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的圓月偏了西,現在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 空蕩的直升機甲板上也只能朦朧看個人影, 委實不是個決鬥的好地點。

可就算這樣,約瑟夫竟然不讓開燈,而是要在黑暗中進行決鬥。

“約瑟夫,你不是想要藉機跳船逃跑吧?”杜威笑著問道。

“我雖然選擇了投降,但按照大洋上的規矩,你們應該給我相應的待遇,更不能侮辱我的人格!”約瑟夫怒聲說道,也不知道那是幾百年前的規矩了。

“糾正一下,不是投降,是俘虜。”杜威淡淡地說道。

嚴格地說,他確實不算是投降,就在他下定決心投降的那一刻,潛龍已經破門而入。

約瑟夫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擺出副無畏的樣說道:“我是大洋上的男人,永遠也不會逃避決鬥!”

“你咋不說你是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呢,”杜威笑著調侃了一句,“我只是給你提個醒,別做傻事。”

話音剛落,杜威突然從腰間拔出手槍,甩手就是一槍。

突如其來的槍聲把約瑟夫嚇得不由向後縮了下身子,還以為杜威想要殺自己,可是身上卻沒有中槍後的疼痛感。

就在這時,啪嗒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了過來,即使是海浪聲也沒能把它遮蓋住。

約瑟夫循聲看去,卻是一盞探照燈被掉了下來,而那盞燈的位置正好在杜威槍口延長線上。

他可不相信杜威是要打燈打偏了才把燈打下來的,顯然是故意為之,就是為了顯示下自己的槍法。

嘶——

約瑟夫倒吸了口涼氣,心中又是驚駭又是遺憾。

驚駭的自然是杜威的如神槍法,竟然能在如此黑夜裡隨手一槍就把探照燈打下來。如果是白天,約瑟夫自問也能輕鬆做到這點,可在這黑燈瞎火的時候, 他只能打下鳥來。

其實他還真有跳海的念頭,但看到杜威的槍法也打消了,面對這樣的槍手,不等跑到船邊就得被一槍撂倒,那踏馬不叫逃生叫投生!

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想要練就這樣的槍法必須投入大量的精力才行,也就意味肯定會擠佔格鬥的訓練時間,格鬥水平自然也就差強了。

如果選了他當決鬥對手,應該會贏得更加輕鬆吧,唉,白白丟掉這麼好的一個機會!

約瑟夫遺憾地暗嘆口氣,看了看長著娃娃臉的羊倌,精神又振作起來,裝作沒有看到杜威那一槍,來到甲板中間和羊倌對面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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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二,一,開始!”

杜威話音剛落,忽然間一道大浪襲來,海水都拍到了甲板上,護衛艦也跟著劇烈地晃動了起來。

這個海浪來得太突然了,潛龍們腳下都有些站立不穩,急忙全都下盤用力,牢牢釘在甲板上,就像腳底板生了根一樣。

這倒是出乎了約瑟夫的意料,他沒想到潛龍下盤竟然會如此穩健,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並不知道,潛龍雖然沒有過艦上格鬥的訓練,他們執行的任務復雜多變

,什麼情況都可能遇到,針對下盤穩健的訓練很多。

而約瑟夫的舉動也同樣出乎潛龍的意料,他竟然沒能站穩,而是腳下突然打了個趔趄,眼看著就要摔倒了。

這就是傳說聽海盜船長,未免也太水了!

羊倌見狀大喜,正準備發起攻擊,可即將摔倒的約瑟夫卻像是腳下安了彈簧猛地彈射而起,先一步衝了過來,橫腿向羊倌掃去。

約瑟夫時機掌握得實在太好了,正是羊倌雙腳將離未離甲板之際,海浪又吹得護衛艦艦體搖晃,更讓他無法穩固身形,這一腿結結實實地掃在他的腿上。

勝負關乎生死,約瑟夫自然全力以赴,這腿用力十足,羊倌當時便被踢了出去。

羊倌反應也是夠快,藉著腿力腰身用力一擰,單手著地想要空翻躲過約瑟夫接下來的攻擊。

可是護衛艦再次搖晃,羊倌的手不由自主在甲板上一滑,手腕也隨之傳來一股巨痛。

脫臼了!

羊倌立刻判斷出自己的傷勢,但還是咬著牙空翻過去,而約瑟夫的下一波攻擊也緊隨其後來到。

此時的約瑟夫哪裡還有剛才要摔倒的狼狽,反而招招必殺,沒有給羊倌半點喘息的機會,拳腳交替向他招呼下來。

羊倌縱然身手靈活,但卻不諳艦上格鬥要領,接連中了好幾招,沒被KO完全是憑著潛龍訓練出來的一身鐵骨。

“臥槽,羊倌危險!”

雞賊忍不住就要衝上去助戰,卻被杜威伸手攔住:“急什麼,羊倌還沒輸呢。”

“不急,不急一會兒羊倌被幹掉了!”雞賊急道。

“你覺得我會讓這種事情發生嗎?”杜威淡淡地說道。

什麼狗屁的大洋規矩,到了潛龍面前就得遵守潛龍的規矩,杜威從來就沒把這次決鬥當回事,也沒打算遵守約瑟夫提出的條件。

他們費盡苦心,好不容易才把阿德萊德護衛艦給拿下,為此還付出了騾子重傷,魏老溼慄神非戰鬥減員的沉重代價,怎麼可能讓約瑟夫跑掉?

杜威之所以答應決鬥,不過是想要從約瑟夫嘴裡知道南太平洋巨鯊的基地所在,不讓那些海盜因為沒有收到約瑟夫的資訊逃走罷了。

如果羊倌贏了,大洋的規矩自然要遵守,但他若是輸了,約瑟夫也別想逃。

潛龍四隊沒能將南太平洋巨鯊一網打盡,再不抓個海盜船長回去,連重傷的騾子都無顏面對不了,更別說潛龍諸多江東父老了。

決鬥仍在繼續,羊倌已經完全落入了下風,但是杜威卻不依然不急,說道: “不過,這傢伙不愧是船上長大的,確實比我們玩得溜。”

“嗯,你看他站得搖搖晃晃的,好像下盤不穩,其實根本就不是,”二騾接過話來,“你們仔細看看,他身體的搖晃正好抵消了艦體的搖晃,不但比我們站得還要穩,還一點都 不費力。”

其實就是這樣,人的力量永遠也無法與大自然相比,即使潛龍的下盤再穩,能夠牢牢地釘在甲板上,不讓自己東倒西歪,實際上卻很辛苦,因為他們要付

出更大的力量。

反觀約瑟夫則完全不同,他並不是靠著蠻力去保持平衡,而是靠著多年在海上的經驗,用獨有的技巧來抵消艦體的搖晃,看上去好似狼狽不堪,其實卻比潛龍站得都穩。

這種情況乍聽起來似乎有些玄乎,其實卻是最常見不過的事情。

就像南方的司機到了冰天雪地的東北,看到亮得彷彿鏡子般的路面頓時就麻了爪,不知道該怎麼開車了,越想剎住車車子越打滑,而東北的司機卻開得好似平道一般。

是東北司機駕駛水平高嗎?

當然不是。

真正的原因只有一個,手熟而已。

此時的羊倌和約瑟夫就是這種情況,如果在陸地上,三個約瑟夫都不是羊倌的對手,可是到了艦船上,羊倌卻因為不熟悉海上環境而屢屢中招,完全被壓著打。

但羊倌也並不只是被約瑟夫壓著打,他也意識到問題所在,在躲避抵擋的同時,也在觀察著約瑟夫。

可以說,能夠進入潛龍的人全都擁有著超出常人的戰鬥學習能力,很快他也嘗試著學起約瑟夫來。

但是哪有那麼好學的,約瑟夫在海上不知摔打了多少年才有今天這種完全是條件反射般的反應,羊倌又沒有開掛,想要靠著這點戰鬥間隙就學會又怎麼可能?

他不但沒能迅速掌握海上戰鬥方式,反而腳步更加凌亂,有些畫虎不成反類犬了。

約瑟夫見狀大喜,手下攻擊更加凌厲。

砰!

羊倌一個躲閃不及,又中一腳,不但被揣倒在地,更因為艦體搖晃整個人都甩了出去。

不過這一次,約瑟夫卻沒有趁勝追擊,而是站住腳步,轉頭看向杜威,問道:“現在勝負已分了吧?”

單從這點就能看出約瑟夫的精明,如果換成其他的莽夫恐怕早就趁機過去置羊倌於死地了,但是約瑟夫卻沒有。

因為他很清楚,他要的只是勝負,並不是生死。

他現在追擊過去固然能殺了羊倌,但是潛龍會眼睜睜看著嗎,恐怕還不等他動手自己就先沒命了。

多年的海盜的經驗告訴他,戰場上沒有信譽可言,即使他決鬥勝利了,他的生死依然掌握在潛龍的手中。

杜威沒有答話,羊倌的聲音卻先傳了過來。

“誰說我輸了?”

說話間,羊倌撐著甲板站了起來,抓住自己脫臼的手腕一拉一推,將關節重新復位,活動了兩下之後,衝著約瑟夫勾了勾手指。

“打得不錯,來,我們繼續,戰鬥還沒結束呢。”

約瑟夫沒有動地方,繼續看著杜威問道:“你應該很清楚他贏不了我,我也不可能殺了他,那麼是不是應該定一個勝負的標準?”

“你踏馬當打拳擊呢,用不用加個裁判讀秒啊?”羊倌邁步向約瑟夫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你想要標準是吧,那我就給你一個,只要我親口認輸你就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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