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高雲星邀請金陵所有達官貴人,藉此正式宣佈收衛小小為義女。衛小小的身份,瞬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王員外更是藉著這個機會送了一份大禮,用以彌補自己昨日的過錯。

從金陵城赴宴回來已經好幾天了,衛小小都還沒有從這巨大的變化中走出來。每日看到那個紫衣少年慵懶的坐在桃樹下,衛小小總會發怔。她和衛老爹又不傻,這一切發生的這麼蹊蹺,若是說跟溫如言沒有關係的話,那打死他們兩個都不會相信的。

劉大哥到底是什麼人?

林清月私底下也悄悄的向她打聽過溫如言,那天晚上的事情她當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回到府中之後又仔細的想了一下,心裡暗暗有了一個猜測,恐怕那高大人並不是為小小而來的吧。

但是衛小小一直牢記著溫如言的話,不肯多透漏一絲有關溫如言的訊息。只是按著溫如言教給她的,告訴林清月他叫劉子謙,是從揚州來的。

揚州?雖然也有姓劉的大戶人家,但是最多也只和林家相仿,應該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請出金陵總督吧?

好奇心殺死貓這句話可不是亂說的。不管是什麼人,永遠都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以前是衛小小一個人對溫如言好奇,如今加上林清月,成了兩個人。不過林清月每次一想到自己那天對他冷言冷語,譏諷他不自量力,心裡就一陣汗顏。本來以為對方很幼稚,現在看來,幼稚的原來其實是自己。

這些時日,溫如言也沒有閒著,整日跟著衛老爹上湖打魚,衛老爹一開始堅決不肯,原本他只以為溫如言是燕京的一個尋常富家子弟,但是經過那晚,他就不在這麼想了,能輕鬆的請來金陵總督的人,怎麼可能只是個富家子弟,說不定他家裡大人也是個大官呢,而且應該比金陵總督都大。

現在聽到溫如言要和自己一起打魚,怎麼敢同意,但是經不住溫如言不停的勸說,只好帶著他一起去了。

一開始他還當溫如言只是想玩玩而已,但是一天下來,他發現在溫如言的幫助下,打到的魚竟然是平常的兩三倍。他看的出來,溫如言一開始連簡單的撒網都不會,但是他學的很快,不到半天時間,就已經熟練的掌握了很多技巧。

衛老爹想到自己當初學習這些東西,用了差不多一年時間,再看看溫如言,僅僅只用了半天,心裡也不由的有些氣餒,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了。

這些天下來,衛老爹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年輕人了,不恃才傲物,不仗勢欺人,待人彬彬有禮,身上一點紈絝氣質都沒有。

要是溫如言知道衛老爹的想法,肯定會汗顏。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在燕京的名聲吧。

當然,他是不會說這些的。

這些天過下來,他是越來越喜歡這裡的生活了,沒有勾心鬥角,沒有陰謀詭計,沒有爾虞我詐,每天自給自足,過的真是無比輕鬆。

白天跟著衛老爹去打魚,晚上帶著衛小小和村子裡的一群小孩子,坐在湖邊,吹笛子給他們聽。每次看到一群人崇拜的看著他,溫如言心裡竟然有些小滿足。

這一日,溫如言照例跟著衛老爹去打魚了,衛小小一個人在在收拾家呢,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在喊自己,出來一看,原來是林清月來了。

衛小小高興的放下手裡的東西,上前抓住林清月的手,開心的說道:“林姐姐你來了,趕緊坐,我去給你泡茶喝!”

衛小小拉著林清月坐到桃樹下面的凳子上,然後跑到廚房忙活起來。

林清月本來想說不用麻煩的,但是看到小姑娘已經動起手了,便也不再說話,坐在那裡等著衛小小忙完。

左右閒著無事,正好看到了桌子上的詩經,她便隨手拿了起來,翻了幾頁,卻發現書中夾著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片。林清月好奇的拿了出來,開啟一看,只見上面寫著幾個清秀的小字。

林清月輕輕的讀了出來:“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以前林員外身體還好的時候,林清月可是實打實的大家閨秀,對詩詞歌賦這塊當然也有不淺的造詣。眼下這兩句她僅僅讀了一遍,便被那描繪的場景給吸引了,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幅浪漫無比的畫面。

“小小,小小。”

衛小小聽到林清月喊她,趕緊跑了出來,不解的問道:“怎麼了林姐姐?”

林清月拿著手裡的紙張問道:“小小,這兩句詩是你寫的嗎?”

林清月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兩句詩,而且也從來沒有聽說過。

還以為出了什麼事的衛小小聽到林清月竟然是問這個,便笑著回應道:“這個當然不是我寫的了,我哪有這個本事,這是子謙哥寫的,我覺得好聽,就記了下來夾到了書裡”

“這是劉子謙寫的?”林清月一臉驚訝。

“是啊,怎麼樣林姐姐,子謙哥寫的還不錯吧?”衛小小一臉驕傲的問道,彷彿這是她自己寫的一般。

豈止是不錯啊,就憑這兩句,我拍馬都比不上。林清月心裡氣餒。

她一直都對自己的文采很有信心,以前她自己也寫過不少令人讚歎的詩句,但是現在跟手裡的這兩句比起來,真是差的太遠了。

“那他還寫過什麼嗎?”林清月又問道。

“有啊有啊,你等一下。”說道這裡,衛小小朝著遠處看了一眼,見沒人,便轉身跑回了自己房間,然後又拿出一張寫著不少字的白紙,放在林清月眼前,悄悄的說道:“這一首是有一天晚上子謙哥和我爹坐在這裡喝酒,然後喝多了吟出來的。我覺得這首詩很好聽,就偷偷的記錄了下來。子謙哥都不知道。”

說道這裡,衛小小精緻的小臉上突然浮上一絲沮喪,然後不開心的說道:“就是子謙哥吟的這首太長了,再加上他就說了一遍,後面的我忘了,沒有記完整。”

看著一臉沮喪的衛小小,林清月也不由的笑了。然後她就將目光放到了那首詩上。

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

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

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

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

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閒。

輕輕的讀完這首詩,雖然沒有寫完,但是林清月依舊被震撼到了,抬頭看了一眼那開滿了桃花的桃樹,她的腦海裡又浮現了一幅畫面,一個紫衣少年拿著酒壺站在這棵桃樹下面,眼神迷離,伴隨著身體輕微的搖晃,高聲吟出了這首詩。

那是何等的放蕩不羈!

看著林清月一臉入神的模樣,衛小小的心裡也很高興,看來子謙哥寫的東西真的很好呢。

“小小,你確定這是劉子謙寫的嗎?”從那畫面走出來的林清月還想確認一下。

聽到林清月如此說,衛小小立馬說道:“肯定是子謙哥寫的,當時他都喝醉了,每說一句都會停頓半天,仔細斟酌考慮,這可是我親眼所見的。”

當時溫如言確實每說一句就停頓一下,那是因為他喝的腦袋昏昏沉沉,每說一句都得仔細想想下一句是什麼。卻沒有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讓一旁的衛小小堅定了這就是他寫的想法了。

聽到衛小小如此肯定,林清月便相信了,在這種事情上,小姑娘是沒有必要和自己撒謊的。

“對了,你說這首詩還沒完?”林清月又問道。

“是啊,這首詩實在太長了,我一下子沒記住。”小小沮喪的說道。

其實這首詩寫到這裡,已經足夠證明溫如言的才華了,不過林清月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迫切的想知道,剩下的還有什麼。

看來到時候只能親自問他了。林清月暗暗想到。

其實她今天來就是找溫如言的,那天晚上他和自己打賭,自己輸了,欠對方一個要求,今天就是想來問一下他這個要求到底是什麼。

其實溫如言根本不在意這個事情的,本來人家就是出於好意來幫忙的,到最後再讓人家答應自己一個要求,豈不是很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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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林清月卻把這個事情記在了心裡,既然當初答應了賭約,那麼自己就應該言而有信。更可況自己那晚也根本沒有幫上什麼忙。

她和衛小小說明了來意,衛小小開口說道:“子謙哥和我爹打魚去了,不過看下時間,也應該回來了,姐姐你稍微等一下就好。”

打魚?

聽到衛小小這樣說,林清月也不由的呆了一下。

不多時,溫如言便和衛老爹滿載而歸了。

剛回到家中,就看到了坐在桃樹下的林清月,不等他開口呢,衛小小就說道:“子謙哥,你回來了,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水喝。”

聽了衛小小的話,衛老爹不由的笑罵道:“臭丫頭,只惦記著你子謙哥渴不渴,怎麼不見你問問老爹我呢?”

“爹!”

被衛老爹這麼一打趣,衛小小的小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溫如言發現,這個小姑娘臉皮真的薄的可愛,動不動就臉紅,而且臉紅起來還那麼好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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