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的誇讚,慕惜秋先是低頭看了一下自己手中的藍淵。

劍身上有一條血線,正緩緩的往下流著,到了那劍尖處,便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地上。

爾後他抬頭,看著司馬縱橫笑道:“大將軍謬讚了。”

司馬縱橫認真的看著他,又問道:“看來當初你流落民間,卻也是有著一番奇遇。”

聽他這麼說,慕惜秋也是想到了當初的那個老瘋子。

一身衣服破破爛爛,說話更是顛三倒四,不著邊際,可就是這麼一個人,教會了他一身如此高的武藝。

慕惜秋仔細的想了想,好像當初自從他跟寧宛兒的母親身故之後,這世間也就那個老瘋子一人是真心對他們好了吧?

只可惜,那個老瘋子年紀實在太大了,沒有幾年便也死了。

然後他跟寧宛兒便被南楚天子找到,帶回了流雲城。

一想到這裡,慕惜秋的臉上竟然緩緩的浮現出了一絲....悲傷?

見他不說話,司馬縱橫又是開口繼續說道:“可是即便你武功再高又如何?今夜,我身後可是有著不下三千的甲士,你覺得你能走的掉嗎?”

慕惜秋抬頭,一臉平靜的看向了他,爾後突然不著邊際的說道:“我曾在長嶽聽說過一件事,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但這件事確實是真的!”

司馬縱橫眉頭微皺,不知道他為何突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不過慕惜秋這句話還是成功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只聽見開口問道:“什麼事情?”

慕惜秋笑了笑,道:“大齊皇宮之中,曾有一人,手持一劍,帶著兩個累贅,從兩千多御林軍甲士的包圍中殺了出來!”

司馬縱橫的臉色當時就是一變!

“怎麼可能!”

慕惜秋笑道:“我也覺得不可能,但這件事確實是真的。”

若非這件事是從慕惜秋口中吐出來的,那打死司馬縱橫他都不會相信的。

司馬縱橫想了想,道:“你說的應該是大周靖王溫如言吧?”

慕惜秋點了點頭。

“他當真如此神勇?”

“當真!”

司馬縱橫沒有再去跟他爭論這個,而是開口問道:“所以,你覺得他能做到的事情,你也能做到?”

慕惜秋提著劍,平靜的說道:“我也想試一試。”

“可是你知道此刻整個流雲城中到底有多少士卒嗎?只要我一聲令下,半柱香內,便會有不下一萬的將士趕過來。”

說到這裡,司馬縱橫語氣微微一頓,然後繼續說道:“所以,你還是跟我走吧。”

“跟你走也是一死,倒不如試一下,看看我能不能做到他那個地步!”

司馬縱橫點頭,不再說話,而是退到了人群當中,右手一揮,只見那源源不斷的將士登時便持著長戈,朝著慕惜秋衝了過去。

這一夜。

整個六皇子府,變成了煉獄!

慕惜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殺了多少人,反正到處都是屍體。

而他身上也到處都是傷口。

而殺到最後,司馬縱橫的臉色也是變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韋氏二老用性命替慕惜秋衝出了一條血路,老道士彭海三人更是不顧一切的護著慕惜秋,跟著他殺了出去。

司馬縱橫下令去追,更是調動了整個流雲城可以調動的全部兵馬。

而那麼多兵馬,僅僅只是為了追殺慕惜秋一人罷了。

慕惜秋的武功雖然確實震撼到他了,但他卻也不認為他能逃出去。

人力有時窮!

司馬縱橫抬頭打量了一下天上的那輪銀月,微微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而這個時候,遠處夜色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頂轎子。

有將士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兩句,司馬縱橫點了點頭,然後便轉身朝著那轎子走了過去。

待他走到那轎子旁邊,便聽到裡面傳出來了一句波瀾不驚的問話:“他逃走了?”

司馬縱橫點頭,道:“暫時逃脫了。”

裡面那人又問道:“你覺得他如何?”

司馬縱橫沉聲說道:“很厲害。”

“有多厲害?”

司馬縱橫想了想,然後開口說道:“謀略,心性,神勇,皆是我遠遠比不上的。”

轎子裡面的那人聽他這麼說,突然笑了起來。

而且笑的好像很開心。

司馬縱橫聽見這笑聲,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只聽見裡面那人說道:“這麼多年了,我還是第一次從你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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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縱橫平靜的開口說道:“我只是實話實說。”

“那你覺得他能逃到哪兒去?”

司馬縱橫先是皺眉,爾後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轎子裡面那人突然開口說道:“我知道。”

司馬縱橫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詫異。

不待他開口問話,轎子裡又傳出來一句話:“這小子,也是有軟肋的啊,而不管是多厲害的人,只要有了軟肋,那便好對付的多了。”

司馬縱橫當時便開口說道:“您是說....”

不待他問完話,轎子中那人徑直對著外面吩咐道:“累了,該回去了!”

他這話一傳出來,抬轎子的那四個人當時便抬著他,朝著遠處走去,不多時,便已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待他離去之後,司馬縱橫麾下一副將這才走過來問道:“將軍,剛才那人是....?”

司馬縱橫扭頭淡淡的打量了他一眼,道:“不該問的別問。”

那副將頓時趕緊拱手說道:“是。”

說完這個字,他又抬頭問道:“六皇子已經消失了,我們眼下該怎麼做?發動大軍每家每戶的挨個搜尋嗎?”

司馬縱橫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已經知道他去哪了。”

那副將臉上當時便浮現出了一絲詫異。

司馬縱橫轉身,徑直看向了皇宮的方向。

於此同時。

丞相府。

南楚丞相沈耀臣的書房之中。

一個黃衣小姑娘正跪在他身後,哭的梨花帶雨,正苦苦的哀求著他。

“爹,求求您了,救救惜秋哥哥吧。”

沈耀臣轉身背對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道:“靈兒,這是陛下的意思,爹怎麼幫他?若是讓陛下知道了,你覺得我們丞相府有幾個人能活下去?”

聽他這麼說,靈兒的臉上當時便浮現出了一絲絕望。

是啊,這可是當今天子的旨意,她的父親即便坐的位置再高,又能如何?

沈耀臣轉身將她從地上攙扶了起來,看著她那一雙已經哭的紅腫的雙眸,再次嘆氣道:“爹真的無能為力。”

沈靈兒點了點頭,一臉麻木的說道:“靈兒知道了。”

說完這句話,她徑直轉身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沈耀臣的右手微微一抬,幾番欲言又止,可是到最後,右手重重的往下一甩,然後嘆氣轉身。

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

等沈靈兒離開之後,他這才對著外面的下人吩咐道:“將小姐好生看管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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