧。”

楚玥的臉頰當時就飄起了一絲緋紅。

這傢伙果然是個登徒子,這大庭廣眾之下竟然讓我跟他騎一匹馬。

呸!

想到這裡,楚玥徑直將手放在了溫如言的手心,溫如言微微一用力,在她一聲驚呼中,一把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前。

其實兩個人的關係日益精進,性子活潑開朗的楚玥也經常會跟溫如言打鬧在一起,這自然免不了會有一些肢體接觸,但是兩個人好像都不怎麼在意一般。

而楚玥今日之所以臉頰發紅,不過是因為周圍那幾個家丁在看著罷了。

待拉她上馬之後,溫如言頓時笑了一聲,然後輕狂的揚了一下馬鞭,縱馬而去,激起了一陣塵土。

而等他們剛離去不久之後,一個小廝打扮的男子匆匆離去。

楚府外五六裡處的一處茶棚。

一個衣著華貴的年輕公子哥正安靜的坐在那裡喝茶,見那小廝從遠處匆匆而來,這才放下了茶碗開口問道:“那入贅楚家的雜種出來了?”

小廝趕緊點頭說道:“回公子,他出來了,而且楚玥小姐也跟著他一起出來的,兩個人共騎一匹馬,朝著劉家村的方向去了。”

一聽他這話,那公子哥的臉色頓時變的一片鐵青:“你說他們兩個共騎一匹馬?”

“是的公子,這是小人親眼看到的,不會有錯。”

那年輕公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頓時起身一把便掀倒了身前的桌子。

“叫上他們,跟我去劉家村!”

“是,公子。”

這年輕公子自然便是靖州知州馮大人的獨子了,自從他那日被自己的父親警告過之後,確實安穩了一段時日,而馮大人見他近日頗為乖巧,還以為他已經將楚家的事情給放下了,便不再禁他的足。

而這馮公子剛獲得自由,便趁父親不在,帶著府中家丁匆匆的趕到了這裡,從早上一直等到了現在,為的就是等到溫如言出門。

功夫不負有心人,沒想到還真讓他給等到了。

劉家村。

數日未來,這裡顯得愈發的荒涼了。

從遠處山坡望去,整個村子坐落著十幾戶人家,只是以往的喧囂此刻卻變得頗為冷清。

原本家家戶戶的那整整齊齊的籬笆園此刻也是東倒西歪的,有的屋頂上的茅草都被風給掀走了也沒人處理,幾棵光枯枯的大樹就那麼安靜的長在那裡,樹皮都已經不知去向了。

一陣風吹過,那樹枝微微搖曳,有黃土浮起,打著旋兒不知道飛到了哪裡。

偶爾會看到一兩個老叟提著水桶艱難的走著,那顫顫巍巍的步伐,彷彿隨時都會被風吹倒一般。

整個村子裡一個年輕人也見不到了,估計有力氣的,早就逃荒去了吧。

每次看到這副場景,溫如言的心中都會隱隱作痛。

這可都是我大周的子民啊!

百姓尚不能安居樂業,這天下如何能太平的了?

歷朝歷代,造反之事數不勝數,可是這些百姓為何會造反?

飯都吃不起了,不反還能怎麼?

現如今北境匈奴虎視眈眈,南楚邊境又集結著數十萬大軍,大周夾在中間,早已是負重前行,倘若這個時候百姓再鬧出一些大事,大周危矣!

溫如言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靖州的事情,必須的加快節奏了。

那些該死之人,還是早日送他們前往青冥吧。

看著如此荒涼的場景,其實不只是溫如言,楚玥跟那幾個家丁的臉上也帶著一絲黯然。

有人開口問道:“你說這村子裡的年輕人都逃走了,那咱們楚家的地讓誰來種啊?”

溫如言冷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其實有些話當著楚玥的面他也不好開口。

年輕人都逃走了,這地就種不了了?

開什麼玩笑。

那鎮子外面多少災民了,裡面自然不缺有力氣的人,只要等到開春播種之際,楚員外稍微接濟一些糧食給他們,然後再誘導他們簽訂一些難以讓人接受的契約,他們都快餓死了,自然不會拒絕的。

而等到時候秋收之際,難道還怕虧了不成嗎?

商人向來是唯利是圖,不管楚員外平日裡看起來是個什麼樣的人,但是遇到這種事情,他絕對也不會免俗,他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屬於楚家的土地就這麼荒廢了,否則幹嘛還讓自己過來幫忙丈量土地?

該懂的他都懂,只是這些話不能在楚玥面前說罷了。

而等他們一行人進村,自然也引起了村子裡人的注意,有老叟從家中走了出來,也有老婆子坐在院中,不過他們也只是雙目無神的看著溫如言等人,並未作出任何舉動。

溫如言覺得自己不能去看他們,因為從這些老人那呆滯的目光之中他看不到一絲希望。

一個個雙目混濁,乾枯如冬日樹枝的手放在腿上,好像魂兒都丟了,僅剩下了一具軀殼罷了。

“土地在哪?直接過去吧。”溫如言不忍再看,徑直開口問道。

“姑爺這邊走。”

而等他們剛走出去幾步之後,坐在溫如言身前的楚玥突然開口對著一家丁說道:“小吳,你現在趕緊回府一趟。”

那家丁一臉不解的看著自家小姐,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說。

楚玥扭頭看了一眼村子裡的那些老人,一臉不忍的說道:“你回去帶一些吃食過來,分給那些人吧。”

“這...”

“沒事,你回去就說是我吩咐的。”

“好吧。”

待那家丁走了之後,楚玥頓時又陷入了沉默。

待來到目的地之後,溫如言吩咐那兩個家丁先去準備,然後這才下馬,將楚玥扶了下來。

然後拴好馬,溫如言徑直一屁股坐在了那田埂之上。

楚玥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然後也不顧地上髒,撫了撫衣裙下襬,也是直接坐在了溫如言的身邊,雙手捧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溫如言沒有開口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大半天之後,楚玥這才突然嘆氣說道:“你是不是有些怨恨楚家了?”

溫如言頓時扭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道:“何出此言?”

楚玥也沒有看他,而是繼續雙手捧著腦袋目視前方,開口說道:“原本在來的路上你的心情還是挺放鬆的,但是一進村子,你整個人都變的沉默了。”

楚玥雖然平日裡看起來有些笨笨的,但女兒家的心思有時候也是很細膩的。

他們一行人才剛一進村子,那些老人紛紛從家中走了出來之後,坐在自己身後的這個男人當時就變得有些不對勁了。

就好像心中壓抑著什麼一般,氣氛著實令人難受。

上次她帶溫如言過來放糧的時候對方也是這般,接連兩次,楚玥如何能看不出溫如言心中有氣?

溫如言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沒有的事,你別多想。”

楚玥彷彿沒聽見他這話一般,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雖然到現在都不是特別瞭解你,但是我能感覺的到,你是個好人,心地也很善良。”

“看到村子如今這番情況,你有點於心不忍了吧?”

“而且在這種情況之下,我爹不是想著賑濟災民,而是讓你過來丈量土地,你是不是覺得我爹有點為富不仁了?”

溫如言沒有回答她的話,楚玥也不在意,而是繼續說道:“其實有時候我也覺得我爹做的不對,但是家裡的事情他從來不讓我插嘴。”

一陣微風吹過,吹起了楚玥額前的髮絲,也吹起了她的衣裙,坐在田埂旁邊,自然免不了黃土撲面,不過她也好像完全不在意一般。

溫如言看著她那精緻的側臉,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所以你才會經常出去接濟那些災民?”

楚玥點了點頭,然後她突然扭過頭來說道:“其實我爹也不是那些冷血的人,否則他也不會同意我把家中糧食送給那些災民的,你說是嗎?”

感受到她那直勾勾的目光,溫如言也只能在心中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這姑娘心地善良,但說到底還是有些單純了。

她不希望自己誤會了他的父親,所以才會耐著性子跟自己解釋這麼多。

在如此單純的人面前,溫如言也不忍說不好聽的話去打擊她了。

“你說的沒錯,其實楚員外也並非是那種冷酷無情之人。”

聽他這麼說,楚玥當時就有些激動了:“你說的是真的?”

溫如言點了點頭。

楚玥只感覺自己的心情瞬間就變好了,其實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整日裡陪著自己的這個男人可能會誤會自己的父親,她的心裡就很難受。

這種感覺在別人面前可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現如今聽到對方這麼說,她自然變的高興起來了。

“我以後還會經常給災民們送糧食的。”楚玥握著拳頭,語氣堅定的說道。

溫如言笑著看著她,道:“我相信你。”

罷了,就當是保護這姑娘心中那最後一絲柔軟了吧。

在他們說話期間,那兩個家丁也是將一切都準備妥當了,溫如言起身,從馬背上取下了那本冊子,然後跟著那兩個家丁便進了田裡。

楚玥見他們忙活了起來,當時便起身想過去幫忙,可是等她站起來之後正想學著溫如言進田,但是步子剛一邁出去頓時又收了回來。

剛才她能坐在田埂上,完全是因為感受到溫如言心情不好了,她的心情也因為變的有些不好了,這個時候她自然不會想的太多,但是眼下心情變好,她再想進田的時候,卻有些猶豫了。

畢竟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何時下過田地?

而正當她猶豫的時候,餘光突然瞥到了一個身影,只見她轉身好奇的看去,只見那日溫如言調戲的那個姑娘此刻正安靜的站在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面,目光灼灼的盯著在田地裡忙活的溫如言看個不停。

村子本就不大,溫如言一行人騎馬進村,寧宛兒如何能看不到?

她雖然失憶了,但是並不傻,那日從溫如言的表現中她完全相信對方是認識自己的。

而自己每次看到他,心中也總是會升起一絲莫名的煩躁,只是煩躁歸煩躁,但是她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排斥見到對方。

寧宛兒很想知道自己的過去,說不定這個男子知道一些呢?

那日她暈倒,那個救她的遊方術士對她說的話她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當初那個絕情的女子真的是自己?

不管了,一定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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