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些時日可以暫住在梁山伯這裡,但是畢竟男女有別,我又不能老賴在這裡。梁山伯過些日子還要去尼山書院報名。以後就一直待在書院內,不出意外,他便會相識祝英臺。到時候,他們再義結金蘭、惺惺相惜……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那還有我什麼事?!

想到此,我再也安耐不住,腦子中的鬼念頭又浮了出來。

竟然祝英臺可以女伴男裝混進尼山書院求學,自己為什麼就不可以?

這念頭一出來,我就在想該如何跟梁山伯開口。

沒一會,屋外便傳來梁山伯溫柔的聲音。

“淺依姑、淺依,在嗎?”

他的語氣極輕,明顯有些不自然。

回來的路上,我嫌他一句一句姑娘叫的有些生分了,便讓他平日喚我淺依。

當時他聽完,如雪的面染上一片緋紅,連同耳廓也飛上了霞光。

“我在。”我從軟榻上起身,徑直走到門前開啟了屋門,便瞧見此刻紅著臉的梁山伯手裡端著一碗正冒著熱氣的白粥。

“昨夜雨大,雖已雨過天晴,但空氣中卻還殘留著幾絲涼氣,我煮了一碗粥,你趁熱喝下,暖暖身子。”

我伸手接過還熱著的白粥,拿起勺子輕舀了一口。

“好香甜啊……”我詫異的看向他,隨即笑出了聲。

“只是煮了一碗粥便如此好喝,日後誰若嫁給了你,她便是有口福了!”

誰知道,只是我這無心之語,便讓一旁的他紅了面。

喝完粥,我與他同坐在案前,不同的是,他在全神貫注的看書,而我卻在看他。

我一直在想該如何跟他開口說自己想要去書院學習的事情,我斂了斂心神,這才有了主意。

“山伯……”我輕輕喚他。

只見他拿著書本的手微微一動,下一秒,他便轉過頭看向我。“淺依?”

“我……有件事想要聽一下你的意見。”我有些猶豫的開口,一邊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心觀察著他的臉色。

他面色如常,眼睛卻清澈明亮。

他笑了笑開口。“願聞其詳。”

“聽你說,你過幾日便要去尼山書院?”

“卻有此意,此次我前來杭州的目的便是為了能有幸入尼山書院學習。”

我點點頭不再猶豫。“我……也想入尼山書院學習。”

只見我此話一出,梁山伯整個人都愣了。

他詫異的看著我,臉色有些遲疑。“可……”

我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便一口打斷道。

“所以我想女扮男裝……”

他看著我,神色不明。

“只是,書院裡都是男兒,你若是女扮男裝只怕會……”

他話沒說完,看向我的眼神帶滿猶豫。

眉頭緊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我怕他不同意,用手輕輕拉住他的衣袖搖晃著,他看我眨著眼睛賣萌,內心深處情不自禁的一軟。

“沒事,我會保護你。”他無奈的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春日陽光下的柳葉,讓人只是看一眼,便忍不住心生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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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我一邊跟著梁山伯一起上山採草藥換取銀兩,一邊與他一同看書寫字,日子過得快活且舒心。

我自知自己的毛筆字登不上什麼大雅之堂,便整日纏著他教我寫字。

梁山伯出生在書香門第,打小而便對詩詞歌賦天賦異稟,突然有了我這麼一個學生,他笑的跟個給了糖吃的孩子一般。

我羞惱的看著紙上歪歪扭扭的字,想要找個洞一頭鑽進去。

如若事先知道自己有朝一日能穿越到這東晉‘暢遊’,自己就先苦練毛筆字了,也不至於淪落至讓男神看到自己這丟人的一面。

好在,這裡是東晉,自己以前學的那些詩詞倒是還能用得上,這與那祝英臺相比,也不至於那麼遜色吧。

不知不覺,我停下筆,心裡想著心事,此時的表情可以用‘複雜’兩字來形容。

“淺依?”對面正細細為我研墨的梁山伯突然抬頭輕聲喚我。

“嗯?”聽到他低沉又溫柔的嗓音,我這才回過神,不由乾笑著解釋。

“一不留神...走神了。”

他朝我微微一笑,許是窗欞外揉碎進屋內的陽光太刺眼,暖橙色的金光與他身子融為一體,連同空氣都帶著勾人心神的氣息。

“你看...”他緩緩低頭,示意我看向案前。

我隨著他的視線,看向他身前的白紙,上面寫著兩個清新飄逸、修理碩長的大字:淺依

“真好看...”

我情不自禁的走到他身旁,低頭出神的看著眼前明明熟悉卻又覺得陌生的兩個字。

他側頭看我此時舒展的笑顏,嘴角不由輕輕勾起。“我教你。”

屋外青鳥饒柳,徐風微揚,不時有幾隻淘氣的家雀飛落於窗欞之上,轉動著兩個眼睛好奇的看著案前兩個相視而笑的身影。

日子就這麼在鳥兒的嚶鳴聲下飛逝而過,轉眼便是我與梁山伯前往尼山書院求學的日子。

尼山書院依山傍水,正所謂讓人身臨於仙境,這水自是杭州出名的西湖水,也是傳聞中白娘子與許仙定情的聖地。

不得不說,西湖的美景已經單單不能只用一個‘美’字來形容了,湖面澄澈碧綠,如一縱橫捭闔的巨大碧石。

我與梁山伯並肩走上拱橋,橋下翠色慾滴的荷葉猶如玉盤,大朵大朵的荷花立於其間。有些盛放,有些半開,就算還是花苞,那骨朵也膨脹得似要隨時破裂而出。

清風拂過,花葉搖曳,水波瀲灩,沿路奔波時留下的鬱熱也都突然間的消散開了。

望向遠處的夕照山,內心不由得感到一陣惋惜,雷峰塔建立與北宋,在東晉年間,是沒有傳聞中雷峰塔的存在的。

北宋年間,才是蘇杭最舉世聞名的盛世。

現在的西湖,雖美,卻終究比不上蘇軾那首‘水色瀲灩方晴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的之意盛景。

我這一無聲嘆息,卻被一旁瞧著我的梁山伯看在了眼裡。

“淺依,怎麼了?前兩日聽你說想仔細看看這西湖的水、西湖的荷花,怎今日見了卻突然嘆起氣來了?”

我搖搖頭向他輕輕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解釋,

“沒事,就是突然之間有點感傷...”

惋惜不假,感傷倒是不至於。自己又不能跟他直說是沒有見到雷峰塔和蘇杭盛世感到惋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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