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學員全都笑了起來。

“班長,我們當然知道,可是你現在踩著地雷呢,手裡又沒有武器,投不投降對我們來說都是一樣的,反正是我們贏了。”之前那個學員笑道,他應該是這支小隊的隊長。

“你們真的贏了嗎?”

杜威詭異地一笑。

幾個學員不由楞了下,難道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有什麼反擊的辦法嗎?

就在這時,杜威突然抬起了腳,向旁邊猛撲了過去。

電影中,我們常常會看到這樣一個場景:某個士兵踩上了松發引信反步兵地雷,在沒有隊友協助下,由自己排除並進行跳躍式規避,而且毫髮無損。

這種情況只能存在於影視當中,現實中根本不會存在,因為所有的反步兵地雷全都是瞬發,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地雷的起爆速度。

轟!

就在杜威抬腳的瞬間,反步兵地雷爆炸了。

裡面藏著的數以百計的鋼珠,每秒近千米的速度,360度無死角向四周飛射而去,將周圍十幾米方圓全都籠罩其中。

杜威沒能躲過去,那幾個學員也同樣沒躲過去,每個身上都被射中了幾十顆鋼珠。

好在這只是演習用的地雷,那些鋼珠也不是真正的鋼珠,只是粉彈而已,但是以如此快的速度打在身上,也讓那幾個學員全都呲牙咧嘴地叫了起來。

相較之下,杜威受的傷反而最輕,大都集中在腿上,如果在真正的戰鬥中,他的雙腿已經殘了。

他趴在地上,看著那幾個學員笑了起來,說道:“那麼,現在是誰贏了?”

“班長,你耍詐!”

“就是,如果剛才我們開槍的話,你已經死了。”

“所以還是我們贏了!”

幾個學員紛紛叫嚷起來,誰也不肯承認失敗。

杜威笑著站起身來,說道:“誰讓你們不開槍的,怪我喀?”

學員們立刻語滯,半天才有人說道:“那,那最多也是同歸於盡,我們誰也沒贏。”

“同歸於盡?”杜威笑著指了指身上中彈的地方,“看到沒有,我只是沒了兩條腿,你們卻誰都活不了,有這麼同歸於盡的嗎?”

“那,那你也逃不了!”學員們繼續死鴨子嘴硬。

“我沒打算逃啊,有了你們的槍,我就可以繼續戰鬥,就算等不到戰友的救援,也可以替他們分擔火力。最重要的是,你們死了,我還活著,活著就代表了一切可能。”

學員們啞口無言,全都沮喪地低下了頭。

杜威沒有再打擊他們,問道:“演習結束了吧,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可以回去了,”學員隊長點了點頭,然後苦喪著臉說道,“完了,這次回去要死定了。”

“怎麼了?伏擊失敗,你們會受到處分?”杜威好奇地問道。

“如果只是處分還好了呢,關鍵是處罰,”學員隊長仰天悲呼,“天啊,七天七夜怎麼過啊!”

七天七夜,杜威似乎明白了什麼,很是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慢慢熬吧。”

幾人回到公路上,只見二騾滿臉沮喪地坐在地上,陸寶山還有幾個學員站在他身邊,臉上都帶著笑容。

看到杜威走來,二騾立刻問道:“鮮兒,你也陣亡了?”

杜威這才發現,二騾胸口全都是演習彈留下的痕跡,至少中了十幾槍,不由驚訝地問道:“你怎麼搞的,挨了這麼多槍?”

“別提了,點太背了,剛鑽進樹林就中埋伏了,被他們給突突了。你呢,怎麼死的?我靠,你這腿怎麼這樣,不是踩雷了吧!”

二騾這才注意到杜威腿上的彈痕,緊接著又奇怪地問道:“不對啊,你這傷最多也就炸沒了腿,然後就投降了?”

“切,我是那投降的人嗎?”杜威傲嬌地揚了下腦袋。

陸寶山把目光投到那幾個垂頭喪氣的學員身上,冷聲說道:“廢物!”

他聲音不大,但是那幾個學員卻全都不由自主地縮了下脖子,一看就知道很怕陸寶山。

二騾也反應了過來,拍著巴掌大笑道:“太好了,鮮兒!算是給我報仇了,幹得漂亮,爽!”

陸寶山的臉變得更黑了,他把目光投到伏擊二騾的幾個學員身上,說道:“你們幾個,過去支援一下。”

“是。”

那幾個學員立刻跑進叢林裡,轉眼就不見了身影。

“陸教官,刺刀還沒回來?”杜威見狀問道。

陸寶山嗯了一聲,臉上恢復了光彩,說道:“刺刀是我教過的最優秀的潛龍之一,這幾個人拿他沒有辦法的。”

杜威感覺有些奇怪,同樣是伏擊失敗,陸教官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突然,他醒悟了過來,陸寶山的差別之所以如此之大,是因為自己不是從潛龍的科班生。

雖然陸寶山沒有表示過對杜威兩人的輕視,但就像特種部隊看不起野戰軍一樣,在他心裡認為自己不可能取勝,應該和二騾一樣被迅速擊殺才對。

結果自己卻贏了,哪怕是慘勝也是勝利。

杜威想明白了這些,卻沒當回事,類似這樣的鄙視鏈在部隊簡直太常見了,就連幾大軍區的特戰部隊之間也是一樣。冰劍當年靠他奪了全軍第一,就狠狠地鄙視了其他幾支部隊一把,其中也有杜威自己。

其實,如果不是那幾個學員經驗不足,跑得太近了,他也和二騾一樣逃不過戰敗。畢竟那反步兵地雷的殺傷半徑只有十幾米,沒有槍械的他,除了投降之外,只能選擇自殺。

而且看那幾個學員行進間的戰術配合,換作還在冰劍大隊的杜威,就算有武器也得輸給他們,雙方真的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杜威暗暗笑了笑,把目光投向槍聲響起的叢林,刺刀正在那裡作戰,不知道他會以什麼樣的姿態回來。

終於,槍聲停歇了下來,又過一會兒,刺刀和學員們走了回來。

從學員的數量上就能看出來,陸寶山對刺刀到底有多重視,兩批學員加起來足足有二十二人,是他的五倍還多。

刺刀臉上帶著微笑,邊走邊和那些學員交談,雖然聽不到他們說的什麼,但看學員們連連點頭的樣子,應該是在傳授經驗。

“還是刺刀牛逼啊,才受了那麼點傷。”二騾感嘆道。

從正面看,刺刀身上只有三處槍傷,其中有一處致命傷在心臟的位置,另外兩處分別在大腿和左肩。

反觀那些學員,幾乎個個都帶著傷,有致命傷的超過了一半還多。

在二十幾人的圍攻中,只受了三處傷,還擊斃了大半敵人,刺刀可謂雖死亦榮了。

他們走到近前,刺刀衝著杜威和二騾揮了揮手,笑著問道:“怎麼樣,過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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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行吧。”杜威笑著回道。

“鮮兒你這是被炸斷腿了,我去,居然還有墊背的,可以啊。不過我說二騾,你這是不是有點太慘了點,都給打成篩子了。”

刺刀忍不住地笑。

二騾白了他一眼,說道:“還不是都怪你,要是你早告訴我們,我至於弄成現在這樣嗎?”

“哈哈,怪我怪我,不過在襲擊之前,我就已經告訴你們了,說明你應變能力還是不夠啊,你看鮮兒就沒死透。”刺刀笑道。

“我是點背,點背,點背知道不?”二騾再三強調,“我踏馬鑽進他們的伏擊圈了,這踏馬的,喝口涼水都塞牙縫,真是背到家了。”

“可憐的孩子。”刺刀搖頭嘆息,然後對陸寶山說道:“陸教官,怎麼樣,我們這戰況您還滿意嗎?”

“馬馬虎虎吧,”陸寶山撇了撇嘴,“你和鮮兒每人一天回爐強訓,二騾三天。”

“回爐強訓?不是,這不是回爐啊,那這是什麼?”二騾驚聲叫道。

杜威也以為這就是他所說的回爐強訓,沒想到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強訓還在後面呢。

“這是什麼?當然是考核了。”陸寶山理所當然道。

“二騾,強訓一下還是很有好處的,可別牴觸啊。”刺刀說道。

“我不是牴觸,關鍵是憑什麼你們一天,我就三天啊?”二騾不滿道。

“憑什麼?就憑你死得快!如果你要是沒死的話,一天強訓都沒有!怎麼,有意見啊?”陸寶山瞪著眼睛問道。

二騾嘴角抽搐了兩下,很想硬氣地告訴陸寶山就是有意見,但最終還是沒鼓起那個勇氣。

刺刀的格鬥教練,肯定打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爐吧。

陸寶山見二騾沒音了,從腰上拽出一部對講機,說道:“這邊結束了,把車開過來吧。”

沒過多長時間,幾輛車從轉變那邊開了過來。

“你們先上車。”

陸寶山指了指最前面的那輛吉普,等他們上了車才轉向那些學員,說道:“活著的上車,陣亡的跑步回去,時間兩個小時,遲到加罰!”

“是!”

陣亡的學員們齊聲應道,邁開長腿沿著公路跑了過去。

杜威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問道:“刺刀,這裡還有多遠到地方?”

刺刀歪著腦袋想了下,說道:“大概三十公裡吧。”

二騾吐了下舌頭,說道:“我去,三十公裡武裝越野兩個小時,這可夠狠的了。”

五公里武裝越野優秀成績是19分鐘,但是三十公裡絕對不是乘以六那麼簡單,兩個小時絕對很困難。

陸寶山開啟車門鑽了進來,正好聽到他的話,沉聲說道:“現在狠點,總比上戰場後死了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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