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10 上岸了
給現金，收同等數目的網銀轉賬。
沒有折扣，沒有手續費。
在如今這個華農銀行存錢都要手續費的時代，孫明華可以說是非常厚道了。
最終，全部兌換完畢。
而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是，回到普通套房的女孩只剩六個。
眼鏡女孩表示想要多參觀一下她夢寐以求的總統套房。
孫明華看了看她的身體曲線，表示歡迎。
回到高樓層的普通套房，六個女孩罕見地聚集到一起，坐沙發的坐沙發，坐床的坐床，言語間頗有聲討的意味。
“悅悅怎麼能那樣？”
“呵呵，說什麼參觀一下夢寐以求的總統套房，騙小孩呢。”
“她的意圖很明顯了，不是麼？”
“嘔，那就是個油膩的中老年！虧她有胃口。”
“她放棄了自己的尊嚴和底線，真是讓人噁心！”
“就是！不過是一間總統套而已，她太廉價了！”
“十萬塊，我們現在誰住不起嗎？隨便一點積分都夠一晚了吧？”
“。。。”
看著四個人口沫飛濺地連聲斥責，坐在一旁沒有參與的長腿女孩和甜美女孩對視了一眼，苦笑著搖了搖頭。
剛剛接受過人家的幫忙，現在就立馬能夠理直氣壯地在背後辱罵人家。
這種事情，她倆做不太出來。
不過她們不出聲，旁邊人卻不會放過她們。
“你倆怎麼不說話？”
“覺得我們說的不對嗎？”
“不會吧？難道你們也？！”
甜美女孩無奈地說道：“你們說的太誇張啦！萬一杜悅悅真的只是多參觀一會兒呢？”
此話一出，四女炸鍋。
“哇快看快看這有個老實人！”
“我真服了，你這是天真還是傻啊？多大了還會說出這種話？”
“那對男女兩個眼神勾來勾去就差沒當場抱著啃了，聽不出來看總看得到吧？”
“呵呵，幫她說話找藉口，你不會也想去參觀總統套房吧？”
甜美女孩被一頓擠兌，有些不甘心地說：“就算是那樣，我們也不能輕易下結論吧？萬一他們彼此一見鍾情是真愛呢？又或者杜悅悅有什麼苦衷或者是有什麼想請對方幫忙卻不好意思當著我們面說的呢？”
“喔。。”
四女又是一陣天崩地裂的嘲笑。
“真愛喲！！”
“一見鍾情喲！！”
“苦衷喲！！”
“幫忙喲！！”
“哈哈哈哈。。”女孩一人一句語調拉長地重複完，互相對視一眼鬨然笑開。
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笑得甜美女孩說不出話，漲紅了臉。
笑得長腿女孩輕輕站起身，面容冷酷地說道：“有錯嗎？”
“什麼？”四女中有人不解地抬頭。
長腿女孩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重重地說：“杜悅悅憑自己的能力換取更好的生活，有錯嗎？”
“哈？”女孩們勾著嘴角似笑非笑地看她，投過來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小丑：“你腦子沒壞吧？”
“憑自己的能力換取更好的生活？說的那麼好聽？”
“她那是賣啊！”
“對咯，不就是賣咯，還不夠賤嗎？”
“我們隨便一趟任務就能賺100點積分，就是上千萬，何必去做那種事呢？”
“就是！說到底還是骨子裡賤，犯賤！”
“沒有沒有，你們不要說的這麼難聽，人家兩口子說不定是一見鍾情是真愛喔！！”
“哦哦哦對對對真愛，真愛是真愛哈哈哈哈。。”
四女說著說著又一次笑起甜美女孩說過的話來。
長腿女孩笑著搖了搖頭，拉起甜美女孩轉身就走出了房門。
關上門的那一刻，身後還在傳來幾人響亮的哄笑聲：“加油哦你倆！”
“記住要憑自己的能力換取更好生活哦！”
“快一起去尋找真愛吧！祝你們幸福！”
門外。
甜美女孩氣得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長腿女孩咬牙切齒道：“等著吧，我不相信天底下有免費的餡餅，如果每次都能這麼輕鬆地完成任務，人怎麼可能會那麼少！每個人都有那麼多錢，天下早就大亂了！之後的任務一定沒那麼簡單！”
甜美女孩睜著淚汪汪的大眼睛問：“那，我們也要去找那個大叔嗎？”
長腿女孩愣了愣，搖頭說：“再看看，先不急著做決定。”
夜晚。
和甜美女孩一起回到自己房間，各自上床躺著玩手機。
長腿女孩腦中迴盪著曾經孫明華說過的話。
“便宜什麼？你想要房子，看中哪套直接送你咯。”
“沒開玩笑，寫你名字的房產證。”
不得不承認，她真的很動心。
動的不止是這所謂的房子。
還有說出這話背後的那種底氣。
不難猜到，那位孫明華，一定很有錢。
非常有錢。
沒有個幾億幾十億的身家，哪敢開這種口。
而錢。。
她眨了眨長長的眼睫毛，被子裡交疊的雙腿換了下位置。
開啟手機。
一個名為“系統工具”的程式集合框內，第一頁都是正常的、平時不常用的系統軟件。
翻到第二頁，就變得不一樣了。
藏在這裡的軟體，全是各種網袋或銀行APP。
蘇您、驚冬、華郵、華廣、華通、召聯、久富、三六借、快意花、度滿滿、微微貸、萬萬貸、人狗貸、拍死貸、你我他她它貸。。
她是個資深迴圈戶。
東補西漏一直沒能上岸，拖到今天一共欠了大約有三十多萬的金額，可她每個月的工資只有四千不到。
連利息都不夠。
工資一到賬，立馬就會被分散到各個卡里做迴圈。
迴圈一遍，錢就消失不見。
欠下的待還款項看上去分文沒少。
她卻已經筋疲力盡。
日常生活需要開支，哪怕已經死死提醒過自己要節約不要再動用那些軟體。
可沒錢怎麼活？
飯要吃房要租話費要交水電煤要付，偶爾擠不上公交還得打個車，偶爾朋友聚會公司團建還得花錢AA。
女生一件裙子穿兩個夏天就算虧待自己。
衛衣穿三個春秋就是勞苦命。
鞋子穿一年就是不自憐。
她永遠沒有辦法在不動用軟體的情況下活過一個月。
這很可怕。
但還有更可怕的。
就是“圈內人”所謂的套路。
好不容易把迴圈出來的錢還進某個軟體裡之後，就沒了。
再也借不出來了。
額度被取消，或者有額度但告知綜合平分不足拜拜了您內。
這樣一套路，輕則傷筋動骨打亂所有補漏流程。
重則命喪黃泉周轉不靈被爆通訊錄或讓正信變得一塌糊塗。
眼下，她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原本一直老老實實還款的驚冬，這個月還完最後一筆後，滿心歡喜打算取出整個三萬元，結果沒了。
一分都不給。
她的“資金鏈”一下就斷了。
還有大批軟體需要還，這一下沒了一大筆，她人都看傻了！連忙冒險去取其他剛剛還進去一點點的金額出來做迴圈。
這一動，完蛋了，度滿滿的兩萬跟著沒了，微微的總額度降了個零，人狗貸和拍死貸利息翻出天際借五萬還八萬。
她的心神崩了潰，乾脆破罐子破摔，跟著小姐妹出來旅遊散心。
把迴圈出來的錢全花光！
回家後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她是真的做不出來。。
家裡人一直相信她在外面過得很好，爸媽都淳樸，如果突然接到某些可怕的電話，估計能嚇得直接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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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為何還決定出來散心呢？她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心裡煩透。
糟糕透！
今晚。
多年痛苦折磨難上岸撐到了今天這一晚。
長腿女孩翻開簡訊，看著銀行卡裡七位數的到賬資訊，眼眶有點潤溼。
她顫抖著手指操作著轉賬。
將一個個軟體裡的欠款統統提前結清。
除了少數一兩個完全沒有提前結清功能的之外。
全清！
她看著一個個完整的數字。
看著一張張賬單上那個大大的“0”。
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上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