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叔雖然知道溫如言隱瞞了很多東西,但他死活不說,大叔也沒有辦法了,總不能真的不讓他吃飯吧。

葉臨雪見他吃相這麼難看,又是皺了皺眉頭。

不過今天突然在這裡遇到了他,葉臨雪心中自然也是有一個疑問的。

當初在金陵城,這傢伙突然造訪高府,跟高大人隱秘的談了一些話之後便消失不見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豈能讓金陵總督那般對待?

而且也就是那天晚上過後,高子洋就跟變了個性子一樣,不再跟他置氣了,反而一心想著去酒樓找他,葉姑娘怕他獨自面對溫如言吃虧,便跟著他一起去了,等他們去了之後問過衛小小之後才知道,這傢伙原來已經去了揚州城了。

然後兩個人再也沒有見過,葉臨雪本來覺得沒有什麼,雖然好奇他的身份,但畢竟兩個人相交不深,朋友都算不上,見不見的都是無所謂的。

不過她卻沒曾想現如今竟然跟這傢伙又在燕京城的這座小酒館裡碰面了。

葉臨雪慢條斯理的吃了一些菜之後,這才對著溫如言問道:“你是燕京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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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言一邊吃著菜,一邊點了點頭。

“燕京好像沒有劉姓的大家族吧?”

葉臨雪可不認為溫如言是普通家庭出身,這麼一個男子,長相氣度皆是一流,穿著打扮又華貴無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才更是天下少有,若非自幼受到大家族的教育薰陶,他怎麼可能有如今這般成就?

雖然葉姑娘不滿意當初在金陵城外破廟的時候溫如言看她那色眯眯的眼神,但她不得不承認,溫如言這個人,確實是一個當世一流的才子。

溫如言呵呵一笑,道:“莫非葉姑娘竟識得全燕京之人?在下不過區區浪子,更不是出身什麼大家族,葉姑娘沒有聽說過,也是極為正常。”

葉臨雪見他不說實話,臉上的清冷頓時又多了一份。

她扭頭看了一眼許大叔,許大叔趕緊說道:“你別看我,這小子我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只是好幾年以前他還是個小娃娃的時候,便經常來我這裡蹭吃蹭喝,不給錢不說,還喜歡挑毛病,老頭子我這一番手藝,還真是這小子給硬生生的逼出來的,你要是能打聽出他的家庭更好,老頭子正好上門去找他的長輩收賬去!”

葉臨雪聽許大叔這麼一說,頓時看著溫如言冷冷的說道:“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蹭吃蹭喝,你也真夠無恥的!”

溫如言抬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問道:“那你在老頭子這裡吃飯,可曾給過錢?”

葉姑娘頓時被他這話給噎住了,她仔細的一想,還真是,這些年來她也來過這裡不少次了,每次大叔都會給她準備一大桌子她愛吃的菜,可是她還當真從來都沒有給過人家錢。

溫如言輕笑一聲,又說道:“你看,你這堂堂大周巾幗將軍吃飯都不給錢,我不過一個區區普通百姓,不給錢也能說的過去吧?咱倆是大哥不說二姐,嗯,不得不說,老頭子做的飯菜還真是香。”

葉姑娘聽他這麼一說,頓時怒了,這傢伙是在諷刺自己仗著將軍的名頭仗勢欺人,吃飯不給錢,而且還在言語間佔自己便宜,他是大哥,那自己豈不就是他嘴裡的二姐?

不要臉!

不過她生氣歸生氣,但也不至於站起來打他一頓,畢竟許大叔還在一旁呢,看他雖然跟大叔說話很不客氣,但兩個人的關係看起來真的是很好的,這種相處方式,倒也挺融洽的。

所以她也只能開口反駁道:“我跟你不一樣。”

溫如言這次都不抬頭看她了,只是一邊埋頭吃著飯,一邊說道:“有什麼不一樣的?你知道的,我都知道,你來這裡的用意,跟我來這裡的用意一般無二,何需這般介懷?”

葉臨雪又是一愣,他都知道?

她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為她知道許大叔的情況,大叔早年只是一名普通的老百姓,家庭條件還挺不錯,與妻子半輩子相濡以沫,舉案齊眉,膝下更是育有兩子,日子過的倒也是極為幸福。

但是後來匈奴犯大周邊境,許大叔的大兒子以剛剛及冠之年參軍前往北境,不過這一去,卻是再也沒有回來,屍骨無存。

當時他們夫妻二人,痛不欲生。

第二年,他們的二兒子,再一次拿起他大哥曾經用過的那柄長槍,果斷的參軍奔赴北境,時隔兩月,北境再一次傳回來了噩耗。

當他們夫妻二人看著前線的將士們用擔架抬回來的那具屍體時,只覺得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了。

許大叔的妻子到最後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在他一次外出採買的時候,在家懸樑自盡。

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自此支離破碎。

許大叔很長一段日子裡,一直沉浸在了悲傷之中,到最後,已將近四十歲的年紀,撿起了兩個兒子遺留下的那柄長槍,前往北境。

赴死!

那個時候他心裡已經沒有一絲活下去的念頭了,心中只有對匈奴的仇恨,只想著能多殺幾個人,為自己的兩個兒子報仇。

每次戰爭發生,他總會一馬當先的衝在最前面,戰鬥的過程中,根本不知道何為防守,就好像失去了痛覺一般,每次戰鬥結束,他的身上,總是掛著數十處傷口。

不過這可能也是命運的安排,每次戰鬥,他總能活到最後。

上將軍楊重見他作戰勇猛,便將他收入了麾下,後來得知了他的情況之後,一雙虎目更是留下了心酸的淚水。

許大叔四十三歲的時候,位居長風營輕騎將軍,而大周長風營,乃是匈奴見了都頭痛無比的存在。

那年匈奴再一次犯大周邊境,當時那場仗,打的著實艱辛,東南面的楚國配合著匈奴,大軍開拔到平陽關,大周不得不分出兵力兩邊作戰。

北境當時與匈奴陷入了僵境。

就在這個時候,許大叔帶領著區區數百將士,輕裝奔襲兩天兩夜,繞到敵軍後方,將對方糧草盡數燒燬。

他們當時根本就沒想著活著回去,數百將士浴血殺敵,待援軍到來之際,整個包圍圈裡,只剩下了重傷陷入了昏迷的許大叔一人。

他們這一戰,直接奠定了大周獲勝的基礎,匈奴沒有糧草支撐,不到三日便退了兵。

當時許大叔被人抬回營帳的時候,身上根本都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了,到處都是傷口,鮮血直流,白骨皆露,見著無不心痛落淚。

上將軍楊重當時只說了一句話。

“滿門忠烈!”

後蘇白的師父鬼醫正好路過北境,因敬佩許大叔的戰績,出手救下了他一條性命,不過他的左腿,卻是徹底廢了,鬼醫即便醫術高超,也只能給他換了一條假腿,再想戰鬥,卻是不可能了。

所以他便離開了軍隊,隻身返回燕京,在自家的老屋子裡開了這家小酒館,守著妻子跟兩個兒子的靈位,了渡此生。

軍人,永遠都是這個世界上最令人欽佩的存在,不容反駁!

正是因為他們在前線浴血殺敵,國家才得以安穩,百姓才能過上舒服的日子。

所以葉臨雪在後來得知了許大叔的身份之後,每次從北境回來,都會來這裡陪一陪這位風燭殘年的老人。

而溫如言的目的跟她一般無二,兩個人在這一方面,倒還真是心照不宣。

許大叔自然也懂他們的意思,欣慰之餘,也是把二人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子女一般。

眼下見二人又要掐起來了,他這才趕緊拍了拍桌子,開口說道:“這中秋節的,你倆能不能不吵了,就不能說點高興的事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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