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草屋內走出的兩人,一路無言,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誰料,蕭如故竟突然問出了聲,語氣帶著幾分好奇。
巫靈兒不敢置信的看著他,冰塊臉竟然對這個好奇?他不是不信的嘛?
巫靈兒“嘿嘿”一笑,吊兒郎當的湊近他,學著他的模樣,輕輕地挑了挑眉,問他:“你很好奇嘛?”
蕭如故一臉漠然的看著眼前這個同他“神相似”的表情,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冷聲道:“不感興趣。”
撂下一句話,蕭如故瀟灑的轉身離開。
留她一人在人群中凌亂。
等到蕭如故馬上就要被人群埋沒了,巫靈兒這才想到去追他。
她一邊側身躲過絡繹不絕的行人,一邊向蕭如故的背影喊道:“喂,死冰塊,你等等我啊!”
蕭如故握緊腰間的長劍,思緒被巫靈兒說的那個男人佔了大半。
雖然他從不信這種東西,但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他就莫名會在意。
“呼,你走的這麼快乾嘛,又沒有野狗追你!”
耳邊陡然間傳來熟悉的吐槽聲。
只見,巫靈兒喘著粗氣,在他的身旁停下。
她看向他,突然發現他的臉色有點不好。
“哈哈……”不明所以的巫靈兒乾笑了兩聲,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轉,對他說道:“你是好奇我在那鏡中都看到了什麼吧,其實,我覺得那個老頭在騙我,什麼前世今生未來,我連我的半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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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如故臉上的表情倒沒變,但眼神卻緩和了幾分,看巫靈兒的目光也不在是方才冰冷的模樣。
瞧見蕭如故的臉色好了不少,巫靈兒乘勝追擊,上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真的真的,我們是好朋友,我怎麼可能騙你,是吧?”
蕭如故看她一眼,突然說道:“好奇心,會害死貓。”
巫靈兒乖巧的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以後絕對聽從大哥的差遣,絕對不私自做主!”
蕭如故淡淡的掃了她一眼,見她瞪著眼睛故作嚴肅的模樣,只覺得好笑。
……
比起鬼市街邊破舊的竹樓、草屋,奎宇閣的閣樓,就顯得無比的莊嚴恢弘。
烏雲堆積在一起,分明是初春時節,風中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讓這個本就讓人深感壓迫的黑色閣樓,突顯的更加詭異。
瞧出她在緊張,蕭如故難得的勸慰她:“不用怕,我會保護你。”
他的聲音宛若叮咚泉水拍擊岸邊礁石,磁性又帶著一股讓人安心的魔力。
巫靈兒怔愣片刻後,突然的笑了,一邊笑,一邊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說:“冰塊臉,我太感動了,你知不知道,這是你第一次這麼霸氣的說,‘我會保護你’,特別像瑪麗蘇小說中那個深情男二對女豬腳說的話,作為你的好兄弟我,我太、太感動了!”
“……”
蕭如故的嘴角狠狠的抽了兩下。
他難得對一個女孩子這麼鄭重的說,“我會保護你”
沒想到,對方竟是這種反應……
果然,他師叔的話都是騙人的。
回憶……
“昨天講到哪兒了……讓我想想……”
紅衫男子搖著手裡的摺扇,緩步慢踱,若有所思。
突然,一個定身,他的眼睛一亮,說道:“對,講到女孩子喜歡什麼!”
坐在書案前練字的蕭如故,手中的毛筆忽的一顫,幾滴墨汁從筆頭甩下,在紙上暈染開來。
他的師叔,又要開始作妖了……
不理會他的眼刀攻擊,紅衫男子自顧自的講著:“這個女孩子啊,尤其是那種沒有談過戀愛的女孩子,就喜歡那種可愛的小物件,譬如:小兔子、小貓咪……若是上了年紀的女人,這一招就不靈了,你要對她……”
“……”蕭如故的臉越來越黑。
不理會他的臉色,紅衫男子接著說:“當然,我可不是讓你找成熟女人,你呀,老老實實找個可愛聽話一點的,這種最適合你,相信師叔的話,師叔是過來人,聽我的,準沒錯!”
蕭如故突然問:“那……為何師叔母,會跟著別人跑了?”
紅衫男子正搖著摺扇的手忽的一顫,氣的紅了臉,卻不好發作。只能拍著自己的胸膛,告誡自己:親師侄,親的,要忍!忍住!
紅衫男子咬著牙,強忍著心中泛起的酸楚,僵硬的扯起嘴角笑著看著他:“澈兒啊,你可真是師叔的好師侄,這檔子舊事都被你給翻出來了……”
沒理會他要“殺人”的眼神,蕭如故放下手中的筆,認真的問:“柔姨離開門派已有三年之久了,師叔這幾年可曾有想她?”
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這般問,紅衣男子的笑容突然凝滯。
垂頭間,眼中突然劃過一抹落寞。
猶如一腳踩空,落入萬丈深淵谷底,思緒也不由被拉扯到了很遠。
紅衫男子若有所思的喃喃:“想起嗎……她又何嘗會知道我在想她,確是和他……”
話說到一半,紅衫男子突然抬頭看向蕭如故,說道:“記著,日後若是遇到了喜歡的女孩子,一定要保護好她,不要被別人捷足先登了,晚了,你日後後悔都來不及。”
蕭如故一愣,他師叔這般觸目傷懷的神色,他只在三年前見過一次,那是秀姨跟那姓郝的離開的那一晚。
他師叔就是這副,憤怒與悲傷交替變換的神情。
保護她嗎?
他……有可能會喜歡上一個人嗎?
“喂,你又在想什麼呢!?”
陡然間,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蕭如故回神,見巫靈兒正一臉狐疑的盯著他。
她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一邊晃一邊說:“嘿,小夥子,回神了!”
蕭如故抿唇不語,滿眼複雜的看著她。
這雙眼睛裡,有許多巫靈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巫靈兒咽口吐沫,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哎哎哎,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我、我可沒有惹你哦!”
是吧,她沒說錯什麼吧?
蕭如故瞥她一眼,突然沉聲問道:“瑪麗蘇小說是什麼?還有深情男二,又是什麼?”
頭頂突然一道驚雷響起,嚇得她莫名的抖上了一抖。
她抬頭,迎上蕭如故略帶探究的目光。
她思索片刻,同他解釋:“這個……瑪麗蘇小說呢,其實就是民間的畫本子,裡面會有一些小故事,比如落魄書生愛上富家千金、霸道王爺戀上貼身丫鬟等等,這個深情男二嘛,就是……”
蕭如故思索了片刻,見她突然不說話了,問道:“就是什麼?”
“就是故事嘛,總要有一些其他人物嘛,像什麼男二、男三、女二、女三……”
蕭如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抬眸驀然對上她清亮含滿笑意的眼睛,突然有著一瞬的失神。
他突然說道:“走吧。”
巫靈兒跟上他的步伐,卻見他越有越快,不由喊道:“你腿長,慢一點,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