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過後,一切歸於平靜。

靜穆的夜晚,皎月染了水的溼氣,一縷晚風習習吹過,落了幾瓣桃花順著瀑布蜿蜒流下,最終飄到了靈虛真人身旁的礁石上。

此時靈虛真人雙眸緊闔,似是在打坐修煉。

霎時,他的面前就多了一道身影。

那人披著月華,一頭雪白的白髮瑩瑩耀眼。

“你來了。”靈虛對那正向他走來的身影說道。

“你知道是我?”

話音剛落,連沉的身影便從黑暗中緩緩走出。

“你我也算是老相識了,你的氣息我又怎麼會認不出來。”靈虛真人忽然睜開眼睛,看向滿臉噙著笑的連沉:“你來找我,是想問十五年前所發生的事情吧。”

連沉看著他,不置可否。

“前塵往事,冥冥之中皆有定數,而後你自會親自記起,你又何必執著於現在,你回去罷,此事我並不知情。”

連沉蹙眉,低聲怒問:“不知情?那你可知,這句話我曾在多少人口中聽過,我問你,我以前是不是喜歡過一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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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虛真人並沒有理財他,而是抿著唇,闔著眸繼續打坐。

靈虛對此事也只是一知半解,他以前愛過的姑娘,可是九重天上尊貴的仙子。

至於連沉為何會失憶,也應該是那位仙子死後所發生的事情了。

這種事,他日後自會想起來,而他絕對不能將此事過早的說出來,不然,毀的是連沉的前程。

若是他沒有猜錯,連沉應該快要飛昇了。

再者,巫靈兒這丫頭已經喜歡上了他,他又怎麼可能告訴連沉當年的真相,使她難過。更何況,連沉有多愛那位仙子,可是五界都有所耳聞的。

說他自私也好,不念舊情也罷。

他因當年辜負煙歌之事久久不能釋懷,每逢夜半驚醒,都是煙歌那哭的紅腫的雙眼,所以,他決不能讓巫靈兒體會煙歌曾體會的痛苦,這是他的命。

對於靈虛真人這副態度,連沉並沒有感到很意外,可以說是已經習慣了。

此時的月光帶了副淒涼之意,一襲晚風略過,捲起他的兩縷白絲。

只聽靈虛真人忽然開口:“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連沉微微一愣,饒有興趣的看著逆光而坐的靈虛真人,他看不清靈虛說這話的表情,但從語氣來看,靈虛是認真的。

而他只是略微那麼一想,便想到這個“她”自然就是巫靈兒了。

“你都知道了?”連沉忽然笑了笑,繼而問:“這事你不用多說我也自會好好待她,只是……”連沉的語氣突然一頓,嘴角噙著一抹略有深意的笑容:“只是令我好奇的是,靈虛老頭,你又是以什麼身份來提醒我的呢?是師父嗎……還是……”

連沉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聽靈虛開口:

“靈兒現下已是我的徒兒,她既已經喜歡上了你,我自然要提醒你好好待她,若是你不能好好待她,若是讓她受盡委屈……”靈虛忽然睜開雙眼,眸中一道微光閃過,“就算捨去一身道行,我也要向你討個說法。”

連沉垂眸,細細思索著他的話,這個靈虛老頭平日迂腐得很,怎麼今日倒是護起犢子來了,難道……這老頭還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的女人,我自會好好待她。”

連沉的話音剛落,一陣風呼呼吹來,卷落了一旁桃樹上的花瓣,待下一秒,便已不見他的人影了。

“哎……”見連沉已經走遠,靈虛忽然嘆出一口氣:“春去春來,花落花開,凡事因果輪迴,皆一“緣”字,靈兒,我就只能幫你到這兒了……也不知是福是禍……”

……

此時此刻,巫靈兒還在沉睡。

夢中,她正在和連沉搶烤雞吃,有句話說的好:情侶本是同林鳥,烤雞面前各自飛。

巫靈兒一手抓起一隻雞腿,猛往自己嘴裡塞,連沉毫不退讓,也伸手抓起一隻雞腿,有模有樣的吃了起來。

巫靈兒側頭,見連沉依舊是往日那幅“高貴”的吃像,明明是在同她搶食吃,他竟一副從容優雅的模樣,這就讓巫靈兒甚是氣憤了。

她就差大聲問他:在夢中你保持個什麼形象!?

巫靈兒垂眸瞅了瞅自己滿是油漬的手,還有那吃了一半的雞腿。

一股卑微之感從心底油然而生,這反差,實在是太傷人了。

只是待她剛想爆發質問連沉是不是故意時,眼前景象忽然一變,她站在了懸崖邊上,她剛低聲抱怨這夢變得太快了,就聽一道聲音忽然從雲端緩緩飄下:“巫靈兒。”

巫靈兒聞聲抬頭,四處打量著天空,雲層之上,哪兒有人影,只是方才她的確聽見有人在叫她。

是幻聽了嗎?

巫靈兒清楚她這是在做夢,所以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低頭尋找著下山的路。

“巫靈兒。”

這道聲音再次出現了,這一次,巫靈兒確信,她沒有幻聽,這聲音是存在的。

“誰?是誰在叫我?”

“巫靈兒,子時後山森林深處,我在此等你。”

“什麼?”巫靈兒不覺感到一頭霧水,什麼子時後山,“那個……你……”

只是不等她說完,她的眼前一黑,下一刻,她就從夢中驚醒,睜開了雙眼。

“呼……”

巫靈兒平復好心率,腦海中一直迴盪著那人的話:“子時後山森林深處,我在此等你”

幔帳卷著晚風吹進屋內,巫靈兒打了個激靈,睡意全無。

不知為何,她的心中一直有個聲音在喚她,而她在赤腳走到窗前回神後。更加確信了,那個人和那道聲音是確切存在的,他在叫她。

巫靈兒沒有猶豫,好奇心這種東西一旦生根,就無法再祛除了,她隨意披上了件外衣,穿上鞋就從飛了出去。

夜深寧靜,唯有她那顆熾熱的心在耳旁此起彼伏的叫囂著。

……

終於飛到森林深處,她落地,小心翼翼的向深林走著。

隨著森林越來越茂密,將天緊緊地遮罩著,越走越遠,她也不知道她走到了哪裡。

直到她摸著黑,邁入了一處空地,“噗通”只聽一聲巨響,她不留神一腳踩空,就這麼連人摔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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