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使是外交的老油條,深諳談判的真諦。

他之前對杜威強勢威逼加卜裡心懷不滿,也只是害怕因此激怒恐怖分子,讓他們破罐子破摔,致使談判破裂。

沒想到加卜裡竟然服軟了,從談判的角度上來說,就意味著主動權掌握在他們的手中,尹大使自然要趁勝追擊。

“為了確保人質的安全,我希望你們釋放受傷的人質,讓他們得到及時的治療。”

尹大使口中說著“希望”,但是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要求。

加卜裡對他這種語氣感到很不爽,張口就要拒絕,但是看到潛龍隊員們冷酷的面容,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改口說道:“這個沒有必要了,因為裡面沒有傷員。”

尹大使注意到他的表情,明白他對潛龍心懷顧忌,心中更加安定,說道:“不可能一個傷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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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話你不相信,那我們就沒法再談下去了,”加卜裡攤開雙手,“要不這樣,尹大使你隨我們進去親眼看看?”

他嘴角露出一縷陰謀得逞的微笑,為自己反將了一軍而高興。

加卜裡不是普通的恐怖分子,雖然剛剛在杜威槍口威逼之下不得不選擇了退讓,但並不等於他就徹底屈服下去。

你們華夏要檢查有沒有傷員,可以,大使跟著我們進去就行。

至於進去以後會發生什麼,大使會不會被扣押下來,那就不是你們說的算了。

如果你們不敢,那麼對不起,主動權就重新回到我們的手上了。

尹大使沒想到他會提出這個要求,不由楞了一下,心裡還在權衡利弊,杜威在旁邊接過話來。

“大使不會隨你進去,我可以跟你們去。”

“你?”加卜裡嘴角露出一縷輕蔑的冷笑,“你還不夠資格。”

杜威不以為意笑了笑,說道:“看來你還不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給你做個認真的自我介紹吧。我是杜威少校,也此次事件的華夏軍方全權代表,負責從軍事角度判斷你們會否值得我們撤軍。”

杜威用簡單幾句話,向加卜裡傳遞了一個重要的資訊——撤軍與否的決定權並不在尹大使,而是在他的手中。

赫裡克和考爾德也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驚愕地看向尹大使,彷彿在問:“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我們不知道?”

尹大使再次對杜威的獨斷專行感到無語,但已經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無論如何也不能拆臺。

他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低聲對赫裡克說道:“這確實是國內的決定,撤軍與否主要參考杜少校的意見。”

剛剛聽完杜威的話,加卜裡是拒絕相信的。

如果是在非洲這種地方,不要說是少校,就算是上尉,加卜裡都會相信,畢竟這是個中尉都能發動軍事政變的地方。

可是加卜裡很清楚,在華夏這種大國當中,少校在軍官序列中根本就排不上號,最起碼也要上校這個級別才能有點話語權。

而且

,就算杜威這個少校有話語權,但是他的年紀未免有些太年輕了。

這個長相清秀的少校,撐死也就二十剛出頭,就算保養得再好,也絕對不會超過三十歲。

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他有什麼資格來決定撤軍這麼重大的事情?

好吧,他沒說能決定,但是以他個人意見為主要參考,這和擁有決定權又有什麼區別?

可是沒有想到,尹大使竟然親口承認下來,讓加卜裡又有些拿不準。

畢竟這關係到百餘名華夏人質的安危,尹大使沒有理由說謊。

加卜裡想了想,問道:“你的職務?”

“尹大使,還是由你來告訴他吧。”

杜威很清楚,加卜裡是要透過自己的職務來判斷自己話的真偽。

他雖然在軍隊呆過,但是究竟什麼職務才能有這樣的權力,杜威也不清楚。

於是,杜威把皮球踢給了尹大使,尹大使都要罵起娘來了。

“我踏馬哪知道你是什麼職務!你光踏馬知道吹牛逼嚇唬人,倒是繼續給我吹啊!”

還好,多年的外交生涯,讓尹大使早就做到了榮辱不驚,也明白杜威的意思。他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介紹道:“杜威少校是我國總參謀部長秘書。”

加卜裡等人這才恍然大悟,難怪他有決定權,原來是參謀總長的秘書。

秘書這個官職並不高,但關鍵是誰的秘書,作為軍方大佬的秘書,雖然在級別上低於外交大使,但地位卻絲毫不弱,能夠影響到軍方的決定,也就說得過去了。

加卜裡再無懷疑,說道:“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你可以跟我進去,但只限於你自己,而且也不能攜帶任何武器。”

“沒有問題。”

杜威爽快地答應了下來,把身上的武器當場拿了出來,交給了魏老溼,說道:“走吧。”

雖然知道他是潛龍,但眼見杜威孤身深入敵營,尹大使還是忍不住擔心地提醒道:“杜威,小心些。”

杜威笑了笑,說道:“大使不用擔心,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的。如果半個小時之內我沒有回來,就請扎格哈瓦軍隊把這裡炸平了吧,這種不講信用的恐怖分子,我們也沒有必要再和他們浪費唇舌了。另外——”

他轉頭看向魏老溼,接著說道:“如此我犧牲了,請轉告首長,一定要把聖戰組織剿滅了!”

“是。”魏老溼應道。

他們始終都用英語交流,加卜裡三人聽得明明白白,氣得恨不得把杜威當場就給崩了。

當著我們的面威脅我們,你們當我們不存在嗎?

把這裡炸平了,踏馬的到底誰才是恐怖分子!

但是,想到杜威幾人的殺伐果斷,三人誰也沒敢說話,全當沒有聽到。

杜威跟著加卜裡三人走了進去,尹大使立刻拉住魏老溼,嘴裡不

住地埋怨道:“杜威怎麼這樣,連商量都不和我商量就擅作主張,如果剛剛加卜裡被他激怒了,命令把人質都殺了,那該怎麼辦?”

“尹大使,我們也沒有想到加卜裡會當面槍殺人質,只能隨機應變,來不及通知你。事實證明,杜威的做法沒有任何問題,加卜裡不但服了軟,還讓他進去看望人質,變相讓杜威進去偵察敵情,對我們後期的營救工作幫助很大。”魏老溼也解釋道。

“我知道,你們的做法沒有問題,但他也不能說撤軍的決定權在他手中,旁邊還有扎格哈瓦外長呢,還以為我們故意不通報他們,已經對我們很不滿了。”尹大使說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們總不能讓你進去吧。至於赫裡克他們,說句不中聽的話,不滿就不滿吧,他又能怎麼樣?”魏老溼不在乎地說道。

“能怎麼樣?我的天,這可屬於外交問題!”尹大使驚叫道。

“外交問題?”魏老溼笑了笑,“我記得某位外交官曾經說過,軍人在戰場上拿不回來的東西,別指望在談判桌上就能拿出來。等我們解救出所有人質,他們就不會有任何意見了。”

尹大使自然知道這句話,他動了動嘴唇,還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只有無力地嘆了口氣。

“好吧,我想辦法向他們解釋吧。”

果然,停止了與魏老溼之間的對話,赫裡克就把尹大使拉了過去。

“尹大使,我需要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為什麼怪我?參謀總長秘書到這裡,我們卻沒有得到任何通知?我希望你能注意,現在的人質不只是你們華夏人,還有很多我們扎格哈瓦人!如果剛才桂芳軍人的舉動,激怒了聖戰組織的恐怖分子,那麼我們的損失將會很大。我們不像你們皇家人,每個人都擁有高額的意外保險,誰來替我們承擔?”

赫裡克語氣十分不悅,連番追問起來。

尹大使皺了一下眉頭。

雖然他和魏老師說,這是個外交問題,但是作為一名華夏外交官,被人如此質問,他的心中也十分不爽。

“赫裡克外長,至少,沒有人質是在被殺,不是嗎?”尹大使反問道。

比起外交話術,十個赫裡克的水平也趕不上一個尹大使,被反問得啞口無言。

“但是,難道您不應該向我們通報一聲嗎?”

赫裡克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這也是他唯一能夠抓住的痛腳——按照外交原則,華夏確實需要向扎格哈瓦進行通報。

“對不起,事關機密,我們無法向您通報,這也是此次五常處理恐怖事件的共同原則,不只是扎格哈瓦。”

尹大使也不管其他四國怎麼處置人質問題,直接說成了五常之間的約定,反正赫裡克又不能去向其他國家求證。

五常也沒有震住赫裡克,他怒聲道:“機密!這可是在我們扎格哈瓦!”

“沒錯,確實是在扎格哈瓦,但是我要提醒您的是,此次恐怖事件不只關係到你我兩國數百名人質,還關係到此次五國聯合反恐行動的成敗。我想,扎格哈瓦也不想再受勃安聖地這樣恐怖主義的荼害了……”

尹大使翻來覆去就是一個意思——別問,問就五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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