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季遠走了之後,周圍幾個好心的百姓才上前將那臉上長痣,痣上長毛的那人給扶了起來,不過那人並不領情,氣的一甩手,說道:“滾開!”

不料因為這番動作過於激烈,竟又觸及到了受傷之處,疼的他又捂著襠部叫喚了起來。扶他的那幾個人本來還覺得他剛才是在做好事,這才好心幫他一把,誰知道他不僅不領情,還開口罵人,這讓他們怎麼會不生氣,眼下見到他這幅模樣,頓時覺得心中痛快了許多。

那人站在原地躬著身子大半天都不敢動一下,過了好大一會兒他才感覺稍微好點了,這才勉強的站直了身子,看著周圍的百姓對著他指指點點的,氣的他直接罵道:“看什麼看,都給老子滾遠點兒。”

說完這話,那人這才朝著自己家走去,他現在已經打定主意,回去立馬喊上一群人,一定要找見剛才那個人,然後狠狠的教訓他一頓,也讓他體驗一下自己剛才的那種痛苦。一想到剛才那一腳,差點讓自己斷子絕孫了,他心中的怒火就忍不住的噌噌往上漲。

其實這季遠運氣還不錯,他只是按著溫如言的吩咐,儘量找一些身份高貴的富家子弟下手,誰知道剛出來沒多久就遇見了這個公子,這公子也不是常人,他本名張德超,其父親乃是金陵巡撫的師爺,算下來也是一個不小的官。

平常這張德超一直鞍前馬後的侍奉在金陵巡撫的小公子周然身邊,在金陵生活的也算是順風順水,卻不曾想今日卻吃了一個這麼大的虧。

這張德超怒氣衝衝的走到自家門口,就要回去喊人,卻突然想到了剛才那人臨走之前跟自己說的那番話。

身份不一般?

張德超自問金陵有名的公子哥他都認識,但是剛才那人他卻從來沒見過,他本以為對方是在嚇唬自己,但是又想到他那一身名貴的穿著,也確實不像個普通人,難道他的身份真的不一般?想到這裡,張德超的心裡不由的猶豫了起來。

他站在自家門口仔細的想了大半天,最後才轉身朝著周府走了過去。

季遠一腳將那人放倒之後,果真來到了金陵最大的戲園子裡,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可能是因為時間不對的原因,這裡現在人也不算很多,最前方竟然還有幾個位置,看到這裡,季遠便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戲院一小廝見到有客人來,趕緊迎上去問道:“客官,您需要些什麼?我們這裡有上好的茶水跟點心。”

季遠不耐煩的對著他擺了擺手,說道:“你隨便給我上一些就好,什麼貴來什麼!”

那小廝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這樣點東西的,只見他呆呆的看著季遠說道:“客官您是認真的?”

“廢話,趕緊去,別影響我看戲!”

“好嘞,您稍等。”

待那小廝走後,季遠站在那裡暗自想著:也不知道剛才那家夥有沒有個分量,可別來都不來啊。

反正坐在這裡等著也是等著,季遠也不由自主的看起了戲,還別說,這戲臺上的幾個人唱的還真不錯,季遠一時間竟然看入迷了。

那戲唱到關鍵處,季遠也忍不住跟著旁邊的眾人一起高聲喊道:“好!”

就在這個時候,戲院的大門突然被人狠狠的一腳給踢了開來,眾人忍不住的轉身看去,只見為首的一錦衣公子哥,帶著數十個手下氣勢洶洶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季遠仔細一看,自己剛才打的那人,竟然就跟在那為首的公子哥身後,只見那公子哥雖然長的頗為帥氣,但是那一臉的陰冷表情,卻讓人對他產生不了什麼好感。

總算是找過來了,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季遠心中暗道。

那戲院老闆見到這一行人來者不善,立馬跑到那公子哥前面,一臉討好道:“周公子您來了,不知道您是想看哪出戏呢?小老兒現在就去給您安排,要不你先找個好位置坐下稍等片刻?”

那周公子一臉冷笑的看著他說道:“今天我可不是來看戲的,我是來找人的。此事跟你沒關係,你最好先讓開,我的話從來不說第二遍,你知道的。”

那老闆一聽,嚇得頓時不敢在說什麼了,趕緊給他們讓開了道。這周公子乃是金陵巡撫的獨子,這老闆也深知他的脾氣,知道自己惹不起他,現在只能祈禱他們不要把這裡拆了才好。

“周公子,就是他!”站在那周公子身後的張德超在戲院裡仔細的尋了半天,總算是看到了坐在前面的季遠,然後指著他對著那周公子說道。

周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一個身著名貴衣服的年輕人正坐在那裡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周然想也沒想,直接領著手下眾多人走了過去。

“剛才就是你打傷我兄弟的?”周然冷冷的看著季遠問道。

“你兄弟?你說的不會是你身後的那個醜男吧?你倆竟然是兄弟?難道是同父異母?或者是同母異父?這長相差距也太大了吧?”季遠笑著打趣道。他當然知道對方說的兄弟是什麼意思,不過現在是故意打諢罷了。

聽他這樣說,周然的臉色更冷了:“你是想死嗎?”

季遠見他這般,也是冷笑一聲,直接站起身來走到他面前,臉往前一探,對著他說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樣跟我說話?”

“臭小子,你果然是活得不耐煩了,這位乃是金陵巡撫大人的公子,你竟然敢對他不敬?”這個時候站在周然背後的張德超直接對著季遠罵道。

誒呦我這運氣,隨便打了一個人就把金陵巡撫的兒子給引過來了,這下可真是遇見大魚了。季遠現在只覺得心裡十分高興。

那張德超見到季遠聽說了周然的身份之後便不說話了,還以為他被嚇到了,於是又開口說道:“臭小子,現在知道你惹到什麼人了吧,趁著周公子還沒發作,老子勸你還是趕緊跪下給周公子磕幾個頭吧,這樣興許周公子一高興,還能給你留一條胳膊。”

“怎麼,你是打算廢我兩條胳膊?”季遠聽那張德超這樣說,一臉詫異的看著周然問道。

周然冷笑一聲,道:“不可以嗎?”

這話落在季遠耳朵裡,他立馬就放心了,既然你都這麼殘忍了,那我也沒必要跟你客氣了。

想到這裡,季遠平靜的看了周然一眼,然後伸手從桌子上拿起茶杯,直接潑到了那周然的臉上。那茶水剛端上來沒多久,還燙手呢,只見那周然措不及防之下,被季遠給潑了個滿面,燙的他直接捂著臉慘叫了一聲。

周圍的人已經被季遠這大膽的動作給嚇傻了,他們誰也沒有料到,在這個情況下,眼前的人竟然還會這麼大膽。

那張德超見狀,趕緊上前扶住周然,一臉擔憂的問道:“周公子,你沒事吧?”

“滾開!”周然一把甩開張德超的手,然後在臉上擦了一把,只見他的整張臉都給燙的通紅了,然後他對著自己身後的眾人罵道:“你們還等什麼?給我上,把這個狗雜碎給我廢了!”

“你們敢!知道我是誰嗎?”看著那些下人就要動手,季遠趕緊高聲說道。

“老子不管你是誰!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不行,今天老子一定要廢了你!”周然惡狠狠的說道。

“你們別後悔!”

此刻那些原本在看戲的眾人,看到周然要動手了,怕被殃及池魚,但是又不忍心錯過這麼精彩的一場好戲,要知道這周然可是金陵巡撫的兒子,橫行金陵這麼年,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吃這麼大的虧呢。

眾人紛紛讓開了中間這個位置,遠遠的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事情的變化,他們就算知道那個年輕人可能要吃大虧了,可是礙於周然的身份,他們也不敢管啊。

眼下那周然領的那群下人已經朝著季遠衝了過去,季遠見狀,將自己身邊的桌子朝著他們一掀,然後借這個機會後退了一大步,他雖然身負武功,但是此刻卻是扮演著溫如言的角色,當然不能對他們出手。

戲園子一共就這麼大,被這麼多人給來回追著,季遠沒多久便被他們給堵在了角落裡。

“狗雜碎,你再跑啊,你怎麼不跑了?來人,給我廢了他!”周然死死的盯著季遠高聲說道。

“住手!”

就在那下人們要動手的時候,門外又衝進來一幫人,為首的正是高雲星。

原來他一早便接到了溫如言的通知,知道季遠會故意在大庭廣眾之下鬧事,一直派人跟在他身後,所以剛才發生的事情,高雲星是瞭如指掌,他自然是認識張德超的,也知道張德超跟那周然的關係,卻沒有想著這張德超竟然真把周然給喊過來為他出頭了,這對他們來說簡直是意外之喜,只有跟身份越高的人產生衝突,鬧出來的動靜才能越大。

對於周然這個人,高雲星是非常不喜歡的,以前這傢伙經常跟自己的兒子高子洋廝混在一起,兩個人在金陵城橫行霸道,為非作歹。後來高雲星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把高子洋送到了揚州一大儒門下,希望他能藉此學好。

而在高雲星看來,自己的兒子本來是非常善良的,都是被這個周然給帶壞了,可能全天下的父母都是這樣認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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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雲星覺得眼下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給這傢伙一個教訓,讓他以後收斂一點。

周然聽見身後的動靜,轉過頭來一看,竟然是高雲星親自來了,頓時嚇了他一跳,他趕緊開口說道:“高大人,你怎麼來了?”

只見高雲星也不理他,趕緊快步走到季遠身邊,躬下身子一臉慌張的說道:“下官不知道殿下親臨金陵,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

“殿...殿下?”周然跟張德超一聽高雲星這樣說,臉色大變。

哪位殿下?

季遠輕輕的扶了一下高雲星,說道:“高大人的訊息還真是靈通啊,本王剛到金陵不出一個時辰,你便知道了本王的行蹤,不過你要是再晚來一步,可能本王的兩隻胳膊今天就保不住了,真沒想到在高大人的管轄之下,金陵城竟然還有如此人物,這真是讓本王大開眼界了!”

高雲星佯裝被季遠給嚇到了,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然後轉過頭來對著周然罵道:“周然!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衝撞靖王殿下,不想活了嗎?”

靖...靖王?溫如言?

那張德超一聽這話,兩隻腿就好像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一般,直打哆嗦,而一邊的周然,更是不濟,他一想到剛才自己對他說的那些話,直接嚇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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