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攝像頭是不是被激光器破壞的，能夠破壞攝像頭而不被拍進去，就足以說明這個人非比尋常，普通的犯罪分子肯定做不到。
加上李雪對那個鄰居的描述，杜威也起了疑心。
間諜的可能性不大，但很可能是個反偵經驗豐富的犯罪分子。
他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現在去辦出院手續，等你下班了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這些天來，李雪雖然因為好奇心沒被滿足有些生氣，但從護理的角度上來講，還是很盡心盡責的，杜威怎麼也不能坐視不理。
其實，報警是最省心省力的辦法，但是李雪不想報警，杜威也不能強逼著她。
反正就是過去看一眼，也不費什麼事，如果確實沒有問題，杜威也就放心了。
“好，謝謝你了，如果你不幫我，我晚上都不敢回家了。”李雪心有餘悸道。
杜威辦完出院手續，等到李雪下了班，便和她一起回家。
李雪的家離醫院不太遠，但不是杜威想象中的部隊公寓，而是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
“你在外面住，醫院不管嗎？”杜威奇怪地問道。
他在部隊呆過一段時間，對部隊住宿管理很瞭解，正常來說軍官都要留營住宿的，只有已婚軍官放假的時候才能輪流回家。
而李雪還沒有結婚，應該住在軍總醫院提供的單身公寓裡才對。
“我們醫院不像部隊管理那麼嚴格，單身公寓又少，我家就在這裡，所以就不和大家搶公寓了。”李雪笑著說道。
“你家在這裡？你爸媽不會也在家吧？”
如果李雪父母在家的話，女兒領個男人回來，恐怕要產生什麼誤會。
李雪聽出了他的意思，笑著說道：“他們不在這住，所以你不用害怕。”然後又解釋道，“這是我們家的老房子，本來租出的，因為離醫院近，我畢業分配後就收回來讓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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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人家不只一套房子，讓杜威有種“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的感覺，只能默默說了聲土豪。
說話間到了李雪的家，她用手指了指中間的房門，低聲說道：“就是他家。”
杜威掃了眼那家房門，說道：“先進你家，看看監控。”
李雪家是那種老式小區的兩居室，格局談不上多好，空間利用得也一般，但是收拾得乾淨整齊，處處都洋溢著溫馨。
“杜威，你先坐，我去給拿筆記本。”
李雪讓杜威在客廳坐下，到臥室裡把膝上型電腦拿了出來，放到了茶几上。
監控系統有單獨的硬碟，用筆記本透過無線網絡就可以訪問，李雪把之前的監控影片調出來，把進度條拉到攝像頭被破壞的地方。
因為是晚上，樓梯間裡的聲控燈沒有亮，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像，突然，畫面亮起了一片白光，連三秒鐘都不到便轉為了黑暗，而在此過程中，沒有任何人出現在監控之中。
“你看，我沒騙你吧。”李雪說道。
杜威點了點頭，拿出自己的手機，將這段影片錄了下來，然後發給了魏老溼，然後留言道：“老溼，這是段監控影片，你幫我看看，攝像頭是不是被鐳射給燒壞了。”
“你的老師？”李雪問道。
“對，老溼
。”杜威答道。
此老溼不是彼老師，這也是杜威可以當著李雪面叫出魏老溼代號的原因。
李雪卻不知道兩者之間的差別，還以為他真的請老師出馬，感動得稀里嘩啦的，說道：“杜威，沒想到你連老師都請出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了。”
“沒關係，小事一樁。”
杜威笑了笑，也不和她解釋，如果從駭客這個角度來說，魏老溼當他的老師確實綽綽有餘。
魏老溼那邊看起來沒有什麼事，很快電話就打了過來：“沒錯，是激光器破壞的，你這是哪啊？”
杜威把情況大致說了下，魏老溼聽完壞笑道：“杜威我告訴你，回來要是不請我吃大餐的話，我立刻告訴楚楚！”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既然敢告訴你就不怕你訛我，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向楚楚報備過了。”
“……算你狠！”
“行了，不和你說了，我先看看能不能找到破壞監控的人，有事我再找你，先掛了。”
杜威結束通話電話，把監控影片快速回放。
李雪的攝像頭位置十分隱秘，不論這人破壞攝像頭的手段有多隱秘，他肯定要先知道攝像頭的存在，那麼就有可能被監控拍下來。
破壞的時間是半夜，基本沒有什麼人上下樓了，大多數時間畫面都是空蕩蕩的，偶爾會有一兩個人影經過，走路的聲音點亮聲控燈，把經過的人清楚地拍了下來。
每到這個時候，杜威都會把畫面停下來，問李雪認不認識。
然而，一直回放了三個多小時，出現在監控中的人李雪全都認識，並沒有可疑的人。
“難道還要再往前？”
杜威想了想，否定了自己的猜測。
攝像頭被破壞只用了三秒鐘不到，破壞者偵察時間還要更早的話，有的是時間動手，沒有必要拖到這麼晚。
那麼，他又是什麼時間來偵察的呢？
杜威看著忽明忽暗的監控畫面陷入了沉思，突然猛地一拍大腿，說道：“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能不能不這麼一驚一炸的？”
李雪被他嚇了一跳，一個勁地撫摸著被嚇壞到的心臟。
杜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他怎麼發現攝像頭的了。”
李雪頓時來了興趣，顧不得撫慰自己驚嚇的心靈，急著問道：“怎麼發現的？”
“他根本不需要特意偵察情況，直接用眼睛就能看到！”杜威說道。
“直接就能看到？”
李雪難以置信地看著杜威，她把攝像頭安在門鏡裡，已經隱秘得不能再隱秘了，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鄰居發現，怎麼就直接就能看到呢。
“你的攝像頭帶紅外功能吧？不然沒光的時候不可能拍出影像來。”杜威問道。
“對啊。”李雪承認道。
“紅外攝像頭在無光條件工作時，紅外燈會開啟，雖然你安裝的位置隱秘，一般人不會注意到，但是反偵察能力強的人，一眼就可以發現。”杜威解釋道。
李雪恍然大悟，惡狠狠地說道：“黑心的淘寶，他賣我貨時可沒告訴我，我非給他個差評不可！”
杜威不得不佩服她的腦回
路清奇，正常的關注點應該是誰破壞了攝像頭，到李雪這裡就變成了去找黑心淘寶商算賬了。
“差評的事不著急，我們先把兇手找出來。”
杜威把歪了的樓強行扶正。
“對對，先找出誰弄壞了我的攝像頭，不賠我一個新的我絕對饒不了他！”李雪捏著拳頭說道。
杜威聞言心中一動，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其實你讓我過來，就是想讓我幫你找出破壞攝像頭的人，對吧？”
“對啊對啊，弄壞本姑娘的攝像頭，絕對不能饒了他！”李雪說道。
原來，根本不是為了什麼間諜。
虧我還這麼信任你！
寧願晚歸隊也要陪你過來！
杜威死死地盯著李雪，後者看到不善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漏了嘴，急忙彌補道：“當然了，抓間諜也是很重要的，我懷疑就是隔壁新住進來的那個人！”
來都已經來了，再生氣也沒有，杜威也就不與她一般計較了。
“你確定，你回來的時候，正好就是那個人進屋的時候？”杜威問道。
“確定啊，這個我絕對沒有撒謊，我可以對著燈發誓！”李雪指著燈說道。
“行了，別發誓了，我再問你，你幾點到家的？”杜威再問道。
“你等下我看看啊。”
李雪拿出手機，調出通話記錄，說道：“我每次下夜班，我爸都要給我打電話，等我到家他才掛，我看看啊，12點37分。”
杜威看了眼監控破壞的時間，只相差三分鐘，時間正好對得上，便點頭說道：“你懷疑的基本沒錯，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隔壁。”
“真的？！我就知道我不會猜錯的！走，你陪我找他去！”
李雪高興得摩拳擦掌，拉著杜威就向外面走。
杜威卻拉住她，說道：“你不要去了，我過去看看。”
“為什麼不讓我去？”李雪問道。
“因為危險。”杜威冷聲說道。
攝像頭被破壞之前，監控一直是黑暗中的畫面，聲控燈沒有被點亮，說明破壞者很小心。
而且他還能發現攝像頭的存在，又能用隱蔽的方法實行破壞，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人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擁有高超反偵察能力的人。
這樣的人，就算不是李雪用來騙杜威間諜，也會是個危險的犯罪分子，李雪如果跟著過去的話，肯定會有危險。
李雪見他神色嚴肅，被嚇了一跳，急忙低聲問道：“杜威，不是讓我說中了吧？難道那個人真的是個間諜？”
“暫時還不知道，你呆在家裡，我過去看看。記住，無論外面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要出來。”杜威叮囑道。
李雪緊張地拉住杜威，小聲地說道：“杜威，要不你也別去了，我們報警吧。”
“沒事，我就是過去看看，不會有危險的。”
杜威拍了拍李雪的手，把桌上的水果刀拿了起來，反握在袖子裡，向門外走去。